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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暗涌(50)

凯文蹙眉,心里还是隐隐难过,他追求守仁这么久,到头来,也不过沦为知己,只因为他们能相互保守秘密,又不至于隔膜忌讳,所以一有烦恼就理所应当找上对方。

守仁闷闷地说:“昨晚我们上床了。”

“啊?!”凯文一下震翻了手中的酒杯,一条白裤报废。

“我完了,凯文,我不会再有机会。”

凯文惊魂未定,舌头都差点打结:“你、你霸王硬上弓的?”

守仁疲惫地瞥他一眼,像是在说:我像是这种人吗?

凯文疲惫地叹笑:“这种事都告诉我,可见我在你心目中连情人的地位都早已不再。”

“凯文,你是我在香港唯一说得上话的人。”语气竟意外的落寞。

凯文认命,对姜守仁这个人,他是一点力都使不上,试过吃醋,可是对他一点促进都没有,放不开也没用。花了些时间平静下来,才终于接受事实:“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你猜得对,我喜欢他,我根本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将面前的酒一仰而尽,姜守仁这个样子,让凯文的妒忌泛滥到不行。

“他不会再允许我接近他了,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该冒这险,本来我还可以同他维持朋友关系,现在,一切都完了。”

“他知道吗?”看守仁困惑地抬眼,凯文重复道,“他知道你对他的感情吗?”

“他知不知道都没有区别。”

“我没想到,你会爱上一个跟你没有交集的人。”

“我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这么蠢。”

凯文凑近了些,搂住了守仁的肩膀,眼神诚意至极地看着他,低声征询:“守仁,不如搬来我这里吧,好过住酒店,你每日看见他,只会更痛苦。”而我看不见你,也痛苦——但这一句凯文没有说出来。

“谢谢。”这一次,守仁没有推辞,“只须帮我准备一间客房,房产经纪帮我在中环挑中了一幢商住楼作投资,正好可以住一间,下个月我就会搬走。”

“你这么说,是存心要断我的非分之想吗?放心,半夜搞偷袭不是我的风格。”

守仁无力与他抬杠,只得服输:“你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我会记得收你一个月房租,省得到时人财两失黯然神伤。”凯文故作轻松地摇头,“我早说过他不适合你,情圣也会遭遇滑铁卢。”

“是不是看我堕地觉得痛快?”

“老实说,有点。”

何时起,同凯文之间也可以有这样贴心的对话了?也许卸下心理包袱,人反而放得开,但如果与皓燃的关系能复原到跟凯文这样,自己也会就此满足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从未想过与皓燃称兄道弟,更不想加入他的长辈亲友团,他只想让皓燃成为他身边可以分享生活点滴的人,想让这个人的口鼻眼耳只关注他、只聆听他、只同他倾诉,一时间,真是被这过分强烈的占有欲吓坏了!

潇洒的、不羁的、自由的、无牵挂的姜守仁已被击溃,再无心胸可言,守仁知道要是长期死撑下去,肯定要完蛋。

如果注定无缘得到,不如避得远远的。

以前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以为只要隔着距离注视就足以安抚内心的蠢动,可时过境迁,经过昨晚他才彻底搞懂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样那样的贪欲邪念纷至沓来,把他给慑住了,于是也觉得是时候远离这个无望的漩涡,越早觉悟对双方越好。

“想当初,差点为你宣布不再流连声色场。”

凯文看守仁表情凝重,不觉想说点轻松的话题分散注意力,以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其实从未认真想过会有真正失去守仁的那一天,有些事,直到亲耳听见才知道受打击。

很清楚守仁不喜欢黏腻的情感,所以凯文一直留意方式方法,以求更有效的亲密,即使守仁表白过独立的立场,仍未能摧毁凯文的信心,因为他始终坚信,自己是守仁身边最优秀的。

所以当守仁的心转交给他人时,凯文心里也是翻江倒海,却不敢表露沮丧的情绪让他不快。

守仁听后稍微回神,拉扯嘴角配合地接道:“你可别在将来宣布,是为了我才放弃演艺生涯的。”

凯文一听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他的头脑已恢复点清醒,胸中虽百味杂陈,但也不敢拿其他事刺激他,就这样陪着守仁喝了一夜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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