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向师祖献上咸鱼(77)+番外

狂妄如他,修为高绝如他,又怎么会去考虑“若有万一”。

他给廖停雁做那个防御法宝的时候,告诉她就算是让人打上半天也不会破,足以护她性命,可他没考虑过,如果是自己的力量,立刻能冲破防御——因为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去伤她廖停雁。

可事实上,就是他的力量,还有司马莳的力量,让她遭受了一场灾难。

后来在寻找廖停雁的过程里,他想,还有寄魂托生之法,就算人真的死了,他也能再把她复活,一切都不会变。

司马焦本就对生命不甚在意,何况手中还有使人复活之法,就更不会对死亡有任何敬畏之心。

可是这几年,他遍寻廖停雁不到,终于慢慢明白,死亡可怕的不是本身,而是它带来的离别。

十年前他踩在那片焦土上,心里都是愤怒和各种激烈的情绪,一时想不到其他,后来这些年,心里才慢慢泛上一点可以称作‘恐惧’的心情。对于失去的恐惧,是他从未有过的。

可是以他的骄傲,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会害怕什么,只是显得更喜怒无常了些而已。

师雁:现在空气里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沉痛气氛!糟糕,看他的表情好像是陷入了什么糟糕回忆里,现在两个人这么对视,按照一般情况来讲接下来肯定要亲了,干,她不敢哪!

司马焦抚着她脸的手指一重,说:“不许逗我笑。”

师雁:“啊?”我冤枉,我没有啊!我做什么了就逗你笑?

司马焦又摸了摸她脸上那一块,忽然起身,就直接走出去。

师雁感叹:你不知道一只猫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蹭你的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又扭头离开。

但面前有一大堆吃的,超棒的,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她吃上了自己一直想吃的赤樱果,又尝了尝其他的菜,觉得冬城诸位的口味真的狂放,魔域传统的瞎鸡薄乱炒乱炖,除了配料不同,烹饪方式一模一样,毫无创新。在这魔域,也就只有进口修真界的酱鸭,还有一点滋味。

按照以往习惯,她吃完东西,要找个地方休息,以前是胭脂台后花园大树树冠上,或者师家的屋顶树荫下,到了这里……往哪睡?

师雁迟疑着进了之前的殿内,发现屋里没人,有两处地方可以睡,一个大床,一个长榻。

她毫不犹豫选择了长榻,因为大床太整洁了,而长榻看上去更软,那一个圆滑的弧度非常适合她的脑袋,还有抱枕也很符合她的审美,略带凌乱的感觉更是让她觉得睡意浓郁起来。

她躺上去,觉得非常惬意,长舒了一口气。太合适了,感觉像是恰好对准了一个凹槽能整个陷进去。

司马焦坐在屏风后的窗边,毫不意外地看见师雁选了长榻。那是他刚才弄乱的,又丢了几个抱枕上去,廖停雁以前就喜欢躺在那种地方,看到就想躺。

师雁很快睡了过去,她睡熟后,司马焦来到她身边,坐在了榻上,抬起她的脚腕,将一枚脚环扣了上去。

这个新的防御法宝,他准备很久了,现在终于能送出去。

第58章

一觉醒来, 脸上少了一块疤,再一觉醒来, 脚上多了个环。

师雁抬起腿, 动作特别不讲究,她拨弄了一下脚腕上的那个银色脚镯, 觉得这脚镯真的很好看, 就是那种浑身上下写满了‘尊贵’的宝贝。

这姿势看不仔细,她翻身坐起来, 踹翻一个抱枕,掂着那脚镯翻来覆去地看。是两个用细链串了的银色细圈, 上面复杂的花纹好像是牡丹, 又好像是芍药, 镂空的内芯还嵌着一抹通透沁人的淡淡碧色。

戴在脚上没有重量一般,也不怎碍事,只有一点淡淡的凉意。师雁以自己几年来在鹤仙城混出的经验肯定, 这玩意儿是件法宝,品级很高, 到底有多高她不清楚,毕竟之前她也没钱买这么厉害的法宝。虽然看上去材质是银和玉,但触摸起来的感觉不是。

