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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昧诺平生(82)+番外

作者: 安子青石 阅读记录

不过,这些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了。”锦辞溯心里释然了,慢慢走向芳顾,对他伸出一只手,笑道:“那么,芳顾兄,你真的愿意留在我这,过粗茶淡饭的日子吗?”

芳顾怔住了一会,伸出手回他以笑,“乐意之至,多谢收留。”我的鸾陈!

再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锦辞溯明显比上回淡定许多,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芳顾的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藏在他那修长雪白的手背之下,一如他始终说不出的背景和身世。

可他不在意,两个无依无靠的人拼凑在一起,无聊的时光有人分担一半,连孤独也能分担一半,这就是芳顾出现后的两日里,他感触最大的地方。

他就是借了芳顾的光,消弭着心中的那片荒芜与黑暗,所以另有隐情有什么关系呢?他锦辞溯本也不是个干净的人啊。

☆、第六十九章

“吱呀”一声,芳顾推开书房的门,感受着如今凡界夏秋之时的晨光,抬起右手扶着颈侧,将脑袋转了转,瞥见在院子里浇水的锦辞溯,好奇的走了过去。

“早啊,辞溯。”芳顾弯下腰同蹲着在那打量着什么都锦辞溯打招呼。

猛然听到有人这般亲密的叫他的名字,涨红着脸侧过头来回他:“芳...芳顾兄,早啊。”

每次看到锦辞溯对他促狭,芳顾心情总是很好。神仙贬下凡的轮回转世与凡人不同,凡人每世的性格和命数皆由上一世的因果善恶决定,而神仙的轮回,体现的是刻在神魂深处的真实性格。

此刻在他面前的这个凡人,就是他的鸾陈性子里的一部分,是他不知道的那部分。

芳顾看着土里那些长的拔高和草没什么不同的东西问道:“你这种的都是什么?”

“一些普通的农家种菜罢了。”锦辞溯尴尬的摸摸额头,看着芳顾这好奇的模样,忍不住伸手给他指着介绍:“这是做菜时常用的葱和蒜。”

“???”芳顾一头雾水,“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嗯哼?锦辞溯被芳顾这困惑不得其解的表情逗得在心里乐,敢情芳顾兄分不清这个,富家公子...嗯嗯情有可原情有可原。“芳顾兄你看,这葱青翠,叶呈管形,外直中空。”说着拔了一截递到芳顾手里,“其香味也是含敛内收。”

芳顾一脸是吗的表情将葱放到鼻翼间闻闻,险些一个“阿嚏”打出,把脸偏到一旁忍了忍才压下去。再转过来就是一副我知道了的神情。

锦辞溯看他一眼,又继续讲着手另一边的那片:“这蒜叶宽而长,脉络分明,其香属于那种绵延耐闻的,于去腥味上颇有奇效。”说着也摘了一片递给芳顾。

这回芳顾做足了准备去闻蒜的味道,还好这回真的不呛人,不然他该在这人面前失态了。闻过蒜香将两者一对比,芳顾总算真的明白了这二者的不同之处。

“那...那一片呢?”芳顾又指了指前面那一块和种蒜长得颇像却比后两者密集许多的东西。

顺着芳顾的手看过去,锦辞溯解释道:“那是韭,叶深而窄长,比起葱蒜,它的味道温和许多。”

这回锦辞溯倒是没摘着给他闻了。芳顾将那片葱蒜放在一起,忍不住扶额。原来你也知道葱蒜的气味不温和啊。

“芳顾兄,这韭我摘些,中午做来吃吧,再拔些葱蒜,昨日还留着许多新鲜兔肉,正好拿来红烧。”

“好。”对锦辞溯的决定芳顾都是支持,从不驳回,看了一会儿,芳顾蹲下身去帮着一起摘。

“芳顾兄,我来吧,这鲜生的葱蒜之味沾到手上难消,就不累着你整日闻着这个了。”锦辞溯伸出那只还未沾上泥土干净的手拦下芳顾,怕他以为自己是与他客套又加了句:“不如芳顾兄为我摘些辣椒吧?”

芳顾一笑,“这个我倒是认识。”起身看了看,走到那为数不多的十几株辣椒树旁,问:“你要...青的还是红的?”

