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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撒娇(21)

杜羡视线在房内乱瞟,特意不看江行雪:“医生,他怎么回事?”

“不出意外,他之前受到一点刺激,结合期提前了,不是发烧。”医生道。

“刺激?昨天他人走丢了,独自在休息室吹了一晚上冷空调,这个算不算?”

医生说:“算,他年纪小,分化得也很迟,现在这些身体反应都还没稳定下来。如果近期情绪波动比较大,很容易加速进入结合期,这种情况还挺常见的。”

“情绪波动比较大?”

江行雪想起杜羡把额头贴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幕,感觉脸上要烧起来了,他掩饰:“被你气的。”

结合期还能被气出来?杜羡觉得自己这次长见识了,没多加质疑,把话题切入重点:“要吃点药还是打针?”

“打针?”江行雪慌了。

“要打针也不是不可以,我把这三支抑制剂放在这里,皮下注射就可以了。”医生道。

江行雪半坐在床头,急忙抓住医生的衣袖,道:“医生!除了打针以外,还有什么方法吗?”

医生感觉眼前这两个人完全没生理常识,一个把结合期提前描述得仿佛流产,一个连怎么过结合期还要问。

他无奈地耐心解答:“这没什么事的,就是反应比以前要强烈点。平常是怎么过,这次就怎么过,不用抑制剂的话,还可以标记啊。”

江行雪:“……”

太丢人了,当我没问过。江行雪松开了手。

医生前脚一走,杜羡后脚就拿着抑制剂,拆了药液放进注射器,朝江行雪抬抬下巴,示意他主动过来挨针。

江行雪把自己卷在被子里,脑袋抵在枕头边,胳膊搂着一只小熊。

他眼睛上覆着层水光:“不要。”

杜羡难得哄人:“不疼的,你眼睛一闭一睁,我就好了。”

“那么快吗?”江行雪疑惑。

他瞧见注射器里的液体,迅速怂了:“你别骗人,这推进去都要很久吧?”

“不用抑制剂,你以前这样子怎么过来的?”杜羡道。

江行雪家乡那边,大多数药物都难以买到,何况村落里,唯有他不是Beta,抑制剂是课本上才会出现的东西。

他答:“自己在屋子里待着,躺几天就好了。”

“这都可以?那几天得多有痛苦?”杜羡惊讶。

“我习惯了,不用担心我,打针很痛。”

“没事,这个真的很快,马上你就舒服了。”

江行雪揉了揉眼睛,因为浑身不舒服,又觉得脸上挂不住,所以只想着逃避面前的困难。

他说:“我不想打针。”

“那换种方法?”杜羡漫不经心提议。

江行雪缩进棉被里,不想和杜羡待在一块,要人赶紧离开这里,然而杜羡偏偏不肯如他的愿,掀开了被子把他拎出来。

拎出来以后,杜羡又开始后悔了。

江行雪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被迫和他面对面:“都说了别管我了。”

杜羡想深呼吸一下,周围全是江行雪的信息素味,弄得他更加心神不宁。

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端倪,道:“撒什么娇,快过来,我就没听说过哪个没被标记过的Omega,过结合期不用抑制剂。”

说者无意,江行雪却从这句话里解读出了别的内容,心道他身边的人哪个出身不是非富即贵,这样的Omega当然从小被家里娇惯着,可他对这种陌生的玩意完全充满了排斥。

他说:“现在见到了。”

“过来。”杜羡强调。

江行雪蹙了下眉头,没力气和杜羡继续争辩,消极地抵抗了一阵,往床边不情不愿地挪了挪,细瘦纤长的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角。

杜羡问:“很难受?”

“还好。”江行雪艰难道。

“不要强撑着,我以前班里也有Omega在上学时候经历结合期,一个比一个情绪化,如果确实很难受,使点性子没什么。”杜羡回忆了下。

他没有骗江行雪,至少在他的所见所闻里,Omega在这种阶段受到体内激素的影响,非常容易暴躁。他觉得应该包容些,毕竟谁能在身体不适时保持好心情呢?

