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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万种风情(37)+番外

宴连也在,照例,除非必要,她和傅行此并没有多余的交流。

从这方面来说,傅行此确实是一个很给宴随安全感的男朋友,和她在一起以后,他从来没有和别的女生有过任何令她不舒服的过密举动,一片坦荡荡,手机任由她心血来潮翻,社交网络任凭她随时随地登录。

而另一方面,尽管宴随不喜欢宴连,但她清楚宴连的心气颇高,她的男朋友,宴连就算再喜欢也不屑下手。

如同最初她以为傅行此是宴连的人,便死死遏制住了多余的想法。

宴家的女儿,骨子里留着一样的、骄傲的血液。

那天大家忙活到近九点,吃饱喝足后众人留下一院子的狼藉陆陆续续告别,宴随也和大部队一块离开,罗子琴已经好几次打电话过来催,最近宴随和傅行此待在一块的时间多了些,已经连续好几天晚归,导致罗子琴语气不太友善,宴随自知理亏,没再逗留。

到半路,宴随发现自己带去的照相机忘了拿,她一边原路返回一边给傅行此打了电话,要他把照相机给她拿出来。

她回到傅家的时候,一群朋友都已经人去楼空走了个精光,院子里安安静静,傅行此拿着照相机的带子在半人高的木栅门边等她,垂着头,脚尖碾着地面,相机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身侧轻轻晃动。

一看到他,宴随又舍不得走了。

听到车轱辘的声音,傅行此抬起走来。

宴随下车,小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随口问道:“人走光了?”

傅行此停了一瞬,才说:“嗯。”

“你犹豫了。”宴随朝灯火通明的屋子望一眼,揶揄道,“让我猜猜是哪个姑娘留下没走。”

他笑起来:“那你进去检查。”

宴随只是开玩笑,哪里会真的去检查,在门口和他拉拉扯扯又耽搁好一会,直到罗子琴又一次打电话过来催,且这一次罗女士耐性告罄直接大发雷霆。

宴随苦着脸挂了电话:“吓死我了,我真的得走了。”

走前还撩拨他一把:“哥哥,明天你就可以亲我了,期待吗?”

傅行此闷笑,按着她的后脑勺抱了抱她。

时至今日,宴随最庆幸的是尽管敏锐地捕捉到了傅行此的异常,但她没有真的闲到进去检查,要不然她大概会在宴连怜悯的目光中一败涂地,更没有后面对傅行此不留余地的反杀。

在回家路上,宴随打开相机想顺便翻看拍下的照片,但是没怎么使用过的相机居然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回了家,她给相机插上电源电,等洗漱完毕,正好相机也充了一点电,她盘腿坐在床上打开相机,发现里面多了一个漫长的视频,想来这便是导致相机自动关机的元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按到了录像。

相机当时放在他家客厅,对准的方向是一个无人的角落,视频毫无观赏价值,只能听见或远或近一片乱哄哄的嘈杂声,宴随原打算直接删除,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一边快进一边看了下去。

视频临近末尾,众人作鸟兽散,已是一片安静,在即将点下删除键的瞬间,宴随听到了宴连的声音,由远及近,与此同时,还有傅行此。

他们在激烈争吵。

前面的对话,因为距离的原因,即便把声音调到最大,宴随也只能提取到几个模糊的字眼,无法拼凑成连贯的剧情。

可随着二人走近照相机,他们的对话逐渐被录像清晰记录。

宴连的声音是罕见的激动:“先是李倩,现在又是宴随,傅行此你有意思吗,是不是我身边的人你都要轮一遍?”

宴随扶着相机的手不自觉颤抖,像等待宣判的死刑犯。

两三秒钟窒息的安静后,她听到他一如最初的凉薄声线,陌生又遥远:

“有啊。怎么,你后悔了?”

