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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囚(60)

作者: 林萨 阅读记录

最煎熬的四个小时结束的时候,何楚真的虚脱了,耳鸣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也听不见,只是对人笑。

他已经麻烦了别人太多,不能再露出不勇敢的样子,所以每次都是他在安慰别人,好像他一点都不怕。

等待把时间的流逝拉得漫长又清晰,在等着何辛从PICU出来的数十个小时里,何楚时不时就去等候区坐一会儿,有时候是半个小时,有时候是两三个小时。何楚很早就知道没有能看到苦难的神佛,那时候却又一次一次地虔诚祈祷。

等到可以去探望何辛的时候,监护室只能进一位家属,何楚穿着无菌服去探望何辛,他轻轻地握着宝宝的手,不敢用力,明明撑过了最难熬的时候,却又像是刚刚走过很长的一段路,泪水潸然。

何楚俯身想要把何辛看得更清楚一点,眼前又一片模糊,好似离自己的宝宝越来越远,他慌张弯腰伸了一下手,“咚”地闷响了一声,脑袋剧痛,让何楚醒了过来。

何楚坐在地上,后知后觉捂着自己刚才从沙发上摔下来撞到的额角,茫然看了一下周围,他一周前就回到了阮奕以前住的地方——这里一点都没有变,连家具都是何楚记得的样子,一切都是崭新的,空而安静。窗外是朦胧的天色,分不清是清晨还是傍晚。

何楚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下时间,下午六点十分。

他去卫生间洗了一下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干燥惨白,眼窝深而泛青,显得眼睛突兀地大,血丝浮在白眼球上,像一只苍白虚弱的饿死鬼。

他去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一个人坐在餐桌上的时候,想着何辛这个时候有没有吃晚餐。

唉。

何楚胸口起伏了一下,把桌上的东西都倒掉,碗放进洗碗机里,去了琴房——这是阮奕后来从他的健身房里隔出来的,有一面落地窗,有隔音壁、琴架,还有许多纤弱的酢浆草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而何楚的那把琴还好好放在琴架上,被保养得很好,拉一下,音色依然纯净,很明显这几年阮奕专门找了人帮他暖琴。

失去何辛的钝痛彻底压垮了他,他也没有分出心神去怪阮奕的残忍,只是平平静静活着。就是过了这么几天,他还是不明白阮奕要做什么,阮奕布置的这一切只让他感到不解。

晚上十一点,何楚坐在琴房的地板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身后有人推开门,他被打开的灯晃了一下眼睛,就从落地窗里面看到了阮奕的身影,悬在外面浮华的夜景之中。

阮奕走过来,看了一眼放得好好的琴盒,和没有翻开过的琴谱,问:“没有练琴?”

阮奕把他带回来后,就像他把这个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保留原样一样,想让何楚和以前一样。

何楚知道自己叫不醒他,摇头:“不想练。”

阮奕把他抱起来去了餐厅,像是知道他没有吃什么东西,带了一桌子的菜过来,按着他坐在位子上,动手把带来的东西拆开,让他都尝一点。

何楚逆来顺受,让吃什么吃什么,最后又控制不住跑到卫生间吐了。他没有吃什么也就吐不出什么,最后五脏六腑都吐得移位了一样,站直的时候,腰都疼了。

从阮奕手里接过水,喝了几口,听到阮奕说:“明天去医院。”

何楚抿着温热的水,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点一点喝完杯子里的水,淡去嘴里的苦涩,说:“我没有怀孕。就是不想吃。”

阮奕看着他捏着水杯泛白的指尖没有说话,干燥的吻落在他的后颈,嗅着那里独属于他的气息,顺着明晰的骨线吻住了何楚的唇。

何楚躲了一下,就被按住后颈擒住了唇舌,顺服在Alpha的征伐中,发苦的舌根都被吻得发麻。

阮奕抓着他的腿把他抱起来,Omega香甜的信息素有太致命的性吸引力,阮奕这几天却只是抱着何楚咬咬腺体,什么都没有做。

感觉有东西抵着自己,何楚抬腰无意识蹭了一下,阮奕僵了一下,抱紧怀里眉目泛红的何楚,深吻也开始变了意味。

吸引是双向的,何楚刚开始只是想躲一下阮奕抵着自己的东西,后来被****的时候,也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沉湎在彼此的吸引里。

