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71)+番外
他感受到耳边的热意,江稚的脸很烫。
“有点头疼。”江稚闭上眼睛,任凭小风吹过他的脸,凉飕飕的,还挺舒服。
“发烧了不吃药,你当你钢铁侠是吧?”南北啧了一声,挺生气。
“回家就吃,我在学校里不是没地儿买药吗?”
居然从江稚的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丝讨好似的撒娇。
“学校里没医务室吗?医务室不卖药给你?不卖给你你找我,我和那个老医生特别熟,以前每回打架挂彩了就去找他拿药。”南北说着,又不爽起来,“你发烧了你不来找我?”
“我错了,下次一定找你。”江稚有气无力地说。
“下个屁次。”
小电驴拐进胡同,稳稳当当地停下。
南北锁了车,一把拽过江稚就往楼上走。
“干嘛?”江稚大半个人几乎被迫压在他身上。
“上楼,量体温,吃药。”南北瞪了他一眼。
江稚躺在沙发上,胳肢窝里塞了根温度计。
脑子依旧是沉甸甸的,意识倒还算清醒,就是睁眼看东西有些模糊。
他索性闭上眼睛。
黑暗里,耳朵就会更加敏感,捕捉到的声音也比平时要多得多。
南北的脚步声一直在房间里响着,从这到那,从那到这。
给江稚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挺久没人为他忙碌了。
脚步声消失在沙发边上。
南北的气息离他很近。
江稚动了动眼睛,想要睁开,却被南北伸手捂住了。
“先睡,我的英俊容颜以后有的时间慢慢看。”
“.…..”
南北的手心很凉,还有点湿,大概是刚碰过水。
他慢慢抬起江稚的手臂,把温度计拿了出来。
果然,三十七度八,都快烧到三十八了。
傻逼吧,烧成这样了都不知道。
南北皱了皱眉头,拿过一边刚用水弄湿的毛巾,给江稚擦着脸。
江稚闷哼了声,应该是因为烧得厉害而很不舒服。
肯定很不舒服,脸都猪肝色了。
不过还是很帅气。
啧,这滤镜厚的。
南北把毛巾卷成卷儿,放在他的脑门上。
他起身从茶几下边摸出了个药箱,打开,找到退烧药。
又倒了杯热水,南北拿着药,坐在沙发边上看着江稚。
江稚被烧得有点疲惫,明显又睡得不□□稳。
南北犹豫了一下,碰了碰他的脸。
“江稚,起来把药吃了。”
江稚半睁开眼,迷茫地看着他。
“把药吃了。”南北难得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两遍。
江稚接过水,觉得渴得厉害,一仰头就把一杯水给灌没了。
“你…不是让你吃药吗,你药呢,光喝水了你?”南北看着他。
“这儿呢。”江稚摊开手心,抹了抹嘴朝他傻呵呵地笑起来,“再帮我倒一杯水吧哥哥。”
南北又重新给他倒了杯水。
“把药吃了。”他强调道。
“我不想吃。”江稚说,“吃了会困,我晚上还要去酒吧。”
“吃了。”南北把药递到他嘴边。
“你对病人态度好差。”江稚的语气还挺可怜巴巴。
“晚上也别去了,就在这给我待着。”南北冷漠地说。
江稚叹口气,低头张口把他手心里的药给咬了进去。
“我得去。”吞完药,江稚又说。
“我说你不能去了。”南北看着他。
江稚不动声色地和他对视着。
僵持半晌,南北败下阵来。
“..那我要跟着你一块去。”南北说。
“嗯。”江稚勾着嘴角,摸了摸他的脸。
江稚之所以执着地要去酒吧,是因为今天晚上树老板在酒吧办了一个联谊活动,人手不够,和他提前打过招呼要他来帮忙的。
南北没法阻拦,只能跟着江稚一块时不时给他搭把手,陪着他一起搭台,移桌子,吹气球,还有,挂彩带。
“太土了,什么年代了还挂彩带。”南北捏着一条彩带吐槽道。
“…土你别看。”树学霖很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
晚上八点,联谊晚会正式开始。
树学霖也不知道是脑子哪根筋搭坏了非得搞一个这么傻逼类相亲的活动。
不过说实话人还挺多,来的有成群结队的打扮漂亮的女生,也有穿着正式俨然把这个当成相亲场地的西装男。
各式各样。
音乐一嗨,气氛就放开了。
所有人都举着酒杯站在舞池里伸着手臂一动一动的。
...很怪异。
南北躺在一边的沙发里,皱着眉头看着。
明明之前还是个清吧。
树老板…算了,树老板正和女朋友冬夏在舞池里旁若无人地热吻。
南北把目光转了过去。
也许是吃过药的原因,江稚的状态看起来好多了。
但还是虚弱得很。
他穿着件挺厚的冲锋衣,脑袋靠在吧台边的酒柜上闭着眼睛。
稍暗的灯光打在他的鼻梁和眉骨处,浓密的睫毛在他眼边落了一圈阴影。
江稚额前细碎的短发略微遮了点眉毛,看起来比平时要脆弱得多。
他抱臂往后靠,眉头不轻不重地拧着。
在震天响的音乐声里安静得像是一尊雕像。
南北站起来,在一片沸腾声里朝他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周二鱼块。
☆、第三十五章
“江稚。”
恍惚中有人叫他的名字。
江稚睁开眼睛,在视线朦胧里看到南北迎着亮度不怎么样的吧台灯朝他走过来。
舞池上方晃得五颜六色的杂乱的光线隐约落在南北的脸边和眼角,衬得他瞳孔明澈,看起来挺…特别的。
他一开始就说过,南北很特别。
南北的眼睛里有别人所没有的东西。
江稚总是轻而易举就能陷进去。
“我们回家,好不好。”南北拖了条凳子过来,挨着他坐下,陪他一块靠着酒柜。
“联谊结束我还得收拾啊。”江稚说。
退烧药对他来说作用一半一半,一开口嗓子还是涩得难受。
“那行,那我等你。”南北的手贴上他的额头,“还烧啊?去医院得了。”
“不想皮试也不想挂水。”江稚把他的手拿下来,瞥了他一眼,“不想在你面前哭一鼻子。”
“...你哭呗我又不会嘲笑你。”南北隔着震天响的音乐大笑起来,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弹了一下,“反正我现在都是你的监护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
“监护什么?”江稚以为自己听错了。
“监护人!”南北提高声音,对着他耳朵喊道。
“操,我耳膜破掉了!”江稚偏头也朝他吼了一声。
生病中的江稚总是跟个小孩似的,有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平时被照顾惯脾气的南北就不得不耐下性子,配合他的情绪。
十七年都没动过一口的耐心全用在这人身上了。
玩了那么多年的乐高和拼图治不好他的脾气,能治好他的只是江稚。
“我就在这陪着你,等会和你一块收拾。”南北笑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把他的冲锋衣拉链从底端给拉了上来。
“热。”江稚说着,就要把拉链重新解开。
“你解一个试试。”南北抬眼看着他。
“.…..”
江稚往后一仰,把手臂伸展放到南北的肚子上。
“我说什么来着,你对病人的态度真的很差。”他叹口气。
“不服也憋着,有本事别发烧啊。”南北挑眉。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江稚把头转了过去。
“少说点话好,对嗓子好。”南北笑眯眯地点点头。
江稚没忍住,偏过头就悄悄笑了。
一曲结束,已是将近凌晨一点。
酒吧里的人逐渐散去,联谊晚会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光盯着门口,就能看到好几对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明明来的时候还只是孤身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