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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45)+番外

作者: YELK 阅读记录

棍子是实木做的,很沉,撞击肩胛骨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闷响。

南北剧烈咳了一声,手臂抱着江稚的身体没松开,却想吐得厉害,但是怎么着也不好意思朝人家江稚的脑袋上吐,于是偏头到一边又开始咳了起来。

“南北…”江稚声音里透着点迷茫,大概是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嗯。”南北边咳边应了声,被他从身上拽了下来。

身后一声闷响,余恒的棍子掉在了地上。

江稚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脑袋靠在墙壁上,去探了探他的后背。

“没碎。”南北半睁着眼睛看着他,刚挨了一棍全身不知道为什么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你小心点。”

“放心。”江稚碰了碰他的脸,指尖的温度凉得吓人。

江稚慢慢站起来,抬眼看着把棍子扔到一边揣着兜站着的余恒。

“了结一下?”余恒沉着脸,抬了抬下巴。

江稚没说话,慢慢朝他走过去。

细碎的石子被他踩出了些微小的摩擦声,在胡同的死寂里显得清晰而危险。

江稚略微低眉,眼神里透着些阴骘,余恒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

别说是余恒,南北也有些吓到。

不过…余恒同学还挺有勇气的嘛,居然大半夜一个人来找死。

南北有些想笑,却因为后背一阵一阵涌上来的疼痛不由得再次咳嗽起来。

等死吧。

他略带报复性心理地诅咒道。

余恒再次退后几步,却突然步伐凌乱地上前朝江稚扑过来。

他打架不行,战略布局能力还是可以的。南北估计今晚上自己要是不来,这人的计划就是先偷袭江稚削弱他的战斗力,然后再轻轻松松地把江稚收拾一顿。

江稚拽着余恒的手臂反向拧过去,接着伸腿在他的膝盖上踹了一脚。

余恒被迫跪在地上,整副身子扭曲到他青筋暴起,南北看着都疼。

“道歉。”江稚说。

“想都别想。”余恒疼得脑门冒汗,却很有骨气地冷哼了一声。

“你觉得你很有骨气是吗?”江稚加大了手指力度,拧得余恒的手腕咯咯作响。

“他手断了医药费还得你出,算了。”南北无力地叹口气,“小爷也不乐意听他道歉。”

江稚在余恒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松开了他的手臂。

“我背你去医…”

话还没说完,南北狠狠推了他一把。

“江稚闪开!”

南北瞪大眼睛吼道。

余恒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把泛着光的水果刀,他满眼是恶,抓着刀朝江稚扑过来。

幸好江稚反应够快,直接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臂,拿脑袋往余恒的鼻子上撞了过去,同时脚也没闲着,在余恒的腹下狠狠地踢了一脚。

真他妈残忍啊。

在一边靠墙坐着的南北简直想给他鼓掌。

余恒惨叫着仰面摔倒,刀从手心里滑出来,掉到一边。

江稚俯身捡起了刀,眼睛泛红,沉默地慢慢朝他走过去。

“江稚…”

南北觉得不太对劲,连忙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而江稚却跟没听见似的抓着刀,腿一跨骑到了余恒的身上。

余恒的鼻子被他刚撞的那一下,现在正往外源源不断地冒血,看着挺可怜。

他微微喘息着,眼泪和鼻血融合到一块,凌乱不堪地糊了一脸,看不出来是处于昏迷状态还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于是装晕的假昏迷状态。

江稚慢慢抬起了手臂。

“江稚!”

南北扑过来拽住了他的手腕。

江稚没说话,把他的手指掰开,缓慢曲肘,手臂紧紧抵住余恒的下颚,面无表情地落下了刀。

一声轻微的碰地声。

刀落在了离余恒耳朵极其相近的地方,一小部分刀尖被深深地插|进地面里。

余恒惨烈地喊起来,喊声中透着仿佛耳朵已经被割掉了的悲伤。

南北狠狠地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江稚松了手臂,起身,眼睛低下来看着地上的人,开口说了句话。

“余恒,我从今天起打心眼里瞧不上你。”

江稚扶着南北慢慢走出了胡同,两人站在路边等车。

“回家吧,其实也没多严重,涂点跌打损伤药就好了。”南北望着冷清漆黑的街道开口。

“不行。”

“……”

“南北。”江稚突然叫了他一声。

“嗯?”南北还没转头,江稚整个人就朝他这方向倒了过来。

“操怎么回事儿!那孙子刚拿刀捅到你了?!”南北连忙用身体接住他,在他全身上下乱摸了一通想找伤口。

“没,腿软。”江稚的声音有些沙哑。

“害怕了啊学长?”南北尴尬地缩回手,问。

半天都没人说话,过了好几秒才有个声音低声而含糊地“嗯”了声。

啧。

刚还那么凶猛呢,拿刀扎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原来心里是慌得一比。

南北忍不住弯了嘴角。

江稚…有点傻哈,傻得有点可爱哈。

好不容易拦到了辆空车坐进去,南北不敢随便碰到背,坐得直直的,一路煎熬到了医院。

看着门口那两个“急诊”的大红字,他有点感慨。

上次送江稚来医院也是这么个时候,再多来几次搞不好医护人员得以为他们是什么黑社会,专挑大半夜打架斗殴。

还得是混得很菜的那种黑社会,一点都不专业,老被揍一身伤来医院疗伤,太傻逼了。

南北在心底啧了一声,看着挂号回来的江稚,站起来和他一起去医生办公室。

“你手怎么了?”江稚无意间瞥见他的手心,眉毛一跳。

“不疼。”南北叹口气,“刚墙上划的。”

江稚不说他都快忘了手心里还有伤,再不来医院估计它就得愈合了。

所幸检查完后没什么大碍,医生给他简单开了点药,南北拿上药就和江稚一块坐车回了家。

“以后你还是骑我的车上下班吧,我给你个备用钥匙。”南北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钥匙,放到江稚的手里。

江稚也没拒绝,道完谢就把钥匙藏进了兜里。

两人在胡同口的石板凳上挨着坐下来。

快一点半了。

南北睡意全无,江稚也差不多。

他伸手在南北的衣服后面摸了摸:“还疼吗?”

南北摸出根烟叼着,朝他笑了笑,眯着眼睛靠到了墙上:“不疼。”

“对不起。”江稚突然说。

“你这一晚上谢谢对不起说多少遍了。”南北啧了一声,“你不烦我还烦呢。”

“那也得说啊。”

江稚从开的药里边拿了个创口贴撕开,拉过南北的手臂,在他的手心里认认真真地贴上去。

南北手掌心的纹路不乱,明晰干净,指尖触碰到的线条很柔软。

“江稚。”南北喊了他一声。

江稚扭头,迎面却猝不及防撞上一个黑影。

嘴唇被什么硬物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还挺疼的。

南北温热的呼吸掠过他的鼻尖,迅速离开了他的脸。

“我操。”他听见南北低声骂了句。

江稚借着路灯微弱的光,勉强能看清南北的表情,懊恼之中透着点羞愧,羞愧之中是他常见神色中的烦躁。

江稚有些想笑,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憋住,继而故作状况之外地疑问:“怎么了?”

“没怎么。”南北叹了口气,从石板凳上站了起来。

“要回家?”江稚跟在后边问了句。

“不回家难道去你家?”南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长手长脚地走得很快,不一会就拐弯消失在公寓楼里。

“靠,跑什么啊。”江稚失笑,拎着他刚开的药不知所措地站在楼底下往上看。

南北的房间灯没亮,看来还没走到四楼。

过了一会,灯亮起来。

到家了。

江稚晃着药袋子,慢慢地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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