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至囧双雄/五胡情乱(52)+番外

这一天天气很好,斛律达带着韩缇在校场上骑马,奔跑了片刻,又觉得不过瘾,一时兴起便带着他出了默堡,向南跑去。

韩缇半年来都没出过默堡,走出默堡大门的那一刻,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心情瞬时轻松了一点。

两个人漫步跑到默堡南面的草原上,望着一望无际的碧绿,韩缇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也流露出了一丝高兴的神色。

“我从小住在天山。”斛律达用马鞭指着西方:“那的草原比这里还要壮美。”说着回头问韩缇:“你的家乡在哪里?”

韩缇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沉默了半晌,道:“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得了。”

斛律达见他不愿意说,便笑了笑,道:“再往南有一个草甸,咱们看谁能先跑到。”说着便挥鞭向前跑去,片刻间走的远了。

韩缇思忖了片刻,犹豫着要不要趁机逃跑,最终还是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可能在他的监视下逃脱,只好漫步跟了上去。

跑到草甸时,已经快要黄昏了,斛律达拉着韩缇在草地上休息了片刻,道:“天快黑了,该回去了。”

韩缇无言地站起来,走到马旁边,刚要上马,却发现斛律达牵着缰绳望着远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韩缇脸上立时浮现出恐惧仇恨的颜色。

默野高大的身影骑在胭脂马上,正向草甸奔来,不一刻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他神情疲惫,面色阴沉,看了看韩缇,又看了看斛律达,道:“为什么把他带出来,不怕他逃走。”

“我像是这么好对付的人么?”斛律达双手抱胸,道:“何况他的内力已经被禁制了,难道我连这点自信还没有么?”

默野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韩缇片刻,见他面色红润,比之前略胖了几分,看来更显俊美,不由冷笑道:“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斛律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也是受你所托么,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说着以手抚胸,嬉笑着行了个礼。

默野又冷哼了一声:“看来我要好好向你讨教,学学怎么照顾好他了。”

他的语气带着些说不清的怒意,斛律达笑道:“你这算是吃醋么?”

默野沉着脸默默转向韩缇,扯住他手腕将他拉近了,在他嘴角轻轻一嗅,道:“让我闻闻有没有生人气味。”

韩缇厌恶地扭过头,避开他的侵略。斛律达闻言却变了脸色,冷笑道:“你这算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也改了口味,和你一样了么?”

默野阴沉着脸,道:“那也不好说,你那小寡妇死了这么些年,也没见你再找个女人,我想也许你改了口味也说不定。”

“闭嘴!”斛律达脸色大变,手中长鞭倏然出手,临到抽到默野面颊却猛然收势,喘着粗气沉声道:“你这混蛋,死去的人是最圣洁的,我不想在你嘴里听到和她相关的一切。”他粗重地喘息着,良久又道:“是什么让你这样失去理智,是嫉妒么?是因为太喜欢他的缘故么?”

默野看着他手中的长鞭,咬牙道:“从没见你这么生气,真的是为了你死去的小寡妇么?”说着他将韩缇拽过来,道:“或者是为了他?”

“我说过不要再提她。”斛律达眼中烧着蓝色的火焰,紧绷着身体咬牙看着默野,良久,忽然放松下来,如鬼魅般的身影迅速翻身上马,道:“阿伏干,我看在死去的老鬼头上,不和你计较,记住我的警告。”说完马鞭一扬,疾驰而去。

公告:下一章响应JJ的和谐号召,被绝世君和谐地锁文了,海涵,我对不起大家……

四十章:生与死的边缘

凌晨郎中被带进了默野的卧室,随即发现那个可怜的美少年全身湿透了,又一次气若游丝地昏迷在那张奢华的大床上,不禁暗自摇头。

与前几次不同,他的外伤倒是平常,发烧的症状也和之前一样,但郎中甫一伸指搭上他手腕,却发现他的脉象紊乱无比。

郎中暗自叹了口气,用银针刺了他几处穴道,他忽然茫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却没有焦距,只直直地盯着屋顶,随后忽然开始呕吐,将白天吃的饭都吐了出来,之后开始吐苦水,苦水吐完了还在干呕,片刻后终于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

默野吓了一跳,连郎中也惊慌起来,收了针,却止不住他吐血,默野揪住郎中的领子,深蓝的眼眸爆发出骇人的怒气,郎中却觉得那怒气背后藏着深深地恐惧和担忧。

“他怎么了?怎么总是吐血,你是不是扎错了穴道?”

