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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同人)[闪恩主兰雁枪教授帝韦伯有]天之锁(9)+番外

作者: 苦逼中的珠穆朗玛 阅读记录

在大祭司看不到的地方,有着光辉之貌的乌鲁克王子扬起一个比阳光更灿烂的微笑。

基什的守护神——月神南纳?苏恩的神庙在基什城北部,依山而建的神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守护的城池,没有刻意修饰的神庙不像乌鲁克天神庙那样奢侈壮观,简单的柱廊和宽阔的宫殿庄严肃穆,如月神南纳?苏恩一样带着安抚人心的神秘力量。迪卢木多站在主神殿前仰望祭坛上高大的月神像,第一次进入神庙的青年显得有些局促,大祭司南纳在他求助的目光中上前一步,示范性地对着神像行礼。他学着南纳的动作躬身,神色郑重而虔诚:“乌鲁克的迪卢木多冒昧闯入您的圣地,仁慈的月神。请您赐福于您善良睿智的大祭司,请您赐福于我的兄长,赐福于我的祖国。”

“……简直蠢死了。”听完迪卢木多全部祈祷内容的南纳忽然开口,语气三分嘲讽五分烦躁,还有两分,却是听不分明。被他这样毫不留情斥责的迪卢木多却笑得无比坦然,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什么不相关的人:“我知道,刚才的比赛我不该赢。”

俊美的王子抬头望向祭坛上的神像,身姿挺拔如无法摧折的利剑:“但我不能让人轻视乌鲁克,不能让人嘲笑乌鲁克的王子懦弱无能,连一柄长矛都拿不起。”青年回头看他,金色的眼眸中收敛了刚才的锋芒,显出几分孩子气的顽劣,“所以您说得对,我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年轻的王子走到神庙最高处的露台上,阳光将他俊美的侧脸勾勒得仿如最完美的雕塑,他定定望向远方,仿佛可以就这样在眺望中化身飞鸟,离开这个牢笼飞向他魂牵梦萦的故乡。

“基什离乌鲁克真远,就算站在最高的山上也看不到。”迪卢木多低声呢喃,话语中带出深深浅浅的怀念与遗憾,“哪怕只有一眼也好,真想再看看乌鲁克的城墙和花园。”

他凝视着那个逆光的身影一时无言,迪卢木多身材高挑,体格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单薄。他还只有十七岁,这样的年龄本该活得轻狂无畏自由自在,可他却要背负这种连成年人都觉得沉重不堪的重担,在充满敌意的异邦,每天过得如履薄冰——他甚至清醒地知道,往后的岁月除了在梦里,他将再也无法见到他深爱的祖国。

南纳皱起眉头,之前在广场上就开始累积的怒火迅速蔓延,他阴沉着脸走过去,在迪卢木多不解的注视中再次扯起他的手臂,不过这一次,是拖向他自己的房间。他把明显跟不上他情绪变化的青年按到椅子上,翻出一件白色祭祀袍套在他身上,迪卢木多艰难地从兜帽中露出脸,忍不住开口:“南纳先生……”

“时间紧迫,闭上嘴听我说。”他打断迪卢木多的询问,刻意压低的声音带出几分微妙的紧张和神秘,“今晚祭司们会去城外的圣地取水,你扮成我跟着队伍出城。”

迪卢木多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在理解了大祭司的意图之后,他动作激烈地挣扎起来。

“不行,这对您来说太危险了……”

基什的大祭司把兜帽用力压在他头上,阻住了后面的话语。

深夜,月神庙的祭司们整装待发,装饰着神圣图案的牛车等候在神庙门前,大祭司南纳拖着一个同样一身雪白祭祀袍的人,毫不客气地塞进车里。

“出城后别急着下车,走到城外的驿站祭司们会停下,到时候你下车往南走,一天一夜就到了。”

“……放走我,您怎么办?”

