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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师祖献上咸鱼(34)+番外

“不能为我们所用,也无法控制,这样下去他会对整个庚辰仙府造成危害!”庚城仙府里那些趴在司马一族身上吸血的家族开始恐惧,于是他们做了许多事。

每一次都失败了。他们不仅没能控制司马焦,还被他抓紧一切机会强大起来,最后他们没有办法,牺牲了许多弟子将他困了个几百年。

……

廖停雁睡醒了,飞到桌面的垫子上,挥起爪子慢条斯理给自己洗了个脸,顺了顺毛和胡须,坐在盘子边抱起一块雪白软糯的糕点啃起来。

她啃了两口香甜的花味小圆糕,往旁边看了眼。

司马焦靠在那里,闭着眼睛。大腿上搭着的袖子乱糟糟团在一起,是之前廖停雁睡出来的,自从她变成个水獭,每回睡觉都要被司马焦捞在手里撸,睡在他身上的次数多了,就很习惯了。

只是一般她醒过来,司马焦也会睁开眼睛,这回怎么还没动静。

该不会真的睡着了?不对,那朵火苗说过的,司马焦好多年没睡过觉了。

她瞄着司马焦一动不动的样子,又啃了口圆糕,啃完一个了,他还是那个样子,靠在那里,真的好像睡着了。

一小滴水珠悠悠从茶杯里跃出来,随着廖停雁的爪子挥动,砸在了司马焦的脸上。司马焦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睛,那珠水滴恰好落在他的眼皮上,这么一眨动,那水珠就顺着他的眼睛滑落面颊,好像流泪一般。

司马焦朝她看过来。

廖停雁身上的毛一炸。

司马焦面无表情地把水獭拿过来往脸上一擦,用她的皮毛把脸上那点水渍给擦干了。

廖停雁:“……”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身上倒伏的毛毛,准备拿点瓜子出来磕。

“我刚才做了个梦。”司马焦忽然说。

廖停雁吓得瓜子都掉了。祖宗睡着了还做梦这是什么概率?这是五百年一遇流星雨的概率啊。她扭头看着司马焦,等他接着说,她还挺好奇这种几百年不睡觉把自己熬的这么虚的祖宗,会做什么梦。

可司马焦没说,他垂眸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

廖停雁:像这种话说一半的人,在现代社会,是会被打死的。

司马焦梦见了自己小时候,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那位娘亲司马萼来到床边,将他从睡梦中惊醒,掐着他的脖子要掐死他。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不是师慵游发现阻止,他大约真的会被那样掐死。

最可笑的地方在于,他能感觉到那些保护他照顾他的人身上,都有着浓郁的恶意,而那个母亲要掐死他的时候,传达给他的却只有温柔爱意和珍重。

想到这里,司马焦又看了眼廖停雁。她已经飞到桌子上,躺在那啃五色圆糕,每种颜色都啃了一口,好像在比较哪种口感最好。

这个人,是他见过最奇怪的。别人见了他,心中的情绪无非两种,一种害怕厌恶,一种向往讨好,但她不一样,她什么都没有。她对他没有浓重的恶感也没有多少好感,就像对待路边的花草树木一样,这种浅淡的情绪令司马焦觉得平静。明明是个很弱的人,明明遇到了很多事,仍旧能把自己安排得舒舒服服。

司马焦觉得她比曾经见过的很多人都要聪明,真正聪明的人是不管在哪都能活得好的。

廖停雁把圆糕固定在空中送到嘴边,又想去控制旁边的茶,一个分心,圆糕砸下去糊了她一脸,糕渣渣撒了满身。

司马焦:收回刚才觉得她聪明的话。

“前辈。”严老爷在门外喊道:“来接引我们去百凤山的人到了。”

她们在这里住了两天,终于要准备出门。廖停雁看司马焦站起来,也拍拍爪子抖抖身上的毛,朝他飞过去,准备继续当挂件。

可是,司马焦一手把她挡住,弹飞了出去,biu——一下砸在了软垫里。

“你待在这里。”

廖停雁:什么?不带我去?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刚坐起来,听到这话顺势就躺了回去。其实她真不太想去,因为去了肯定会发现什么大秘密,说不定还会看到很多血腥杀人现场,她不想知道太多,也不想围观血腥恐怖片。

司马焦往外走了两步,手一抓,抓出来一团小小的火苗,往廖停雁那边一弹,“拿着这个。”

他说完就干脆利落走了。

小小的火苗在一个透明的圆球屏障里,砸在廖停雁尾巴旁边。廖停雁凑过去看,那朵小小的火苗就大声逼逼起来,“看什么看!臭灰毛!”