他尝试去握江行雪的手,放缓了语气:“我答应你,打轻一点。”

江行雪的脸很红,手却很凉,颤抖着任杜羡握住他,翻转过来手心朝上,皮肤白皙得有点透,可以见到青紫色的筋脉。

他恐惧地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潜意识里,打针是件十分疼痛的事情。不过针头迟迟没有刺入,他嗅到了杜羡信息素的味道。

如果在结合期之前,Alpha的信息素是催化剂,那在结合期内,这种信息素无疑是最好的安抚。

“我的也不臭,你凑合闻闻。”杜羡道。

江行雪从脸红到了耳根,心说什么呀,其实昨晚就闻过了。

他的呼吸不由地平和了一些,杜羡捏着他的上臂,在针尖插进去的那刻,江行雪别开头,忍不住闷哼出声,声响很小很细,像猫崽在叫。

杜羡给他打完针,江行雪评价:“痛。”

“一回生二回熟,以后说不定你敢自己给自己打。”杜羡把剩下的两支抑制剂放进了床头的抽屉上层。

江行雪道:“谢谢。”

杜羡摇摇头:“下回感觉到快到结合期了,趁早准备好。”

饶是杜羡一派风轻云淡,没有取笑的意思,江行雪依旧难为情。

等杜羡关上房门,他抱着那只小熊哭丧着脸。过了一会,抑制剂起了效果,他果然好了许多,手上也有了力气,不禁在晃神时用力捏着小熊。

发完呆,小熊被他蹂躏得皱皱的,他心疼地把小熊重新扯回原状,拍拍它的头,还捏了下脸。

与此同时,杜羡在门外说:“在书房摊开的那本书,你还要不要看?给你送进来?”

江行雪藏罪证似的把熊藏到枕头底下,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他解释:“当时去学校前,看到你材料有点发皱,我拿来把它们压平用的。”

“哦。”杜羡应道。

他拿着书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把东西往床上一抛,手上分量消失以后,杜羡面无表情地看了下自己的右手,僵了一会。

拇指指腹在食指上擦了擦,那里似乎还有着Omega的肌肤的触感,又凉又细腻,在暖黄色的睡眠灯下,蒙着一层淡淡的光。

杜羡侧过脸把手抬至鼻尖,他闻了下,很香。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只有三支抑制剂,现已用掉一支,可说明:

第十七章

盛夏的白昼太长,在家里吹着空调吃冰镇西瓜,看几本书或是做一大盘甜点,这样子消遣时光,日子过得格外快。

江行雪在这一个月里,吃吃喝喝,几乎没有烦恼。

除了偶尔晚上睡不着觉,要想想心事,心事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一件:在杜羡面前散发了信息素还冒过结合热。

不管过去多久,就算各自当做无事发生,Omega依旧会在夜深时偷偷为此脸红。

他无聊到恨不能与金鱼聊天,与他相反的是杜羡,毕业季要忙着答辩,还得应付实习的诸多琐事,到今天才闲下来。

之前他招呼也不打地旷了一天班,江行雪得知以后,忧心忡忡:“上司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看在我家的面子上,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这回事。”杜羡道。

江行雪“唔”了声,说:“那你实习期过了以后,他们会让你留下去吗?”

杜羡从冰箱里拿出两根冰棍,给江行雪的时候偏偏还不老实,把冰棍在人家的脖颈上贴了一下,冻得江行雪马上离他远远的。

杜羡语气淡淡,态度有点嚣张:“那要看我的意思,不是他们的。”

他今天下午要拍毕业照,快要出发去学校了,已经换上灰色垂布的学士服。

江行雪瞧见他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吃着冰棍,貌似心情不错,说:“你几点回来?”

“晚上,等下连着散伙饭一块解决了。”杜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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