他扬起一丝不屑的微笑,回答道:“管你自己吧,蠢货。”

车轮吱呀的声响淹没了迪卢木多急切的低语,他望着那双在黑夜中也无比醒目的金色眼眸,恶狠狠地说道:“敢让我明天听到你被抓回来的消息……”

凌晨时,基什的平静被军队挨门挨户的搜索打断。乌鲁克王子逃离的消息迅速传开,王宫的悬赏无比诱人,国王的命令无比残酷。他看着充斥着街道的士兵神色如常,没人能想到乌鲁克的王子已经安全到达城外,就像没人敢冒犯神的威严闯入这里质问祭司一样……

神庙的大门被用力撞开,身材魁梧的近卫队长扯开阻拦他进入的祭司大步走来,目光危险仿如他手中寒光熠熠的长刀。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他语气冰冷,“出去,在月神尚未降罪于你之前。”

近卫队长丝毫不为所动,他环顾四周语气凶狠:“那个卑贱的乌鲁克小鬼在哪儿?”

他皱起眉头,没有回答。近卫队长冷笑一声,摆手叫属下带过来一个人。蓝衣的女人怯怯地走上前,略带颤抖的声音落在青石地板上,化作最恶毒的诅咒。

“我看见……大祭司他……带着王子进了他的房间……之后……”

“够了,我承认。”他冷冷开口,语气从容镇定,仿佛从他口中说出的不是名为叛国的死罪,“带我去王宫。”

寒光森然的刀刃抵上颈侧,他闭上眼勾起唇角,笑容畅快任性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童。

我深爱我侍奉的国家,我深信我信仰的正义。被拖出神庙之前,基什的大祭司最后一次望向威严的月神像,默默自语道:而现在,除了生命,我再没有其他可以奉献。

5

“大祭司南纳通敌叛国,死罪。”基什王冰冷的声音从对面的宫墙上传来,最后两个字引起一阵震耳欲聋的回应。身强力壮的士兵架着曾经的大祭司走上昨天的观礼台(现在的行刑台),将他的四肢紧紧绑在刑架上,刽子手拿起锋利的长钉,干脆利落地钉进他的掌心。铜钉穿过筋骨钉进刑架里,沉闷的钝响仿如谁气息奄奄的□□。

长钉没入掌心和脚面,粘稠的液体沿着刑架流淌下来,在骄阳的炙烤中很快干涸成一道道暗褐色的痕迹。身材高大的刽子手直起身,拿过最长的一根铜钉,扯开祭祀袍的衣襟。只等王最后处决的指令发出,那枚铜钉,就要贯穿叛国者的心脏。

广场上欢声雷动,挥舞的长矛和大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那是对背叛者最尖刻的指责。

他费力地抬起头,失血和剧痛让视线变得模糊不堪,他皱了皱眉头努力睁大双眼,最后一次凝视自己深爱的这个国家,熟悉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他的同胞们在欢呼一个叛国者的死亡,就像之前每一次,他们欢呼大祭司带来的神的庇佑一样。

美丽的基什,不知你是否有多余的土地去安置一个背叛者的灵魂。他这样想着,缓缓闭上双眼。

我深知我罪。但我,并不后悔……

城下忽然一阵喧哗,一个声音如利剑般划开所有混沌与迷离刺入耳膜,他惊讶地睁开双眼,广场上什么人飞快地冲过来,血红色的□□如传说中劈开天地的利剑,所到之处任何阻碍都被化为灰尘。

冲向刑场的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声声清晰坚定,仿佛这个词是他必胜的护符。

据说被大祭司私自放走的乌鲁克王子挥舞着血红色的□□,击退几百倍于他的敌军之后,用惊人敏捷的身手跃上行刑台,红色的残影从面前掠过,绽开一蓬蓬猩红的花朵,刽子手和刑架周围的士兵连惨叫都无法发出,死亡就已经蒙上了他们的双眼。

满身血污的青年扔下□□冲到他面前,试图解开他手腕上的绳结,颤抖的双手在浸满鲜血的麻绳上一次次打滑,将掌心的伤口扯得更加狰狞。迪卢木多低低咒骂了一声,转身拾起一把长刀,刀刃贴着南纳的手背将绳结和长钉一起砍断。突然失去支持的人从刑架上直接摔进他怀里,失血过多的身体冰冷得几乎把他半边身子都冻住。他不知所措地环紧这具冰冷的身体,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狰狞得简直能撕裂他的心脏。他狠狠咬牙,却依旧忍不住眼底的酸涩。

“你这蠢货……”怀里的人语气虚浮却依旧不减平日的气势,“你回来……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