郎中在他手中颤抖着道:“我……我也不知道……你给他吃了什么药物?”

默野压抑着怒气,松开手,道:“从波斯的舞妓那买来的,不过是平常的媚药。”

郎中闻言道:“波斯有一种奇异的果实,能提炼出让人兴奋发情的药物,但对人伤害极大,尤其是第一次服用的人,一定要减小剂量,否则反应会非常强烈,他本身就身体虚弱,你大约是头一次就给他吃的太多了,才导致呕血不止。”

郎中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拿出安魂香,在香炉里燃起,之后开始施针,同时按摩他几处穴道,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韩缇终于平静下来,发着高烧昏睡了过去。

默野失神地看着他青灰的面容,心里空落落地,一时极其惧怕他就这样死去,一时又后悔不该失去理智地折腾他。

天蒙蒙亮了,默野吹灭了灯,雨下的很大,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让他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于是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燃起烟斗,青色的烟雾从他鼻腔中喷出,屋子里氤氲着苦涩的香味,外面又一个炸雷,闪电过后,默野倏然发现门开了。

斛律达魁梧的身影站在门口,头发衣服上都滴着水,整个人带着说不清苍凉,静静看着默野。

默野也静静地回望着他,良久,斛律达沉声道:“你回来了。”

默野不语,斛律达又道:“我们认识快二十年了,匹侯拔使过多少奸计,想让咱们反目,都没有得逞。如今怎么达尔西几句挑唆的话,就让你疯狂起来?”

默野放下烟斗,道:“你知道是他?”

斛律达点了点头,道:“回来的路上我就起疑了,你下午时才回来,没理由忽然怒气冲冲到草甸上来寻我。”

默野站起身来,面有悔色地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我只是一时……一时昏了头……”

“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你就变得特别容易发怒冲动。”斛律达道,墨野闻言怔忡了,斛律达注视着他湛蓝的眼眸,良久,沉声道:“阿伏干,你爱上他了。”

默野站在房中,一言不发,静默了片刻,斛律达道:“从我九岁那年见到你,就知道你的心被仇恨和阴霾填满了,你死去的母亲和无情的父亲,都在你心里种下了黑色的种子,这种子长了二十年,折磨的你日夜不能平静,我一直希望有天某个人能打动你,像火一样烧掉你心里的荆棘,让你从自虐般的暴戾中解脱出来。阿伏干,三年前你说你要把他弄到手,我那时真希望他能改变你,但你一开始就错了,你已经习惯用征服和占有来表达你的感情,但他不是达尔西,你用武力将他从人生的巅峰推落到谷底,又一步步走到这样的局面,还执迷不悟地想用同样的方法让他臣服于你,可能吗?”

默野不语,斛律达停了片刻,又道:“我帮你把他抓回来,又帮你把他调养好,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又把他推向鬼门关,现在自己又后悔的要死,阿伏干,既然你这么在意他,不妨对他好一点,你这样折磨他,同时也折磨着你自己,他万一有一天死了,你会恨自己一辈子。

墨野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复杂之极,说不清是后悔、醒悟或者是恼恨。

看着他的样子,斛律达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大步走开,只在门口的地毯上留下一滩水渍。

默野重又坐回椅子里,叼着早已熄灭的烟斗,静静地坐着,外面雷声隆隆,疾雨纷纷砸落在屋檐上,噼啪作响,让这个阴霾的黎明显得分外寂寥。

和初夜的那次一样,烧的高了以后,韩缇开始说胡话,中午时他汗出的厉害,默野给他擦汗,他颤抖的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袖,痛哭着呼喊:“欢仔……他太可怕了……我不是愿意的……我受不了了……要死了……杀了我吧……求求你……别离开我……”

他像个孩子一样扯着默野的衣袖痛哭不止,随后开始剧烈地咳嗽,不一刻咳出血来,默野又点起了安魂香,他才逐渐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