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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深陷修罗场/他们都对我的盛世美颜虎视眈眈(54)+番外

作者: 洗朱 阅读记录

郑钟扬本也没话跟他说,直接下了死牢,单眼皮的眼角上挑着,凉薄的让人把犯人带出来,今日同样没用刑,衙役只留了两个,剩下的都回去休息,朱珏执笔蘸墨,准备得当。

“今日本官依旧不动刑,只坐着跟你说几句话就出去。”

朱珏诧异,垂眼继续记录。

犯人的精神感觉好些了,眼神也烁亮,听见他这么说下意识的松一口气。

郑钟扬放松了姿势,挥手让衙役过来,“过来给他松绑,最后一顿饭,你吃的饱些。”

那头衙役过来哗啦啦的给他解开铁链子,犯人愣了一下,才被人搀扶着坐前面,桌子上一只烧鸡,还有一壶水酒,朱珏远远的都闻见了味道,气氛突然压抑起来,即便知道自己早晚会死,但是,当这个时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人还是心慌恐惧的,不比决绝时的无畏,时间拖的越长,人就会出现短暂的侥幸心理,犯人第一次出了声音,是一种苍凉的笑声,朱珏不明白这里面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而郑钟扬看遍了各色的罪人,那是一种对自己多年来负罪的交代而已。

犯人可能身体还疼,抬起胳膊先倒了壶酒,然而兀而抬头饮尽。

郑钟扬同朱珏出去,站在门口,听着铁门渐渐合上的咣当声,男人的声音逐渐清晰,“朱大人,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了。”

入夏才热了两天又阴下云彩,昼夜的温差极大,这会儿朱珏站风口上突然就感觉透心的冷,许久又听郑钟扬说,“终于要结案了…”

话音刚落,那边墙上突然落下来几个黑衣蒙面人,雪白的刀刃直逼郑钟扬,他会些武功,骤然后退单腿抬起挡住,朱珏没那么幸运,刀剑正好贴他发根过去,簌簌的几根落下,随着黑衣人再次进攻,朱珏感觉背后有一股巨力拉扯着他倒地,然后就是一片漆黑。

头疼的再次醒来,眼睛被蒙着偏头向有亮光的地方,听那边说,“两位大人可都醒了?”

朱珏旁边的人动了动,回答,“大殿下如此大张旗鼓,不怕圣上知道?”

什么?大殿下?

还在怔愣着的时候,傅子宴挥手啪的甩了郑钟扬一鞭子,直直的迎在他面庞上,朱珏离得近,甚至能听清他的抽气声,随着旁边有人粗鲁的扯去他眼前蒙的黑布,才看清现在所处的状况。

他们仍然在大理寺,而且就是刚才坐着吃饭的厅堂,衙役们躺了一地,而转眼看向旁边,朱珏却是下意识的骇然,郑钟扬的眼眸依旧淡薄寒凉,此刻左脸颊从上自下贯穿了一道鞭痕,血迹慢慢渗出,染红了男人的瞳孔。

“郑大人想必不知道,我憎恨你由来已久了,冥顽不灵的家伙,现在,还不是要臣服于我,哈哈哈…”

朱珏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不敢再看。

郑钟扬手指微动,见前面站着的人甩了甩鞭子,面孔歪斜扭曲,“呵呵,这大理寺多好的地方,非让你弄的乌烟瘴气的,没关系,郑大人,等你死后,我定然会将这个地方发扬光大的…”

说罢,见着朱珏半垂着头,踱步蹲下,用鞭子杆儿挑起他下巴,啧啧出声,“我那九弟就好你这副美色,真真的俊俏,朱珏,上次吩咐你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忽而就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一股勇气,瞪红着眼,咬牙说道,“不怎么样,上次是我懦弱了,本是我豫恩伯府的东西,你凭什么妄想抢夺?”

呵,不识好歹的家伙,傅子宴本还惦记着他有些用处,这会儿嗤笑一声,“罢,反正我用够了你,也是要扔掉的。”

挥手示意下属进来,“都处理了,别露出来马脚。”

傅子宴前脚出门,后脚朱珏就叹一口气,扭头看向郑钟扬,“郑大人,其实我对你批注的案卷还有好多不明之处,一直没敢打扰您,没成想,竟然没这个机会了。”

郑钟扬眼底波涛汹涌,状似无所谓的昵他一眼,“你不怕死?”