到这里,视频戛然而止,相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停止录像。

从初见至今,所有过往纷纷叠叠,像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在脑海中乱码弹跳毫无章法地播放一遍,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的漫长,宴随拿过手机,给杜承发了条消息:「在?」

第27章

收到宴随的消息, 约莫半小时后杜承就出现了, 过来找她的时候还带了个蛋糕盒大小的生日礼物盒, 外头绑着一个浅粉色的缎面束带绑成蝴蝶结。

他没有对她自私且无礼的请求产生任何不满的情绪, 远远看到她, 挥手朝她示意。

宴随没有回示, 只木木地看着他走近。大脑茫然接受着视网膜传递而来的外界信息,却丧失了对此作出反应的能力。

她在想,为什么宴连还不回来。

距离傅家的局散场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他们聊什么, 要聊这么久。

难不成她今天还要睡在傅行此那里了么?

杜承至她跟前时呼吸明显带着急促,想必过来的路上很赶, “生日快乐。”他把礼盒递给她。

宴随终于后知后觉地回神, 面无表情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礼貌的笑容:“谢谢。”

杜承有些不放心她先前那种放空的状态,关切询问道:“你还好吧?”

宴随低头拆礼物, 答:“当然了。”

里面是一个精美的八音盒,八年前的学生时代比不得现如今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用香奈儿口红阿玛尼气垫, 那会的高中生普遍还没有什么化妆意识, 学生间流行送的礼物都是这些音乐盒绒毛玩具之类。

“谢谢,很漂亮。”宴随抬起头。月光下,终于有另一道影子也朝着宴家的方向而来。

没过夜。

可这并不能安慰她什么。

晚归的两个多小时期间, 发生了什么。

她没办法停止想象。

显然宴连也没想明白,宴随身为傅行此的女朋友, 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和一个陌生的男孩子一块出现在家门口。

宴随嘴角噙着的笑隐下去, 经历短暂的调整, 夹带了一丝不善和讥讽的意味重新营业,目不转睛地迎视其走近。

从前她以为宴连是她的手下败将。

现在身份对调,她感到不可置信,为何自己竟什么都没看出来。

就在那短短一会功夫里,宴随想起一个从前从未留意过的细节。

傅行此还在追她的时候,某天放学她和他那群同学一块去学校旁边新开的小餐馆吃晚饭,用餐高峰期加上新店开业,店里座无虚席,餐厅的服务员们忙得不可开交。

正对门口的方向的柜子上摆着一只电视机,频道停留在点歌台。

他们等了一会等到空位,空位位于电视机最近的位置,电视机的声音开得老大,不过别的桌一时半会都没有吃完的迹象,一伙人只好勉为其难坐下。服务员收拾过后,傅行此又拿纸巾给宴随擦了一遍桌子和凳子才拉着她就座。

“这里还是有一点油。”宴随指着自己面前的桌面泛着反光的某处。

傅行此嘴上数落她一句“事儿精”,但还是又探手去抽了两张纸过来。

擦完桌子,他给她递碗筷和勺子。点歌台刚好换歌,那歌的前奏稍显突兀,连续几个快速下行然后快速上行的音阶有些刺耳。

傅行此好似被吓了一跳,碗在距离桌面两三厘米的时候没拿稳,“咚”一声摔落下来。

宴随摁住左右摇摆的碗,面上带了点忍俊不禁,觉得他难得不淡定反应过激的样子挺可爱。

老歌开始播放,前面数十秒略显诡异的前奏过后,钢琴音一起,上个世纪老歌独有的风格就显出来了,带着厚重的岁月感。

还挺好听的,而且音量也不至于让人无法忍受,但宴连走到电视机旁研究片刻,径直关了电视机。

她神色淡然地回来,解释道:“太吵了。”

再后来是已经在一起了,傅行此没成年的时候就学会了开车,成年生日一到便去考了驾照,第一次正儿八经持证上路,他把车开到了嘉蓝门口接宴随放学。香车美男,各种学生和家长好奇的打探自然是免不了的,要不是全校都差不多知道他们两个在谈恋爱,怕是第二天嘉蓝女高中生被富二代包养的传闻就该沸反盈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