廖停雁把球把拉过来,“你怎么变成这么小一朵了。”

“你没听说过分神吗!这只是我本体分出来的一个小火苗而已!是用来监视你的!”

廖停雁:“哦。”

老板外出办事,员工当然是要偷懒的,廖停雁一个水獭慵懒独占了一整个大床,惬意地伸懒腰。火苗很吵,被她再加了个隔音罩子。

这火焰真的就像个臭屁又寂寞的熊孩子,没人跟它玩,还经常被关,见到人就说个不停,没法正常交流,只会骂人了。廖停雁忽然想到什么,把罩子拿开,跟它聊天。

“你之前说过师祖做梦你也会做梦,是不是你可以看到他的梦?”

火苗刚才气急败坏,现在听她问这个,可把它得意坏了,一朵火苗都能看出冲天的牛逼气息。它说:“那可不,我知道他所有的小秘密,他的梦我也能看到。”

廖停雁还有点好奇,“他老人家刚才睡着了还做梦,你看到什么了?”

火苗立刻大声嘲笑起来:“他梦到他娘了,哈哈哈哈!那个还没断奶的小白脸!”他说着说着就开始胡编抹黑,“他在梦里哇哇大哭喊着要他娘呢!还流鼻涕!”

廖停雁:我信你个鬼。

“造谣一时爽,要是他知道你这么说,可能会把你打的哇哇大哭。”

火苗一滞,“我……你以为我真怕他吗!”

“对啊,我觉得你真的怕他。”廖停雁说完,瞬间把隔音罩子盖上,第一时间隔绝了火苗的脏话。

司马焦用着严公子的外表,跟在严老爷身后,见到了来接他们的一个元婴期修士。这修士容貌寻常,沉默寡言,有一艘舟形的飞行法器。他看了眼严老爷怀里抱着的女婴,就让他上飞行法器。

“以前只你一个人去,这回多了一个人。”元婴修士抬着下巴指司马焦。

严老爷讨好地笑笑:“这是……犬子,日后他要继承我的家业,会由他去送孩子了,所以我先带他去见识一番。”他说着,塞了一袋子的灵石过去。

元婴修士收下灵石,没再吭声,让司马焦也上了飞行法器。

严老爷稍稍松了口气,又抱紧怀中沉睡的女婴。这女婴是严公子后院里某个女人生下的,严公子的女人们为他生下那么多孩子,就这个女婴遗传到了血脉,如果她能留在百凤山,那他们严家还能继续风光个两百年。

只是……严老爷又悄悄瞧了眼旁边的神秘修士,心里惴惴不安,他觉得这一趟可能要发生什么大事。

第27章

司马焦一贯是没什么好的表情的, 他时时刻刻都感到痛苦与烦躁。燥郁的心情来自于血脉遗传下来的病症,痛苦来自于身体里时刻烧灼的灵火力量, 戾气来自于他人传达过来的贪欲与恶意。

有时候, 他自己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也不会去克制。

距离百凤山越来越近, 司马焦的神情也越来越阴沉难看。到了百凤山下, 进了一层结界之后,百凤山的气息再无遮掩, 司马焦更是双眼几乎都要变得血红。

在严老爷眼中,百凤山只是一座巍峨灵山, 这世上灵山大多都一样, 灵气浓郁, 生机盎然,甚至还带着一股圣洁之气。可是在司马焦眼中,这仙山一般的灵山, 如同炼狱,赤红的火焰裹挟着深厚怨恨笼罩在山上, 鬼哭几要冲入云霄,刺得他脑中愈发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