不知为何,锦辞溯听到了一种我总算有些用处了的意味,抬头回话时眉眼弯了弯,乐道:“都行。”

等两个人大早上在菜园子里忙活完后,站起来去后厨将摘的东西洗了洗,锦辞溯接过芳顾递过来的辣椒,心里觉得无限满足。

见他忽然笑的开心,芳顾问:“怎么了?”

锦辞溯收住笑,眉眼间仍有化不开的餍足,“芳顾兄,书中都道,君子远庖厨,士不事农桑,这句话于此时的你我而言,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反例。”

“只要你我乐意,其他的,又有何妨呢?”

“幸好芳顾兄心胸旷达。”锦辞溯也觉得是这个理,这些年若是在意这个,他大概不需要活着了。“折腾了一大早也饿了,芳顾兄想吃什么?”

这是在问他想吃什么早饭了。芳顾对凡间农家的吃食没什么研究,“我随意。”

锦辞溯想,大概这是他见过唯一且最好养活的公子哥了。“那我做些夹馍吧。”

说完就做,芳顾没有意见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帮忙看火,愣是让两个儒雅的读书人活出了柴米油盐的温馨之感。

吃完早饭后本是两人抄书看书的时间,不料两人将将走进书房,院门外就传来了谩骂声。这回不是来骂锦辞溯的,听动静,应该是某个乡邻因为点小事争吵。

芳顾偏头去看锦辞溯,无声问他要不要管,在从前对这些事他是不管的,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那秀才遇上村里的大叔大婶还是有理有据说了半天人家依旧当你多管闲事。

只是现在,外面的声音已经影响到他们看书了。锦辞溯按了按眉心,走了出去。

“就是你家的鸡啄了我田里的菜,我踩死它怎么了?我还没找你赔我家的菜呢,嘿你还有理找我要鸡!”一中年妇女手撑着腰道,旁边还有人拉着她劝着。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起,嘶哑的声线,嗓门倒是挺大:“哟,大伙听听,刚才那田里一地的花鸡毛大伙都看见了吧,分明是她自己家的鸡啄了菜遭了她的打落下的,我家的鸡都是白毛,你就算是要偷鸡也得掂着脑子吧?”

“你你你说谁没脑子呢!我算是明白了,什么白毛花毛,那鸡在我田里乱窜,菜叶儿都没了大半儿,大伙也是瞧见了的,你说你家鸡没吃,难不成我还赶你家的鸡到我田里糟蹋菜吗?”撑腰的妇女挥开旁边拦着她的人,哆嗦着一只手伸直指过去,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有理没理一声高过一声。

大嗓门的明显冷静很多,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啐了一口唾沫:“啊呸,谁知道是不是这样呢!”

“你!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从前仗着有点姿色四处勾搭男人败坏咱还淳风气就算了,如今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整天涂脂抹粉的也不羞臊,可惜咱还淳人看不上你这套,上赶着人家也不要!”

眼看着巴掌就要招呼到脸上,大嗓门也不躲,直接瘫坐到地上哭着大声喊:“天啊官爷啊,没有天理啊,青天白日里要杀人了!姓张的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赔我的鸡,我就告到县府老爷那里去,让你去牢子里坐坐。”

挥出去的巴掌落了空,撑腰的张大娘拧着眉咧嘴道:“哟,还县老爷呢,也不知是哪个贱蹄子脱了裤子坐老爷堂上被县夫人打的半死不活丢回来的,你还敢去?也是,贱人就是脸皮...”

张大娘还想继续说,身边有人拉住了她,劝道:“好了张姐,人家什么德行咱们心里门儿清,犯不着和她吵嘴惹一身晦气,这里头是锦秀才家门,人还是个读书郎,别在这说这些污耳朵的东西了。”

劝架的这位婶子姓李,隔壁村嫁过来的,算是这村里对锦辞溯这种读书人不眼热唠叨几句的人。张大娘早年心里有些忌惮锦秀才的名头,可这几年看着锦辞溯软弱可欺,那点顾忌早没了,“哼,什么锦秀才,读点书有什么用?这娃小时候没爹没娘咱们亏待他了?现在仗着自己读了点书,让他做点什么都推推拒拒的,快二十岁的人了,给他找个媳妇还不答应,我看呐,咱们还淳是养了个白眼狼,锦家在这要断根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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