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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囚(31)

作者: 林萨 阅读记录

除了愤怒和恨,他并没有何楚所想的伤心,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太多余了。

何楚:“那我明天也陪你一起来,你忙的时候,我可以自己过来。”

阮奕侧首看了他一眼,说:“行,那先把你那个工作辞了,每天来这里照顾我妈,我给你开工资。”

何楚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说:“不好吧。我来照顾阿姨就好了,你不用给我钱。”

“不想存钱了?”

何楚说:“我马上就毕业了,找到工作,下班就可以照顾阿姨。”

阮奕本来只是想逗逗他,他心情不怎么好,和何楚在一起不单单是信息素能让他平静,何楚的话也总是让他觉得心口一顺。

他们走到了检查室外面,阮奕停下来,看着认真的何楚,说:“你发情期也快了,等过了再说。”

何楚脸上一红,也不好意思继续和阮奕说这个话题,跟着护士去了里面。

他们今天过来,也是要确定一下何楚的发情期。

Omega的第一次发情期就意味着生理意义上的成年,对社会来说,这也是Omega真正意义的成熟,一般来说是在他们十八岁生日的前后几天。医院的这项检查收费不高,一般家庭都会提前半年,或者一年开始带Omega去做检查,预备着。

不过何楚没有做过这种检查,上次阮奕也不怎么关心。

“从信息素浓度增加的趋势看,发情期就在一周内,第一次都会比较难受,要打抑制剂就多准备点,有Alpha在身边也要注意,很容易受孕的,不想要小孩,就要注意做避孕措施。”

何楚猝不及防,脸红得像颗桃子,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说:“不会吧,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每天和Alpha在一起,当然没有感觉,你这发情期是被Alpha诱导提前了。诱导发情,是Alpha的信息素影响Omega的信息素分泌的结果,太频繁的性/生活会提前Omega的发情期。”

何楚都想钻进地板里了,手指抓着衣服,头都抬不起来。

医生本来是正经交代,但是看这个小Omega脸都要冒热气了,自己也有点尴尬,咳了一下,让何楚去把自己的Alpha叫进来,和阮奕说了一下何楚的情况。

看阮奕也露出一点吃惊的样子,医生把之前告诉何楚的话又原原本本告诉了阮奕,最后还加了一条:“对了,不是发情期,尽量不要咬后颈的腺体,这样对Omega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容易引起Omega的标记渴望。”

阮奕回想了一下,自己平时是挺喜欢咬何楚又嫩又软的后颈,毫无心理负担地对医生点头。

不过何楚确定下来的发情期还是让阮奕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会迟一点,自己需要做点什么才行。

何楚一路上脸上都在发烫,也没有注意到阮奕若有所思的脸色。

等到走出电梯后,他脸上的热度才退下去。

何楚在书房写作业的时候,余光看向阮奕,他凝着眉心看着电脑,像是有什么心事。

想到昨晚上的事,何楚又看了看阮奕的神色:“二哥,昨天的事对你有影响吗?”

“没有。”阮奕漠不关心,甚至有些遗憾,说,“又没有死人。”

何楚还是有些担心,经过昨天的事,他感觉阮家没一个人在为阮奕着想,都在等着机会找他麻烦。

“担心我?”阮奕并不想多谈之前的事,看何楚拧着眉毛,“昨天有被吓到么?”

看何楚摇头,阮奕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简单和何楚说了一下阮时昌的商人本性,他不会让顾星眠去坐牢,昨晚的事自然也不会对阮奕造成什么威胁。

他毫不在意的样子,和昨天在阮家时完全是两个人,何楚有些讶异:“你昨天就知道会是这样吗?”

阮奕目光顿了一瞬,昨天他有一瞬间是被冲昏了头,要是身边没有一个人拉住他,他可能真的就要顾星眠偿命。

他看向何楚,对他勾手,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嘴唇贴着他的后颈。

因为何楚昨天晚上说的话,那种迫不及待想要标记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强烈,阮奕想要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如果去医院检查出何楚的发情期还在后面,阮奕会选择把之前何楚从蔺家带回来的药用在他身上。

不过,现在不用了,只是再过几天,这也都还在阮奕的计划里面。

三天后,何楚也没有感觉哪里不一样,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阮奕不让他继续做兼职。

方瑜恩从他爸那里知道后,就来问何楚,又看到何楚在向老师请假,连毕业演出都不参加了,吃惊又困惑。

何楚说自己要去柏林的学校参加面试,和这边时间撞上了,只好错开,他有些遗憾,毕竟他为毕业演出准备了好久。

“柏林的学校?你要去那边上学?”方瑜恩先是一喜,又迅速低落,“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其实何楚也是才知道的,阮奕把这个决定告诉他的时候,何楚也很措手不及。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继续上学的事。

虽然方瑜恩总是和他说去国外大乐团的事,但其实何楚都没有当真过。

很简单,他之前连参加比赛的报名费和路费都没有,更不可能支付得起学费,还有在学校那边的开销。

何楚又不是不切实际的人,按照他以前的规划,离开蔺家后,他就去找吴怒,然后找工作,运气好还可以进一个当地的乐团。

阮奕那么一提,他心口难以克制地热起来,有点局促地捏了一下手心:“好多Omega都是上完国育之后就出来工作了。”

普通人在十八岁以前接受的教育,有一部分教育资金来自国家资助,不管是私学还是公学,国家都会资助到每个家庭。

但是国育结束后,高昂的教育费用就由个人承担,而且每所私学招生都有标准,家庭背景也是审核的一项。

精英权贵家庭的孩子有背景有势力,获得最好的资源,让父辈的资本和地位,几乎是毫无悬念地完成一代又一代的交接。

平滑垂直的阶级壁垒,牢牢把每个人固定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像何楚这样的孤儿,如果是待在孤儿院,在他这个年纪也应该没有在上学了。

那天去医院检查后过了两天,阮奕就让他选学校,帮他把一切犹豫不决的事都决定了,还帮他联系了柏林那边乐团的首席。

方瑜恩听到他说完,很快就接受了,就是有点怅然若失:“好快啊,一点准备都没有。”

“是有点快,我感觉像做梦一样。”何楚对阮奕为自己做的事有些受宠若惊,现在在方瑜恩面前露出了有些忐忑的心情。

“你本来就值得。”方瑜恩看他一眼,“你不是觉得你二哥很好吗,那你也要加油和他一样。”

何楚对他用力点头:“嗯。”

方瑜恩有些伤感:“你多久回来啊?”

“一个月左右。”

“这么久?”

何楚不好意思说,这是因为算上了他的发情期。

方瑜恩又马上想到他的生日也要被错过了,犹豫了两天,是提前给礼物,还是等他回来给,然后在何楚最后一天来学校的时候,把礼物拿给了他。

送何楚上车的时候,方瑜恩想和何楚抱一下,被阮奕拦下,提醒了一声:“他在发烧,小心传染。”

何楚这几天体温时高时低,脸也比之前红了点,像是真的发烧了一样。

方瑜恩只好放弃,和何楚客气地握了一下手,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跟着阮奕离开。

出发的时候,何楚体温已经有点高,但是除了这些并没有什么异常。

倒是阮奕闻到他信息素变浓了些,在机场过安检的时候,被其他人多看了几眼。阮奕在飞机上给他后颈贴了抑制贴片,藏住了那股甜甜的信息素。

别人闻不到了,阮奕还能捕捉到那种甜丝丝的味道。

像是专属于他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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