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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寻仇(71)

作者: 庄玄 阅读记录

太叔冲他挑挑眉,道:“崇修不爱说话,娘先回寝宫,待我安顿好崇修再去陪娘。”

姜氏婉婉一笑,随即答应了她家小儿子的话。

“段可要早些来,娘有些日子不曾见你了。”她道。

太叔无奈地笑笑,“明明上月刚见过,怎现在就这般想了。还是等我忙完崇修的事再去见娘,放心,半个时辰就能办完,到时就去见娘,我还给娘带了些礼呢。”

“什么礼,可否先告诉娘,娘可想知道,不想猜。”,姜氏面带笑意,却是看都不看郑伯,眼中只有小儿子。

晋仇不便说什么,只觉得心中有些异样。

那边太叔还在与姜氏说话,“不想猜也猜猜啊,儿子精心准备的,总不想立刻拿出来。”

“那娘便猜猜,倒要看你准备了什么。”,姜氏头上的金钗晃了晃,她显然是极高兴,连带着嘴角边的弧度都越来越大了。

只是郑伯不曾笑,他站在那处,像是被隔绝着。

关于姜氏与自己弟弟的事他是全然插不进去的。

所幸姜氏终究被太叔劝走了,姜氏走时,太叔脸上竟也出现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崇修,让你看笑话了。”,他道,却是向郑伯那边走去。

未等晋仇回答便对郑伯道:“她一直以来还是如此吗?平日不理你?有什么事的时候还都叫你做?”

郑伯点头,他甚至想问问太叔,这不是一向如此吗?娘只对段一个人好,他这郑伯的位置本也是段的,他娘当时总是劝他爹要立段为郑伯,如不是他父恪守长子继位的规矩,他怕是绝无可能成为郑伯。

如果他不是郑伯,他的日子便连现在都不如,很不如。

郑悟段不知会不会对他好,他娘姜氏不会对他好倒是肯定的,姜氏会怎么对他,他不是郑伯没人维护他,他便只能被姜氏嫌弃。只怕活不了几年。

对于他弟弟郑悟段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信心。

“娘只是老样子,崇修的住所已安排好了,在你寝宫附近,幼时我们住过那处,你要是想带崇修去,便先走吧。或许带崇修在郑看看,总是有地方去的,不要委屈了崇修。”

郑伯看晋仇一眼,他其实是与晋仇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但五百年前郑悟段初见晋崇修,也就是那时的晋松时,曾在晚上偷偷推开他的门来他床上,告诉他晋松很像他小时候,他小时候什么样子。

被礼法束缚的样子吗?他可丝毫不喜欢礼法,不像晋松,哪怕被礼法缠得那么紧,还觉得礼法有可取之处。

他幼时之所以坚信礼法,是因为礼法中规定,嫡长子继父位。按晋地的礼法来,他便能成为郑伯,成为郑伯就有活路。

这道理郑悟段永远不懂。

他只知自己爱礼法,晋松爱礼法,便说晋松像幼时的自己。现在的自己不爱礼法了,郑悟段便说想念他爱礼法的样子。

礼法什么样,礼法上规定长幼有序,兄弟相亲吗?

郑伯心里暗想着,他看着晋松,也就是现在的晋仇,对郑悟段再一次产生了怀疑。

不过郑悟段不知道,他见自家兄长不想聊便带着晋仇他们转身离去了。

郑地在他看来没什么可瞧的东西,冬天虽不比凡人所待的地方那样冷,也能开花。但他母亲只喜牡丹,牡丹虽然好看,但太艳了,他不喜欢太艳的花,他娘又太喜欢,弄得他对牡丹越来越不喜。

只是又不能除去,只能这么看着,委实叫人心里不舒服。

“崇修可喜欢牡丹,郑有许多牡丹,你要想看我便带你去看。”,他说道,实际他只是问问,根本不想陪晋仇去看牡丹。

他见那花便觉头疼,只觉都是他娘身上的脂粉香,他虽极孝敬他娘,对那味儿也是无法忍受的。

且崇修这种喜欢松柏的定也不会随他去看牡丹。

其实晋仇不讨厌,他只是想着姜氏与太叔的约,才道:“改日崇修自行去看吧,不劳太叔了。”

