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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就是不死(34)

作者: 暮千镜 阅读记录

走兽夜奔,践踏和撕咬着秋白刃的血R筋骨。

……

他早该死了,但反反复复的承受着无边无际的痛苦,不得解脱。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沈越也厌烦了秋白刃丑陋的模样,山河社稷图终于被关闭。

瞬息万变的小世界消失,周围所见还只是在天权城外罢了。

秋白刃被扔出来,他已经看不出来是个人形,也不知道是哪场处刑后的模样。但即使如此,他的心脏居然还在跳动。

顾清川的白鸿剑一剑刺入心脏,将其整个剜开,终结了秋白刃的生命。

沈越眼底的金色消失了,那种仿佛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感觉,亦如同潮水般散去。

他之前从心口取了元凤真血,帮助苏涟聚集神魂。而他自己失去了一直养护心脉的东西,其实已经非常疲惫。

若不是撑着要解决困局,当时沈越就该直接昏睡过去。

而现在,那种被他强压下去的疲惫感,如同连绵不绝的海潮般,不断的涌出来,一阵阵的传到他全身上下。

沈越缓缓眨了眨眼睛,看到的东西渐渐模糊起来。

在闭上眼睛之前,沈越看见了谢玉衡星辰般的黑色眼眸。

他在沈越倒下去之前,将沈越抱住。

沈越阖上最后一丝视线前,从谢玉衡微暖的体温中,感到了熟悉的安心感。

他闭着眼睛,脸颊贴在谢玉衡胸口,喃喃的说:“陆归……他……”

“安心休息吧,我都帮你守着,没人能动。”谢玉衡轻轻抚过沈越的面颊,他后肩上趴着一只黑色的小豹子,他从苏府出来的时候,顺手就把陆归拎出来了。

此时黑色的小豹子正小心翼翼爬下来,舔了一下沈越的指尖。

然后被谢玉衡毫不留情的摁了回去。

第25章 山河社稷图(1)

沈越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没有梦境的碎片, 也没有主神来捣乱。

再睁眼的时候,一束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房间, 斜斜落在自己身上。沈越半眯着眼随手一摸,在床沿边的凳子上, 摸到一个温乎乎的黑毛团。

再打量这房间两眼, 只见清淡素雅, 色调以月白色居多, 沈越猜应该是回了苏府。

“尊上。”陆归依旧保持着小豹子的形态,它原本在凳子上卷成一团, 被沈越一摸便立刻睁眼,半蹲起来,下意识的晃了晃尾巴。

虽然秋白刃所作之事已经完全明晰,苏家和顾清川看在沈越的面子上,也不会再追究于陆归。但毕竟情况特殊, 陆归觉得自己现在若是以人身原貌在苏府中走动,到底还是不太妥当。

所以干脆就保持着小豹子的形态, 不容易引起尴尬。

沈越当然明白他的想法, 也不惊讶, 问道:“这是在苏府吧?其它人呢。”

“这是苏先生的院中的客房。”陆归答道, “顾剑神回来之后, 跟苏城主一起将大殿内的众人劝说散去, 结果突然吐了两口血, 这会儿应该还在旁边另一间客房调息。”

