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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万种风情(3)+番外

纪晓初:「我想不想分,你不清楚吗?」

傅行此:「你自己都不清楚,我怎么清楚。」

纪晓初质问:「你又不让我闯事业,又不肯给我未来,你要我怎么办?」

傅行此:「所以你的决定很正确。」

他指她分手的决定。

那头又是好一会的“对方输入中”,这一次纪晓初没有再回复。

和纪晓初聊天的几分钟时间里,傅行此的耳边充斥着他几个朋友对宴随的讨论,且愈演愈烈。

“又去一个,真他妈前仆后继。”

“这一个看着是个款爷,说不定有戏。”

“没戏,这女的从头到脚名牌,绝对不差钱。”

“草,真的没戏。穿这么骚来酒吧不准备钓凯子那她来干嘛?”

“不,她一定是在等待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比如我。”

“倪冬你个狗日的别光打雷不下雨,你有本事就去,她要是给你面子,今天全场我请客。”

今晚请全场的客可不是小意思,得出一大笔血。倪冬来劲了:“你说的。”

“我说的。”

“都他妈看什么呢?”热火朝天的讨论被一道男声打断,有只手搭上傅行此的肩,“傅老板,托傅嫂的福生意好兴隆,恭喜发财啊。”

来者是傅行此中学六年同校的好友祝凯旋。

关系太熟了,傅行此连抬头打招呼都懒得,只慢吞吞往里面挪了个位置给他腾地方。

祝凯旋挨着傅行此坐下,一伙七嘴八舌的狐朋狗友很快给了姗姗来迟的他答案:“倪冬说要去泡那个女的,他要是泡到了,今天耗子请全场。”

倪冬有苦不能言。他就是图过个嘴瘾,没打算来真的。诸位前辈都战败了,这点自知之明他有,自己肯定也没戏,到时候碰一鼻子灰灰溜溜回来,能被这群人嘲笑上三个月。

祝凯旋饶有兴致地“哦?”一声,调侃耗子:“这么着急要给你行此爸爸送钱啊?”

他顺着大家指路的方向望去,看好戏的笑容一僵,眉一皱,迟疑着扭头看傅行此,傅行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又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于是又转头辨认了一番。

八年过去,宴随变化不小,灵动女高中生变成了暗夜小精灵,但他确认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倪冬已经在好友们的怂恿下硬着头皮准备上场了,被祝凯旋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你干嘛去?回来。”

“干嘛拦我?”祝凯旋的劝阻让倪冬心里窃喜,面上却不想露怂,遂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我今天非让耗子破产。”

“此哥前女友,你去泡?找死啊。”祝凯旋忙不迭把他拽回位置坐下。

傅行此似笑非笑看祝凯旋一眼,那眼神在嫌弃他多管闲事,在祝凯旋看来,却又分明是在夸他干得漂亮。

一众狐朋狗友惊了,纷纷向本尊求证:

“前女友?什么时候的前女友?真的假的啊。”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

傅行此没回应,但是也没否认。

宴随这顶前女友的帽子坐实,但鉴于傅行此从来都没带她出来见过朋友,且方才大家对她评头论足之时言语多有放肆,也不见他出来维护一句,大家就默认这段感情无足轻重。因此,让倪冬去她那里碰钉子对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来说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更加刺激。

只要没动真格,没存在让兄弟头顶冒绿光的不道德行为,朋友之间交往同一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位就是行此唯一秀过恩爱的那个。”看苗头不对,祝凯旋再次充当代言人,他越过傅行此拍拍呆若木鸡的倪冬的肩,“听哥一言,老实点,别动歪脑筋。”

傅行此从头到尾没有对此事发表什么反对意见,但是始终没有放话任由倪冬去招惹宴随,这个时候要是还有谁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傻了——有的时候男人的占有欲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这女友前面就算加了个前字,却终究有女友二字在。哪怕根本就不惦记了,要是有别人试图染指,依然被划入私人领地被侵犯的范畴。

没人再起哄要倪冬去招惹宴随,集体偃旗息鼓,不经意间,话题被扯开,照样聊得风生水起。

*

另一头,宴随的手机开始亮。

杜承。

她不接不挂断,把手机反扣,任由led灯一下下地闪,久久不息,一次打不通就接着打下一通,仿佛非要打到她接。

平时很显眼的闪烁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毫无存在感,完全是一滴水进了大海,宴随把它当成背景板无视,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和罗晶晶喝酒。

她都是干杯,罗晶晶则浅尝辄止,几个回合下来一杯酒压根没浅下去多少,没有男性同伴陪同,两个女人孤身来酒吧本不是什么安全之举,至少要留一个人保持清醒。

这样的宴随,傅行此从来没有见识过。他认识的她,舌尖舔一下他杯里的酒就会倚到他身上说醉。他不需要特别关注她,凭偶尔不经意的视线略过都能知道她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何况还有祝凯旋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哼歌,变相通风报信:“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让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想不知道都难。

祝凯旋搞事情,唱完歌尤不过瘾,还要嘴贱一波:“啧,你这小女朋友这种喝法,应该是心情不太好打算一醉方休,不知道是在为哪个野男人伤心难过。”

傅行此就纳了闷了:“都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还小了?”

“傅行此。”祝凯旋难以置信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抓起重点来这么天赋异禀?”

*

再干脆利落地饮下一杯,宴随终于中场休息去洗手间,她站起来的时候扶了一下桌子,不过走路的步伐还很稳当,撑开手用拇指和中指稍稍摁了两下太阳穴,一路摇曳的裙摆风情万种。

长久的僵持后,杜承终于放弃,宴随的手机熄了火。

罗晶晶的手机紧接着响。

罗晶晶纠结,来回看着宴随的背影和自己的手机屏幕,一直到宴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终于下定决心划拉了一下屏幕,把手机举到自己耳朵旁边与对面对话。

老祖宗说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约莫五分钟以后,宴随再回来,第一件事情是把先前尚未喝完的酒随手给了路过的服务生,并要了一只新的杯子。

这一课,傅行此教她的。

八年前的六月八号,傅行此结束高考,宴随陪他庆祝,软磨硬泡要去酒吧,她还没有进过酒吧,有几分好奇。高一的女孩子距离成年还远,怕被拦在门口,于是她给自己捯饬了一个大浓妆,乌漆嘛黑不伦不类的烟熏眼,猩红的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

然而,年轻的气息拦不住。酒吧保安大叔慧眼如炬,愣是把她从人来人往中揪了出来,要检查她的身份证。

宴随气定神闲,一丝犹豫都没有,去拿身份证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耐,她玩的心理战,试图用精湛的演技骗过大叔。

她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叔摆摆手:“算了算了。”

入座以后,傅行此问她,要是大叔不但没有说算了算了,还认真地看她身份证上的年龄怎么办,他模仿大叔的说话语气:“去去去,连16岁都还没满,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那我就说,”宴随满眼都是新奇,说话都顾不上看傅行此,“我男朋友要来酒吧玩,我要管着他,不然他要和别的女孩子玩的。我保证我只喝果汁不喝酒。”

傅行此真的只给她点了一杯橙汁,自己却要了一杯鸡尾酒。

宴随看中了他面前那杯上层白色下层幽蓝色的漂亮酒精饮料:“我也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