“你觉得这怎么样。”

司马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师雁被他唬了一跳, 而后挠挠耳朵,“挺好的,就是我不习惯戴脚镯,不能戴手上吗?而且这样的珍贵法宝, 送我的?”感觉是传家宝级别的宝贝,都没有个赠送仪式什么的,直接就给套脚上了。

司马焦看着她,忽然笑了,伸手触了触她脚踝上的脚镯,“扣上认主之后,我也无法取下它。这防御法宝世间仅此一枚,任何人都不能冲破这个防御伤到你。”

任何人?师雁一愣,下意识问:“啊,你也不能?”

司马焦眉毛都没动,只看着她,有种师雁不太明白的温柔,“对,我也不能。”

师雁听的心里暗草,这特么不就是个防家暴神器吗?要是连司马焦都奈何不了这东西,她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不止横着走,恐怕还能躺着走。

问世间,谁能降我!

司马焦仔细看她的神情,端过她的下巴,“你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师雁:“哪里不对?”她懵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为什么是防家暴!她为什么自然的把司马焦动手划分进家暴里面?!

司马焦不是这个意思。

他陡然大笑起来,师雁不知道他笑什么玩意儿,感觉额头被亲了一口,司马焦仿佛挺高兴的,蹭着她的鼻尖问她:“你不觉得我是不怀好意想囚禁你?”

不是不相信我,不是被师千缕那个老东西养了这么多年,不是不记得我了,为什么还是相信我?

师雁:我总是因为跟不上这祖宗的脑回路而感到懵逼,但看他这么开心我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妙。

一觉醒来发现身上多了漂亮的首饰,第一反应当然是收到了礼物,这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会联想到囚禁?她也是不懂。

司马焦的手指擦过她的下巴,抓起了她的手腕。只是轻轻往前一提,师雁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飘起来,好像身体没有了重量。而司马焦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踩在了地上。

师雁都不知道他干什么,就突然被他牵着手,往外快步走出去。

禁宫的地面是光滑的黑色,几乎能清晰倒映出人影,师雁赤脚踩在上面,因为步伐急促,脚腕上的两个细圈碰撞,发出轻微的叮叮声。

司马焦穿着黑色的袍子,他走起路来风驰电掣,就是那种‘火花带闪电’的气势,给人感觉仿佛大步子一下子跨出去一米八。师雁被他拉着手腕,几乎是拖着跑,漆黑的地面映出一黑一青两团影子。

师雁没穿鞋,头发也没扎,起来还没洗脸,自觉像个女鬼,但司马焦不知道来了什么样的兴致,拖着她就走,脸说句话的时间都没给她。

两人在禁宫里走了一段,空旷的宫殿里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痕迹,举目望去,都是支撑穹顶的大柱子和穹顶的各色藻井。

这样空旷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发出的声音,有那么一刻,师雁觉得这样的场景仿佛有点熟悉。

用科学来解释,应该叫做大脑的二次记忆。

师雁被司马焦牵到禁宫中心,那里有一座金瓦红墙的高塔,和整个白色的冬城显得格格不入,颜色艳丽到有点突兀了。

她又觉得隐约的熟悉。

司马焦带她走向那座塔。

中间这条路上铺满了白色的石头,散发着寒气的石头被嵌在地面上的样子,让师雁想起家门口那个公园的小路,也是嵌着石子,总有些锻炼身体的老年人往那里反复踩,说能按摩脚底穴位。

师雁表示自己很怀疑,她曾经觉得那个硌人的石子路不能按摩穴位,只能杀人。当然现在她是不会在意这种石子路,以她的修为,就是刀子路也能走得面不改色,一般刀子可扎不破这化神期的身体。

她就稍微一走神,司马焦扭头看她。他先是给了她一个疑问的目光,然后才看到她的赤脚。接着他动作很自然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上了那片嵌着寒气石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