高契合度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优势,一切其他的都被放在一边,阮奕也比以前温柔,没有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顶/弄幼嫩的生/殖/腔,何楚在Alpha的安抚下如一摊春水,甜腻的信息素从他每个毛孔里释放出来。

纵欲之后,何楚不太想动,软绵绵趴在床上,怀里抱着阮奕的衣服。

阮奕去拿了热水进来,让他补充一下流失的水分,把他怀里的衣服换成了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瘦削的脊背,像是抚摸着一只懒洋洋的小猫。

何楚喝了几口,又想到了什么,趴在阮奕身上伸长了胳膊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了一瓶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药,倒出两粒和着阮奕倒的水喂进嘴里,纤细泛红的脖子微仰。

何楚做这一切太自然,阮奕眉心微凝:“你在吃什么?”

何楚又喝了一口水,说:“避孕药。”

阮奕的手僵住,何楚好像觉得趴在他硬邦邦的身上不舒服一样,自己挪到了床上,背对着他拉过被子睡下。

眼睛闭上还没有十分钟,就被阮奕扳过肩膀,他睁眼对上阮奕激红的眼睛:“你在吃什么?”

何楚最怕的事已经发生了,他也不怕阮奕,他现在又累又困,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说:“上次发情期后我也吃了,我说了我没怀孕。”

何楚一向对无法改变的事接受得很快,就算被痛苦打击得摇摇欲坠,他每次也都站得起来,现在只是把轨道扳回了以前的,何楚还是能摸索着往前走。

可是阮奕好像想不通,他盯着何楚,呼吸又沉又重,像是要把他掐死,偏偏抓着他肩膀的手没有怎么用力,也不疼。

何楚差一点就想问阮奕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和阮奕之间不能问太多,问太多就越界,也不应该,所以他保持安静,等着阮奕放过自己。

不过何楚一直猜不透阮奕要做什么,阮奕盯着他看了半晌后,把他翻过去,蛮横压过来,重新打开了他的身体。何楚竭力仰了一下脖子,细白的手指拧紧了床单,微张的嘴唇吐出无声的喘。

作者有话说:

一物降一物,二哥的债慢慢开始还了。 对了前面改了一点细节,就是二哥让汪姐姐回国,其他没有影响。

第二十七章

原来阮奕嗤之以鼻的,现在都成了他心瘾一样的存在。

Omega的身体柔软又芳香,和Alpha的身体紧紧嵌合,也能不知疲惫地配合,在Alpha的支配下由死入生,身体泛着餍足的酡红。

何楚不知道阮奕在不高兴什么,他不听话,阮奕费那么大的劲也不放过自己,他配合,阮奕还是不满足。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感觉自己后面都麻了,那种已经迟钝了的畏惧又被沉默着发狂的阮奕唤醒。

在阮奕叠着他的腿沉腰的时候,何楚惊叫了一声,发出气音:“……不要了……”

阮奕除了脑袋和胸膛,哪里都是滚烫的,他压得极深,就着这个姿势,额头与何楚的相贴,紧紧盯着何楚簌簌颤动的眼睫。

他终于说了话:“为什么不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何楚像是没有听清楚,又或者只是不想回答,直到这场粗暴的交/媾结束,阮奕也没有再问。

在浴室的时候,何楚恹恹地靠着浴缸,半眯的眼睛看着冷静下来的阮奕在帮他擦洗,他眨了一下发涩的眼睛,突然开口:“顾星眠有几个小孩?”

不需要阮奕回答,他用沙哑的声音喃喃道:“四个,还是五个?我之前好像都见过,在你家。他们都很怕你。”

阮奕看着他滴水的发梢:“你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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