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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寻仇(69)

作者: 庄玄 阅读记录

申无伤也点头,他们自幼随殷王一同长大,总角之岁便从修仙世家中被选出,一直以来,鲜少离开殷王。

宋公知这二人对殷王的忠心,只是这二人总有不在殷王身边的时候,他们王上有些事也很不想让人知道。

比如晋仇,宋公知道这十年来殷王太庚每日都会看晋仇的情况。

他原以为殷王是太过警惕,如今一想,恐怕当时已有了些苗头。

对殷王的感情,他们谁都拦不住,只能希望他不要对自己太过自信。

殷王真的对自己太过自信吗?可能的确如此。

他回到郑地时,晋仇已打猎归来,罕见地做了饭。

晋仇以前从不曾做饭,殷王以为他不会,“不是君子远庖厨吗?”

“那只是告诉君子不要杀生,我既杀了生,做不做饭都一样。”,晋仇冲他笑笑,笑得极清浅。

看得殷王有些愣神,他的没渐渐皱起,“太叔对你如何,今日他可有做不端之事。”

“并无,他如先前所说那般杀了只白鹿,取走了它的鹿角。我取了只野猪的命,割了些肉。”

“为何这般高兴?”,殷王不解。

晋仇问他:“你未见到处张灯结彩,每处俱透露着喜庆吗?”

的确是看到了,但殷王未在意。

“可是因过年?”

“是过年,今年你陪我一起过。”,晋仇喂给殷王块柿饼,他当然不光是因为过年才这般欢喜。

他欢喜只是因今日出去时,京地的人对他都极友好,他能看得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对他笑笑,陪他一起打猎。

回来时全城已铺上了红灯彩挂,所有人还是和来时一样对太叔极为狂热。

却也未忽略太叔身边的他,给殷王的柿饼就是别人顺手给他的。

也可能不是顺手,除了柿饼他们还送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晋仇从未见过这种事,他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过东西他都看过,里面没有私藏什么不好的东西。

自晋地的事发生,他便再不曾过年,没人会在意他,冬日又极冷,总叫人欢喜不起来。不发生什么血腥的事便叫他觉得极为幸运了。

之前在晋地,晋地人过年也是恪守各种条条框框的东西,该穿什么衣饰,该做什么动作,什么地方能进什么地方不能进。过年前几日便要背诵各种乐章,过年当日更是要从早开始顺着规矩一步步来,没有哪个人敢出岔子,据说不守规矩的人这辈子都再无修仙的可能,他长大知道那不是真的,却恪守多年,形成习惯,从不曾逆反过。

也因此,他从不知过年还是件欢喜的事。

只看过书中讲过年时该多么热闹,却当是书中只记了凡人过年,修仙之人应清静无为,过年是不必要的。

今日一看,书中所讲也不全是假的。

虽郑地的形式极为复杂,但他回来时罕见地没有想那些。

他只觉自己的心慢慢跳了起来。

殷王回来的时候,他更是难得地笑了一下,他知道今年有人陪他过年了,他先前从未好好过这个日子。

这年却不一样了,白菘就在他身旁,郑地的人不敢造次,且郑地的人不是晋地的人,他们望去不古板,冬天也不会冷。

一切都会好起来。

最少这个年会是好的。

☆、京地逸闻(七)

晋仇他们从京地走的那日,年关的确已近了,到处都被朱红所晕染着,晋仇坐在马上看着那一幕,隐隐有抹不真实的感觉,他以前鲜少骑马,更勿论这种坐在马上眺望四周的感觉。殷王的马他也坐过,可总不是他去驾驭,因而并无太多感受。来了郑地,太叔却是喜欢驾着马车的感觉。

晋仇不会驾马车,但他会驾马。

“崇修,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太叔在一旁问。

他们的马共同驶在京地的路上,京地的人都看着他们,不时发出惊呼声。

按太叔所说,他们在京地内都会骑马,直到出了京地才会改换其他方式,晋仇要是愿意的话,他就带晋仇御剑。

晋仇没御过剑,他父晋侯载昌觉得御剑轻佻而无礼,御剑的样子就更是缺少清净之气,不知晋侯怎么想的。

晋仇倒是能理解,晋地的剑修极少,他从小只摸过几次剑,在这种环境下,他父定不能觉得御剑是好事。

他先前亦觉得御剑不好,但那是面对他父亲。在心里,他是有些向往的,执剑走在天涯,面对天涯便放下自己的剑,任它翱翔在空中,你矗立于其上,四周的风声向你吹来,你与你的剑在空中,贴合着,一切很好。

“太叔,殷王看到此举怕是不会开心。”,晋仇道。

按照先前的猜测,郑地的人原是不该对他这般的,他们应像是赵魏那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是心中想接纳他,也要装作万分痛斥他行为的样子。毕竟殷王在看,如果对他太好,殷王就有理由说他们是同谋了。

如此一来,两家都完,怎让人担得起这损失,还不如一开始就对晋仇做出万分嫌恶的样子。

太叔本也应该对他如此,在京地对他好委实太过冒险了,更何况殷王就在他身边。

太叔所做的一切事殷王都能看得见。

“心里想做什么便做,我又不是魏子,犯不着因为什么殷王的欲加之罪就对你疏远,殷王要想动一个地方,多的是理由,没必要因此就对你疏远。再说,殷王要怪罪下来,还有我家兄长去扛,总轮不上我的。犯不上让我口是心非地去做我不爱做的事。”,太叔对他笑笑,却是朝空中做了个手势。

四周那些围观他们的京地修士看见便开始高呼:“崇修道人极好”之类的话。

声音有些参差不齐,不像是先前就准备好的样子,晋仇疑惑地看着太叔。

太叔放下手,“我跟你畅谈地如此愉快,他们看见了,知道我对你有些喜欢,我又做手势,他们就会夸你了,只是夸人的话不一定说什么,今日还算好,有时会说出些难以入耳的。你也看到了,京地这帮修士就喜欢美好的事物,你来了他们还是欢喜的,只是先前要看我的态度,如果我态度好,他们就暴露本性。如我对你不好,他们便不会对你假以颜色。”

殷王在旁皱着眉,他已长时间未说过话,不过晋仇也未理他,只是一直和太叔在聊着那些于殷王来说极无聊的话。

晋仇不觉得无聊,他与太叔的马行驰在京地的街道上,京地的修士在空中尾随着他们,太叔告诉他,出了京地这些修士便会停下来,不会再跟着。而在出京地前,有这些人陪着,也不至无聊。

晋仇的确觉得不无聊,他甚至一边骑马一边与周围的某个修士谈了些话。

关于郑地的风土人情,郑地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对方都一一告知,晋仇发现太叔说得没错,郑地人可能的确喜欢些美好的事物,在平常也从不曾拘谨着自己。

“你要是在京地多待几日,我还可带你去逛逛勾栏院,京地那些有名的女子我全光顾着,虽然玩腻了,不过还是可指导你一二的。”,太叔说着,周围那些听见他说了什么的修士便都笑。

跟着说什么:太叔委实风趣。

这是不是风趣晋仇不知道,不过京地人似乎对太叔做什么都极为宽容。

“郑地的女子不好吗?比之京地如何?”,晋仇问。

太叔未答,那些修士们倒是说话了,“郑地的女子哪如我京地的,不过大家都同源,也无太大差别。崇修道人要是真想干些什么,还是来我京地,我们可以不收钱。”

“对,我们花样多。”

银铃般的笑声在晋仇耳边响起,晋仇只是听着,他当然不可能去那种地方,只是想听听。

不知道是不是晋地的规矩太束缚人,他对这些是全无反感的,只是自己也不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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