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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万种风情(105)+番外

「今天我和宴随一起给十年后的对方写了封信,我说想跟她有个家,后来才反应过来有个家首先得结婚,不然没法称为家吧,仔细想想,其实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有她陪着,应该每天都会很开心,就像从前你和爸爸一样。不管了,这么久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只是我突然很难过,不管多难,爸爸可以回来,灼灼可以长大,宴随可以陪我,唯独你怎么都求不来了,没有哪怕零点零一的几率,我家里永远不会有你了。」

再后来,他几乎不再跟母亲提她。

中间的这些年,他依然断断续续给母亲发送邮件,频率对比头几年有所降低,说工作上的烦心事,说傅明灼的难缠。

唯一一次间接提到,他写道:「我好像真的没法喜欢别的人,真是莫名其妙,我一点也不想当情种,别说是你们俩遗传给我的基因,不想要。」

……

再然后,是重逢。

他给母亲的信中,重新有了她的身影。

第一次提及,他说:「灼灼知道了,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还是比我想象中早了太多,我真的很想让她像别的小朋友一样快快乐乐地长大。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妹妹。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要承受这些,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陪她来看你的是宴随,我们重新开始有交集了。」

第二次提及,他说:「我给你们拍了张合照。」

……

还有一次,宴随根据日期和时间,判断出来那是他们第一次上床,他写到:「我今天很开心,前所未有的幸福。不过原因不方便告诉你。」

「我看到了她的信,我打算求婚了。恭喜你,你要有儿媳了,我带她来看你,上一次你见过了,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

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提及,正是闹得最凶的时候,他说:「妈妈,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要再分开。」

成百上千封信件中,宴随不难注意到,傅行此从来没有求过母亲任何事,无论是放弃梦想之际的痛苦和挣扎,还是想让父亲回归家庭的期盼,亦或是对傅明灼的担忧,他从来不曾祈求母亲的庇佑,不曾将希望寄托于活着的人无法参透的神秘力量,尽管这道力量玄之又玄,有时甚至有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效果。

他对母亲说的最多的,永远是“照顾好自己”和“你在那里一定要好好的”,他似乎只想她在另一个世界平安无虞,因而不忍心为了一己之私,拿任何尘世的琐事麻烦叨扰她。

唯独除了这一件,他向母亲求一场白头偕老永远不分离。

*

会议结束很晚了,傅行此从会议室回办公室,在门口一边扯松领带一边问下属:“她睡了?”

下属答说:“回傅总,宴小姐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叫过我们,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傅行此蹙眉。妆都不卸就睡?这作风不像她。

他轻轻按下门把手,推门而入。

宴随就坐在沙发上,听到声响,抬头看他。

两厢对视。

“怎么了?”傅行此问道,从宴随的眼神中,他看出她有情绪,而且这情绪不小,一双水盈盈的眼睛沉得他感到不安。

宴随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朝他走来,猛地扑进他的怀中。

傅行此把人搂了个满怀,无心为她久违的主动和这主动背后代表的意思欣喜,他摩挲着她后脑勺毛茸茸的头发,试探着问道:“还在生你妈妈的气?”

宴随摇头,在他熟悉气息的包围中,眼眶忍不住红了。

他却默认了她是承认的意思。

“不要把气话当真,实在气不过,你可以一直住在我这里,大不了不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哥哥罩着你。”

第78章

宴随设身处地地替傅行此想了一下, 觉得如果她是傅行此, 她肯定不希望自己九年来写给妈妈的悄悄话被别人看到, 毕竟那些信几乎囊括了他这些年来所有的脆弱。骄傲如斯的人, 怕是会感到难堪。

转念一想, 他把手机给她,就得有老底被扒干净的思想觉悟, 别以为邮件就万无一失没人注意,她这不就注意到了吗。

但是不管怎么说,宴随心里那点偷看别人隐私的心虚挥之不去,以至于她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只知道把头埋在他胸口做鹌鹑状, 抱着他不撒手。

傅行此只当她还在生母亲的气, 任由她抱了半天, 本着转移话题外加活跃气氛的目的,最后他来了一句“粉都蹭我衣服上了”。

这般不解风情。宴随当即推开他, 并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看到了如他所言的粉底痕迹, 白花花的一片。

傅行此低头看一眼,下意识去掸了几下,再抬头看到她满面恼羞成怒, 似乎被她的样子愉悦到了, 嘴角溢出笑来, 一把把她拉回来, 摁着后脑勺再摁回去:“再蹭, 一会省得卸妆了。”

宴随死命不肯。

一个压头, 一个拼命反抗抬头,当然宴随之所以还有与之抗衡的力气,是因为傅行此没跟她动真格,仅用了三分力,逗猫似的耍她玩。

再玩下去女朋友就该真生气了。他顾忌着后果,勉强还懂见好就收的道理,收了力道。

没了压迫,宴随终于稳稳当当把头抬起来,已是气喘吁吁、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地喊他名字:“傅行此!”

对比之下,傅行此则气定神闲,好整以暇。

他先是得逞地笑,而后渐渐收了笑,表情变得凝重,眼睛里染上一层别的东西,双手也从她后脑勺和身侧变成了捧住她绯红的脸颊。

他低头,缓缓逼近。

宴随没有闪躲,瞳孔里他的倒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终在临门一脚的距离停了下来。

呼吸交换。

“让亲么。”傅行此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

说话间,唇尖已经若有若无地触碰到,像有蚂蚁爬过,酥酥麻麻。

遭到宴随的嘲讽:“突然这么礼貌我都不适应了。”

重逢第一天互相看不顺眼、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情况下他就敢直接下嘴一通乱啃,脸皮比城墙还厚,没告他性/骚/扰是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现在倒是装模作样亲之前还要问一下了。

“被打怕了。”傅行此问,“这次会挨打吗?”

“你试试。”宴随食指拂过他脸上暗红色的痂。

傅行此真的试了一下,唇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退开些许距离,探究地等候她的反应。

宴随没让他失望,抬手就在他脸上打了一下,骂道:“臭流氓。”

挨打了,却是莫大的鼓励,他闷笑出声,低头深深地吻下去,多日来的担忧和思念,全部融在其中。

热烈得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先前宴随刚跟他闹完,喘息还急着,根本架不住他的热情,没一会就缺了氧,呼吸困难,求生本能下,她推搡着挣扎着试图躲避。

此时此刻的傅行此没有任何绅士风度或体贴可言,暌违已久的身体近在咫尺,所有感官统统只剩下她,每一寸滋味都是让人上瘾的食髓知味。

触觉是她柔软的身体和濡湿的唇舌、视觉是她颤抖的睫羽和微湿的眼眶、听觉是她语不成句的求饶和气若游丝的喘息、嗅觉是无数倍放大的她身上的香味,不知名的甜腻花果香,经过一天的挥发只剩半缕淡淡的尾调,却愣是成了催//情的利器。

血性在血管里大肆蔓延,所到之处,深之又深的占有欲、毁坏欲沿途大开杀戒。他每一根神经每一粒细胞都不再是他傅行此的,成了宴随的俘虏,臣服于她,刻上她的名字,被她完全左右。

这一刻,即便世界毁灭他也无暇顾及了,只想溺毙在她的眼睛里,身体里。

就近便是办公桌,他托了她的臀将人抱至办公桌上,胡乱扫开半个桌子的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