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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有毛线关系(6)

作者: 高地 阅读记录

晓云咬下一口包子,“方式方法不重要,达成目的就行,老张,你把河煎香包的方法交给我,之前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

张东阳大喜,说实在他挺怕晓云。

一个人出现在门口,逆着光,夏日的初阳照在他身上竟然有股清凉的感觉。

视线渐渐清晰,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头发有些花白,额间隐有皱纹,白色衬衫下面配着一条西裤,简洁儒雅的气质像傍晚的风徐徐吹来。

“请进请进,敢问先生尊姓大名,来这里有什么事?小店鄙陋,先生不要嫌弃!”张东阳摇晃着虚胖的身体,一边请人,一边扇着空气中的包子味。

对方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下,目光却落在晓云身上。

“白先生吃过早饭没有?这里的河煎香包不错。”晓云笑咪咪地看着白逝。

白逝礼貌地摇摇头,“今日我是来履行诺言的。”

张东阳终于知道这位是谁了,顿时目瞪口呆,半晌,一溜烟地缩回到晓云身后。

“不急不急,那二十三户人家搬的都不远,不出意外二三天就能完成。”说完就不再理会白逝,埋头吃起稀饭,稀饭里加了绿豆,消暑解渴,最适合夏天。

张东阳不知道第几次抹额头上的汗水,就跟流不完似的,一抹一溜水。

树上知了叫个不停,寂寥中又添一丝烦躁。

“敝人姓白名逝,白露为霜的白,逝水年华的逝。”

“我,姓晓名云,长河渐落晓星沉的晓,八千里路云和月的云。”

又是长久的沉默。

白逝突然往后一靠,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你有些与众不同。”

“是独一无二。”晓云明白白逝这是在示好,她自来上道,“无父无母,无身份,无来历,芸芸众生皆有来历,唯有我就像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所以独一无二。”

“众生皆有来处,你也一样,只是一时忘了,这般说,你的亲人会伤心的。”

“小泽有你这样一个爸爸真幸运。”

白逝的目光渐渐柔和,“他是一个好孩子。”

“可你们之间并未建立抚养关系。”

“那并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终究要将小泽还给白冰。”

白逝笃定地看着晓云,“她不会要的。”

“可法律……”晓云住了嘴,白逝眼中坚定的神情令她产生一丝异样感。

晓云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动身吧!”

第一户人家就是梁勇,他看见晓云时,还不好意思地问先前的采访会不会上电视。

“肯定会上,只是到底是地方新闻,可能就几秒,不过老张做了个完整版的母带,过几天就寄给你,这带子要用录像机才能播放,录像机知道不,南城那边开始流行了,一台机子大约要三千块钱。”晓云笑道。

梁勇激动得嘴唇直哆嗦,听到后面不知道是惊还是吓,连连翻白眼,他老婆给他掐了会儿人中,对方情绪才平复下来。

“不用寄什么母带子带,我家也买不起录像机,寄了也白瞎,晓云记者这次过来为了什么事?怎么白老师也一起来了?”

晓云看了白逝一眼,这人功力了不得,不知不觉就把对方的记忆给恢复了,在星际时代,抹除记忆不难,但是抹除后再恢复就很难,同样移植记忆也不难,但是移植后再消除也很难,就是说对一个生命体不能进行重复功能性操作。

白逝消除和恢复记忆就跟玩似的。

太牛掰了!