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案卷批注?

朱珏想说他已经是个重活一世的人了,他感觉自己偷来了好多的岁月时光,反正早晚还是要死,何处来的惧怕。

“郑大人问的出这句话才是害怕吧,没事的,别慌,我陪着你呢。”

郑钟扬将眉头皱的更紧,心脏处无意识的砰砰砰的跳,从眼前人额头中央的红痣掠到他流畅的下巴,忽而就说不出来旁的话,铁石心肠一般的面容出现了片刻的崩裂,若不是知道,他可能真的会心动。

没等男人再开口,那边门倏然被人从外拉开,朱珏转头过去,恰好见着点玫红色的锦袍底子,紧接着就是轮椅轱辘轱辘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郑钟扬捂住胸口:艹,是心动的感觉…

傅壬章气定神闲:我会让你心不动的。

第45章 私心

大理寺的地砖都是黑玛瑙色的,顺着地面一直转到男子身上,傅壬章仍旧是傍晚落日时的暮红色锦袍,长发仅用一根长簪挽住,几根碎发飘飘荡荡的在额前,忽而转了圈视线定朱珏身上,“小红豆总是乱跑,感情好,本王又救了你一次,该如何回报我呢?嗯?”

顺着轮椅缝隙往外看去,大理寺的院子里全是御林军,黑压压的成片,于外还有个明黄色身影,正气氛凝滞胶着呢。

傅壬章挥手示意小厮把他俩放了,让人推着出去。

景历帝已经气的火冒三丈,恨不能立刻拔.出来一把剑杀了这个混账,丝毫不听他解释,“老大,你以为朕真不知道你在背地里的那些事儿吗?你是真希望朕早死,好给你倒出来这个皇位,是不是?”

傅子宴冲动过后才觉察出来上当,他不应该自负的以为自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杀了他们二人,如今也就没了利势。

“儿臣不敢,父皇,你相信儿臣,都是他们做的圈套引我过来的…”

话未说完,景历帝转身出去,完全不听他解释,临行前不忘让叮嘱下人,“抬轿稳些,别颠着章儿。”

“是。”

郑钟扬跟朱珏最后才出来,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只有几个衙役围过来,躬身听寺卿吩咐,“人都收回来去账房领银子,放个三五日的假回家好生歇歇吧。”

众人应喏,纷纷抬眼瞥他左脸上的疤痕,到底没人敢吱声,都退着出去。

朱珏松下一口气,劫后余生的笑了笑,同郑钟扬讲说,“其实,刚才我也害怕,你看手心里全是汗。”

郑钟扬就着浓浓的夜色低头看他白嫩嫩的手心,忽而觉得这个小白脸很可爱嘛。

半张脸上还是骇人的血迹,郑钟扬后知后觉的疼,挥手让人请大夫,边舔了下后槽牙问他,“你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现在给你讲。”

啊?

朱珏赶紧摆手,“不用,我,那个,不敢耽误大人时间。”

郑钟扬邪性的抿唇,单眼皮的眼眯着,见他局促也就没说话,反而往后堂去。

几步就到了朱珏这几日住的卧室里,那头大夫过来,郑钟扬就坐堂里的圈椅里偏头看门口站着的朱珏,“你把案卷拿过来,今夜结案,我有的是时间。”

什么?

朱珏刚经历了生死绑架,这会儿还精神,刚才黑天,没看清他的模样,这会儿进门后有烛火了,才看清他左脸的伤势,心下一沉,果然,那边大夫拱手说道,“大人,刀伤很深,怕是会留疤痕。”

郑钟扬一贯的冷清,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嗯一声,反而抬头问朱珏,“朱大人,觉得如何?”

呃…

朱珏像被咬了舌头,焦急的解释,“我,我觉得很好,不,不,那个,还可以,也,不是,就是郑大人还是英俊,英俊不凡的。”

郑钟扬竟然意外的笑了笑,他即便笑也是一种如刀般凌厉的感觉,如果衙役见了,就会知道,他们大人露出来这种笑,一般就是有了让犯人开口的法子。

可朱珏不知道,浑身一寒后,赶紧小跑几步进厢房里挑案卷去了,这个郑钟扬真的很可怕,把人心算的准准的,可他很崇拜啊,厉害,不愧是大理寺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