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36)+番外
那女生没报警,估计是觉得羞耻。
没有清楚明晰的结案分析,却使得这事变成了人人口中的谣传。
最后大家眼里的嫌疑犯被逼死了。
南北越想越觉得呼吸困难,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联考过后第二天就出了成绩,南北化学倒是还不错,考了全班第二,正数的。不过其他五门没一门及格,所以光荣地成了全班第二,倒数的。
联考过后有家长会,就算南北瞒着老妈不告诉她,小王也会告诉她。
小王一旦告诉了她,那老妈就会想尽办法过来。
老妈一旦过来,他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一定会被训得很惨,并且还要被迫和他那个知书达理聪明懂事的二年级在读小学生弟弟进行目的鲜明的对比,然后再被奚落一顿。
南北深深地叹了口气,做人好难。
他拿着成绩单路过边一砚的座位,瞅了一眼。
边一砚迅速捂住了成绩单,对他善意地劝道:“为了你的心理健康,我劝你还是别看的好。”
“哦。”南北点点头,拿着成绩单回了自己的座位。
时运正因为从全班第四十五进步了一名变成全班第四十四名而开心得不得了,看到南北的时候瞬间收了笑容,表情语言翻译为:“我很高兴但是为了不伤你自尊我不笑我也不说。”
南北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坐下来,沉默了几秒道:“你那个成绩我也不怎么稀罕。”
“...靠!”时运怒了,“就这成绩你他妈还考不起呢!”
“.…..”
放了学后,南北一人骑着车回家,心里多少有点烦闷。
一是为了那个叫Feint的人,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家长会。
至于他的成绩,南北还真没在意。
差点就差点吧,他不爱老想着这些事。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
连风拂过来的时候都带着点春天特有的温度,很舒服,空气里还能闻出来一丝挺甜的花香。
南北暂时忘了烦闷,迎着香风松开闸门,借助引力一路流畅地滑车。
他松开长腿,沿着地面慢慢滑过去。
再抬头时发现街道两边的花树开了点,粉粉嫩嫩的,融合着缓慢变化角度的夕阳光线,一下子把老街都衬得很有生气。
江稚。
这是南北的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
不知道江稚走在成片成片的花树底下是什么样子。
是…
春日光景里的美少年。
南北笑了笑,被自己这个充满诗意的形容惊了一下。
南北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浪漫的话呢。
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春天真的到了啊!大家都起来唱歌吧!大家都起来跳舞吧!
☆、第十八章
“我是一只小跳蛙。”
“李李李李李泼扶乱。”
南北哼着小跳蛙的曲子,骑着车子一路拐进了胡同。
不料黑狗如同一道闪电般地窜了出来。
……
一瞬间歌声戛然而止,南北被硬生生地噎了一下。
“靠,你别过来啊,过来我就把你做成狗肉。”南北指着逐渐逼近的黑狗警告道,警告完还莫名有点心虚。
黑狗跟完全没听懂他的话似的(哦本来也不能听得懂),步步紧逼,喉间溢出低吼声,看架势是随时要扑上来朝南北的小腿上咬一口。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江稚你在哪啊我操,江稚!!!
南北心跳得飞快,紧紧抓着车把手,手心里出了薄薄一层汗。
完了,要被咬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由于过度紧张而微微弓起了背,开始计划要不要就这么一踩踏板冲过去。
万一要把这狗撞成重度残废的话,还是挺缺德的。
他也不怎么下得去手。
南北突然想起江稚跟自己说过的话。
不要怕它,它就会反过来怕你。
不要怕。
我不怕。
南北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好像没那么慌了。
他慢慢弯腰,学着江稚那天教他的看起来挺傻逼的动作,往地上空手一捞,朝黑狗远远地掷过去。
效果果然很好!
黑狗嗷呜一声,撒开腿跑了回去,蹲在楼道边没再动弹。
靠。
南北一瞬间觉得心好累。
现在它倒是…不进攻,改防守了。
问题是,南北现在想上楼就得从它身边过。
谁能保证这狗没报复心理不会往他小腿上咬一口?
黑狗就蹲在那,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南北又怂了,抓着刹车没松手,同时感到深深的无力。
其实他怕狗这事,在一定程度上和韩适宁的心理是一样的。
没有能力克服恐惧。
因为恐惧和无力感,把对方所带来的阴影过分强化。
即使对方还没出手,却依旧会对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产生恐惧。
草木皆兵。
南北胸口微微起伏,刚那种烦躁的情绪又涌了上来。
他想到韩适宁。
他没有能力把韩适宁从浮沉深海底拉上来,反而因为体力不足让他就这么沉了下去。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深渊里。
南北喘不过气来。
直到有人轻轻地把手覆上了他僵硬的背,掌心的温度使他不由得浑身放松下来。
南北睁开眼睛,迷茫地转头,看到他身后站着的江稚。
春日光景里的美少年。
江稚笑得眼角柔和,略歪着脑袋看着他:“不敢进去啊?”
“没有。”南北怔怔地把头转回去,叹口气松开了刹车。
“其实吧,我觉得可以换个战术。”江稚眯缝了下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
“……”
江稚极有耐心地蹲下,把撕开的火腿肠放到了地上,朝远处坐着一动不动的黑狗唤了几声。
他声音很好听,慵懒散漫,又很温和。
黑狗可能是个声控,看到火腿肠的时候眼睛一亮,于是屁颠颠地就跑过来了。
“小黑,交个朋友吧。”
江稚慢慢地伸出手,碰了碰黑狗的耳朵。
正在狼吞虎咽的黑狗猛地一缩,吓得南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别怕。”江稚笑起来,试探着用手摸了摸黑狗的脑袋。
意外的是黑狗居然没有躲,就这么一边嚼着肉一边任由他摸着脑袋。
“我靠。”南北低声说了句,“你可以啊江稚。”
江稚抬起眼睛看着他:“把手给我。”
“我不要。”南北声音都抖了。
“相信我。”江稚拉过他的手。
江稚的手指修长温热,贴到他手背的时候,南北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有种挺微妙的感觉。
就像是心底有什么东西呲溜一声窜过去似的,小…小老鼠窜过去了?
小老鼠还是别了吧。
南辕北辙呲溜一声窜过去似的。
嗯。
南北被江稚抓着手,慢慢地往黑狗的脑袋上移过去。
黑狗的毛还是挺软的,温温热热地贴着南北的掌心,很舒服。
江稚看着南北逐渐没那么恐惧的表情,悄悄地松开了手。
居然没咬他!没咬!
南北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还有点微微的小得意。
黑狗被南北摸得很舒服,连带着尾巴也跟着摇起来。
南北大着胆子又去碰了碰它的耳朵,“你吃了我邻居的火腿肠,就不能再朝我叫了。给个面子呗嘿嘿同志?”
“我替小黑同志回答一下吧。”江稚说,“它说行。”
“是嘿嘿嘿的那个嘿嘿,不是黑黑的那个黑黑。”南北看着他一脸严肃。
“你又取名了?”江稚啧了一声。
“是啊。”南北挑了挑眉毛。
大概是有江稚在的时候,烦躁的心情都会慢慢地消失。
特别神奇。
屡试不爽。
南北第一次完全不胆战心惊地进了楼道,愉快地把车锁一落,打算上楼去继续他的侏罗纪恐龙大业,一转头却看到江稚还蹲在楼底下逗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