沈越听着不免感慨, 他们旧日师生三个,现在都在同一个院子里躺着了。

顾清川即将突破境界,原本灵气就不太稳定。再加上他从闭关中强行破关而出,打断了突破的进程,以至于灵气倒逆侵袭,难免受些内伤。

不过顾清川每一层境界的基础都极其稳固,又已经悟出通明剑心,即使灵气倒逆,也不至于毁坏已经修成的境界。

就是可能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令逆乱的灵气重归平静。

“还有一个呢?”沈越接着问,他本以为一睁眼就能见到谢玉衡,结果居然没有。

玄微门到天权城也不算近,谢玉衡来得那么及时,明显是一直在关注自己的动向。后来谢玉衡更是没有丝毫犹豫,就站在了沈越这边。

现在再回想与谢玉衡相遇之后的种种,沈越发现里面简直藏了太多小细节。

鲛绡织的帕子,微薄的酒力,那双熟悉的黑色眼眸……小心翼翼的一举一动间,全是沈越熟悉的感觉。

难怪他一看见谢玉衡,就自然而然的生出安心。

那是相处很久后,残留下来的习惯。

即使样貌、音色、身份都不尽相同,即使沈越当时的记忆还未恢复,但也依然能隐约受到习惯的影响,更快的去相信谢玉衡。

是的,当初小城郊外同骑踏云驹,并非是沈越与谢玉衡第一次相见。

或许应该说,谢玉衡也并非只是谢玉衡。

他是谢昔年啊,当初亲手推开了沈越,甘愿让自己坠入八寒地狱的谢昔年。

“玉衡仙君昨天抱着……我是说送您过来之后,一直在床边守着。不过天刚亮的时候他忽然起身离开,让我在这看着。”陆归说这话的时候,想起昨天谢玉衡的表现和反应,心里可以说是相当好奇,但又不敢问得太明显。

只能试探着问了一个小问题:“尊上,你是不是跟玉衡仙君聊过很多事情啊?”

沈越侧头看着陆归:“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尊上去追那个秋老贼的时候,玉衡仙君抬手就拎着我的后颈皮,一道灵气顺着游进去,我马上就变回这副原型了。”陆归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下意识扭了扭脖子,“这是强制变回兽形的办法,每个妖族的触发点都不一样,玉衡仙君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沈越轻轻的笑了一下,眼底却又露出一丝黯然,仿佛喃喃自语着:“看来,你也不记得了……”

当初被抹去记忆的并非只有沈越,估计除了做这件事的沈琼外,其他所有的记忆都一并被抹去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沈越身边熟悉的人,没有一个提起过谢昔年的原因。

就例如陆归,他其实是见过谢昔年的。

已经忘掉那段记忆的陆归,不解的看着沈越。

沈越揉了揉陆归毛绒绒的耳朵,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他在哪个房间?我有些事情想去问问。”

“不远,就在右手边。”

沈越起身,推开房门。

院子里晨光熹微,清风徐徐,右边的小楼正好被笼在树荫下,显得很是安静。

站在门前,沈越没有立刻进去。

他有些好奇,谢玉衡突然离开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这样想着,沈越悄悄探出几分神识,透过紧闭的门扉飘进去。

桌上放着一柄漆黑的剑,剑身上尽是裂痕,却始终没有完全碎裂开。

不过比起前一天,靠近末端的剑刃处似乎出现了第一个缺口。那缺口很整齐,不像是碎裂所至,倒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慢慢消磨。

谢玉衡侧对着门口,上衣被他脱下来,露出修长劲瘦的身体轮廓。

但最显眼的是他胸前,有一道被暗金色侵蚀的伤痕。

那道伤痕没有流血,却横贯过整个胸前,不断闪烁的暗沉金色,仿佛还在继续向深处扩散,不肯罢休。

沈越只看了这么一眼,放出去的意识便被谢玉衡察觉了。

按境界来说,谢玉衡现在刚好高出他一阶,被发现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过谢玉衡的反应就不算正常了,他立刻披上衣衫,将伤痕完全掩盖住,然后走过来拉开了房门。

沈越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走进去,注视着谢玉衡。

虽然也没有说话,但谢玉衡的呼吸并不想平日里那样平稳,他快速眨了下眼睛,以掩饰有些飘忽的神情。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沈越貌似不经意的往前走了一步,将距离拉得更近。

这样仅隔一线的对视,通常更具有压迫力,以前沈越也经常这么干——在某个人不愿意说实话的时候,往往很有效。

没想到,谢玉衡竟然往后退了两步,并且轻轻抽了一口气。

“你躲什么?”沈越皱了下眉,他一时有点蒙。或者说得严重些,谢玉衡反应让他感觉有点生气。

大概类似于“多年不见,当初的孩子已经长大,却好像不太听自己话”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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