郑悟段笑笑,“本身也不劳,要我来说,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要是真想看,估计只能看我家这些乱事。你也见到了,我娘对我兄长,也就是郑伯那态度,宛如是抱来的孩子一般。”,太叔先前还在笑,说到那个“抱”字又突然不笑了。

“要真是抱来的还不至于这样,且她对我与对我兄长极为不同,哪个孩子生长在这种地方只怕都要完,你应也听说过,就是那么回事儿。”,他欲言又止,仿佛觉得自己说多了,将晋仇带到该去的地方,便走了。

留晋仇与殷王在那里。

晋仇没看屋子长什么样,毕竟万变不离其宗,住什么地方他都不是很在意。

只是,“他没为你安排屋子。”

“嗯,应是知道我与你住在一起了。”,殷王道,他现在的身份是殷王使臣,郑地的兄弟俩十有八九知道他的身份,只是他不说,那两人也不好揭穿罢了。

“他知道你的身份,先前那些话又是讲来做什么的呢?”,晋仇随意地坐下。

他虽与太叔相聊甚欢,但太叔一走,屋中只剩殷王的时候,他反而觉得放松下来了。

聊得再好终也是陌生人,只有殷王在时他就不必紧绷着。

殷王当然知晓他的习性,“从说晋侯献到告诉你殷王喜欢你这种的,他是在劝你离开我,因为在他心中我很危险,对你也不会好。”

“你对我有时本身就不好。”,晋仇抱住殷王,往他脖颈那儿嗅了一口,两人姿势极亲密。

自来到郑地以后,不知是不是沾染了郑地人的作风,晋仇的举动也越来越大胆。

殷王觉得正月他将男男修炼的书给晋仇,晋仇就能直接办事。

只是不知改变晋仇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与太叔相处当真有趣。

“你先前的事还未讲完,姜氏生郑伯多有不易,她遂对郑伯多加刁难。但为何太叔便不同。”,这事的后续他知道,只是再让晋仇想起一遍罢了。

晋仇抱着殷王,他最近发觉自己心中对两人的接触并不反感,便常常做些亲密的事,以让二人更贴近。

“姜氏本不欲要太叔,她生了郑伯后,身体大不如前,修为之事不光难以进步,甚至隐隐有后退的迹象,为此她常寻灵丹妙药,连带着对郑伯的态度也越来越不好。我听晋柏讲过,她私底下说姜氏是世间最恶的妇人,生了郑伯后每日都对其打骂。上一代的郑伯虽拦着,却连自己与夫人姜氏的正常关系都渐渐无法维持,无论郑伯了。”

“晋柏喜欢说这种事吗?”,殷王从不知晋柏是会背后说人的女子,他虽未见过晋柏,但通过晋仇的描述,也隐约知道了晋柏的样子。

晋仇摸摸殷王的头,“有时会说,她对自己讨厌的人向来是极厌恶的,我晋地规矩又严,她不能和别人说,只得压在心里。有一日她因修为凝滞不前而遭父亲责备,我私下问她缘由,她便将事都讲与我了。我头一次见她那般,记的便极为清晰。”

殷王并不曾阻拦晋仇摸他的头,他想起半年前他与晋仇去晋家的结界内,晋仇也是这样摸过他的头,那时他感到极为熟悉,却是不知为何。

如今有了些想法,对晋仇这举动也是没什么反感的。

“晋柏说这话时什么样子。”

晋仇趴在殷王身上,他许久未有这种懒洋洋的感觉了,明明四处都是危险,他却只觉心安。

“横眉冷眼的,她性子比我冷,也比我烈,讲到激动处将我的桌子也劈裂了,事后还是我对父亲撒谎,说是我练功法时未注意,将桌子不慎劈断了。”,晋仇讲到此便亲了殷王一番,他知道有时听别人不断地讲话是极为困难的事。

并不是每个人都爱听你讲你所经历过的事,哪怕是他们主动提出要听的,可能也会半途厌倦,到时难免听得不认真。

他不想自己讲话时,殷王渐渐因时间长而厌倦,便时不时亲亲,以吸引起殷王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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