晓云好想学。

“是这样的,对于西区10栋倒塌事件,我们政府表示深切的同情和体恤,于是从灾后重建资金中划出一笔款项对受灾的群众进行扶持和帮助,希望大家能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以积极的心态恢复到正常工作生活中去。”

晓云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几次差点咬到舌头,张东阳及时递来一个保温杯,晓云拧开喝了一口,还闻到西洋参的味道。

“白老师作为一名教师颇受人尊重和信任,加之他熟悉大家的情况,政府就把这个任务交到白老师手中,让他把指定的资金确切地落实到每一户人的手中,务必做到真实有效,而我们作为新闻媒体,全程跟踪报道此事的同时,也是为了起一个监督作用。”

梁勇已经目瞪口呆,神游天外,他老婆笑着笑着,背过身抹起眼泪,这年代谁都不富裕,楼房一到,几乎一无所有,哪怕他们抢救出大部分财产,可也换不回来一个遮风避雨的四面墙,当时不觉得危险,事后一想,要是为了这些东西人没了,原来人命不过值几千元。

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白逝准备的钱不少,足够梁勇一家换个更大的房子,余下的钱还可以买些简单的家具。

基本回到楼塌前的生活。

临走前,一直沉默不语的白逝站起来对着梁勇两口子鞠了一躬。

吓得两人虎躯一震,“白老师这是做什么?”

白逝一贯清雅的神色带上一丝严肃,顿时有些高冷起来,“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不用对不起,房子又不是你弄塌的。”两口子连连摆手,又对着白逝回了鞠躬礼。

晓云白眼一翻,房子还真是他弄塌的,哦,不对,多半是他儿子弄塌的。

一上午就走了五家,第三家时,晓云就不让白逝道歉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梁勇他们那般善良好骗。

白逝也渐渐熟悉晓云的那套说辞,到下午时就能自己独立完成政府代言人。

晓云还是觉得他偷懒了,白泽是什么,白泽是智者,这天下就没有他不晓得的事情,就是有,看一遍也能举一反三比她做的更好。

哪像现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虽然流利,却冷冰冰,硬邦邦,活像来抹黑政府的。

中午三人找了个地方吃饭。

见白逝把小尖椒鸡放进嘴里,晓云点点头,“白泽吃鸡。”

几分钟后,“白泽吃青椒。”

“白泽吃大蒜。”

白逝放下筷子,“我现在是人的形态,自然人吃什么我们吃什么。”

晓云想了想,“要是你变成屎壳郎,那就要吃屎啰?”

张东阳:噗……

第5章 反社会妖怪5

“就给老子这么点钱就想打发老子?姓白的,你回去告诉政府,不给老子赔十万,老子要去首都喊冤!”

男人门板似的立在三人面前,将信封里的钱拍得哗哗作响!

“嘿,我说魏国强,不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着坡里的,给你六万块钱是看得起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以前你家那间耗子窝,能值六万块钱?”

张东阳义正严辞地指责,赔偿进行到这一步,他觉得白老师真不错,要是他儿子把楼给弄塌了,除了吊打儿子,他真没办法一家一家的和谈道歉,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拉不下脸,人家还是祥瑞白泽,虽然他以前没见过神神怪怪的东西,但电视里有演呀,哪个凡人见到这玩意儿不磕头的?

魏国强丝毫不理会张东阳,他有凡人的市侩和狡诈,三个人中,白老师最斯文,曾经还是邻居,不欺负他欺负谁?

“姓白的,你摸着良心问问,你给政府接这活儿赚了多少,你赚的钱其实应该都是我们的,你良心都是黑的。”

晓云换上一张笑脸,就是那种居委会里大妈最常见的笑容,谄媚中带着一种身怀世间最大秘密的神秘,我不告诉别人只告诉你。

“魏大哥,你过来点,我跟你说点事。”晓云压低声音,引着魏国强去了一旁。

“晓记者什么事?”魏国强粗声大气地问,却还是走了过去。

“我这里有个内幕消息,听说政府这次拿钱是偷偷弄的,你看他们为什么派白老师不派政府的人?”

魏国强摇头,耳朵却伸了过来。

“谁也说不清这房子是怎么塌的,可能是老化,也可能是建在地震带上,什么可能都有,政府要不管,你们也没办法,那你们只有去找单位,当初这房子是单位集资建的,后来每家花了两千买过来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