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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妩媚(54)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选择走到这个位置上来,也就代表了她选择承受盛名之下的阴影。

第三期节目开始,这一期的主题是“礼物”,和第四加在一起,分为上下两期。分贝由男生和女生为彼此献上礼物与惊喜。

阮好风带纪溪去看了一场音乐剧。

他记得纪溪提起《Hamilton》作者和演唱者时闪闪发亮的眼睛,大学几年里,虽然和自己的偶像生活在同一个国度,但是屡屡错过演出。

他选到了最好的位置,和纪溪并排坐下来,安静地看了一场音乐剧盛宴。主演出来的时候,纪溪跟随场内观众一起啪啪啪地鼓掌,兴奋得如同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然而不止如此,演出结束之后,阮好风带她去了后台,和主演聊了半个小时的天。

这场会面是他提前安排的,介绍纪溪的时候,他直接使用了“这是我的妻子”的称呼。而纪溪全程紧张得连话都不会说,反而是主演很热情地看向她,问道:“xi?”并说他看过她演出的音乐剧,盛赞她是个有天赋的演员。

出来之后,纪溪都顾不上还在录节目,还要保持一种“不熟悉”的感觉,而是毫无顾忌地飞扑进了他怀里,被阮好风笑着一把接住。

纪溪仰脸看他:“你是怎么办到的呀!”

阮好风说:“之前领奖的时候见过一面,互相留了名片,之后在某次音乐剧海外引入项目上也接触过他一次,实际上,我和他比较熟悉了,所以我提前问能否在这场演出之后空出半个时间来见一个小粉丝,他也没有拒绝我。”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他都看在眼中,认认真真地记了下来,好像认真收藏一颗闪亮的星星,随时随地能够拿出来,照亮她的心。

这样的他,要她怎么回报他?

纪溪冥思苦想着下一期要准备给阮好风的“礼物”。

这一期,他们录制结束之后,就是其他几对CP的“礼物”主题现场。其中“相知”组为彼此准备了一场海岛旅行,剧组其他所有人也跟着连夜飞去了海岛,一起游玩。

然而,就在他们搬进租住的房子的当天下午,纪溪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医院的电话。

节目录制中,因为事发突然,把她接电话的这一段也录了进去。

挂了电话之后,纪溪脸色苍白,说:“我要回B市一趟。”

镜头依然对着她。她们签了合同,真人秀的特点就在于“真”,是要参与者以牺牲一部分私生活为代价的,将他们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人前。

而这也并非节目安排,纪溪的外公之前经历了几次大手术,恢复状况都比较良好,只是今天CT检查出脑内有出血点,当天下午人就昏迷不醒了,下了病危通知,并且进入手术室抢救。

纪溪的家人不在身边,她的外公,是她现在唯一能够陪伴和依偎的亲人了。

纪溪订了最快返回B市的航班和机票,阮好风跟着也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纪溪点了点头,急忙又添加了一个订单,随后直接前往机场,只带了护照等证件,除此之外什么行李都没有带。

她坐在机场等候区,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候机大厅里响着各种各样她能听懂或者听不懂的声音,面色苍白,指尖有些微微的冰凉发抖。

过安检的时候,她甚至听了好几遍都没有听清安检人员说的话。她在这个城市念的大学,能够熟练用H国语言翻译诗集,但是这个时候她愣住了,好像突然从整个世界中抽离了出来。

“没事,她有点不舒服。”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她的肩膀,安抚性地拍了拍。阮好风英语夹杂着这几天还不太熟悉的H国语言,向安检人员解释:“她是我太太,现在家人出了事,状态有点不太好。”

那只手将纪溪拉回了现实。原本摇摇欲坠的她找到了支撑。

而阮好风也一直以这个姿态,不再放开。他和她一起进入机场大厅,稳稳地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轻声说:“别怕,有我在,我安排好了,咱们姥爷手术已经开始了,下机场就会有人接我们过去,不要怕,很快的,相信医生,对不对?”

纪溪点了点头。

阮好风有些心疼,上了飞机之后,他把睡眠眼罩地给纪溪,又递给她一个褪黑素软糖:“直飞十个小时,手术时间十二小时,先休息好,之后才有精力去照顾姥爷。睡吧,我在这里。”

事实上,他们为了录制节目,也是经常作息颠倒。节目组为了视线综艺效果,经常搞一些“凌晨起来偷偷准备第二天的早餐”之类的活动,参与成员只能服从节目组安排。纪溪自己是个浅眠的人,最近压力大,更容易睡不着,所以一直没有休息好,最近还有一点神经衰弱的征兆。但是每当她工作时,别人都完全看不出来她的状态有任何不对。

这一点她也没有告诉阮好风,可是他就是察觉到了。

软糖很甜,带着很浓郁的水果味道。阮好风依然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很稳定。

纪溪听他的话戴上了眼罩,在安神药物作用下,慢慢地进入了睡眠。

飞机上空气不太好,纪溪从小在南边长大,习惯那边有点湿润的空气,周围环境稍微闷一点就不太舒服。可是她居然睡着了,而且很沉。

以前纪玢总是笑她娇气,但是也只笑她娇气,给她送一套房子的时候,还特意添置了一套加湿器和通风系统。

那时候她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宝贝,姐姐和爸爸打电话时,还真的都叫她“小公主”,倒是应了之前往上对她的这个黑称。她有理由娇气,不必成为家人前面的顶梁柱,也不用操心长辈们的生活,他们对她的要求,就是快乐地成长,也总是说,女孩子在家里娇气一点是没有关系的,家里人都不宠,那到了外面,该多委屈呀?

她生长在这样充满爱的环境里,虽然从小缺失了母亲的参与,但是过得一样很快乐。因为有足够的爱支撑,所以在外面遇见事情不逃避,能够坦然地面对其他所有人。一直到十五岁之前,她都是一朵温室里的话,天真,坦荡,并不曾触及到这个世界辛苦、无奈的另一面。

而那个时候突然决定出国读书,是为什么呢?

她的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好学生的典范。那时候她没什么梦想,大约要和其他人一样,盯着一个并不是很了解的大学作为目标,昏天黑地地考试。

只是一次文艺汇演,班上有女生参演了音乐话剧社,有一场独舞。彩排前的一个星期,那个女生却突然生病了。

代表班级上报的节目不能中断,否则扣的就是班上整体的评分。纪溪他们班主任心焦如焚,临时拉了纪溪,赶鸭子上架,要她代替那个女生上台跳完那支舞。

纪溪之前没有接触过音乐剧,要她跳舞,也是因为她身体韧性好,身段好,形象也漂亮。她外婆还在的时候,教她跳中国舞,要的就是一个身姿柔软、形体漂亮,说是韧带开了之后,体态做好,女孩子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变得不同一些。

有这些底子,纪溪得了班主任的特设,每天第三节晚自习时,就去话剧社练舞。

好在高中生的文艺汇演中没什么太大的含金量,动作不至于太难,记住了即可。然而,排练时,纪溪却意外地喜欢上了音乐剧这种对于故事的表现方式。她看了《卡门》的原声带,第一时间就被女主角惊艳的开场吸引了。

随后,她又如饥似渴地看了其他音乐剧的原声带,法扎,德扎,反复听。那段时间里,她甚至还买了一电子学习机,在里面学着蹩脚的德语和法语,一句一句地模仿。

她也看歌剧,看《悲惨世界》,时常看得眼睛红红的。十五岁的年龄,陡然喜欢上了这样不符合主流的东西,让她写题时有点分心乏力,也让她月考时在年级上的排名退后了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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