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万种风情(51)+番外

傅行此:“……”

阿姨烙了玉米饼,做了三明治,熬了粥,蒸了包子,还榨了豆浆,满满当当摆了半个餐桌。阿姨厨艺一绝,宴随一尝玉米饼,就给她比了个赞。

阿姨笑得乐开了花。

傅行此原本对玉米饼没兴趣,不过食欲是会传染的,看宴随吃的满意,他没忍住也去拿了一块,但不喜欢那个泛着微甜的口感,尝了一口便不动声色地放下了。

宴随的夸奖令阿姨十分感慨,宛如找到了知音:“我在灼灼那边丧失的自信心,终于在你身上找回来喽。”

说曹操曹操到,傅明灼耗子似的一溜烟跑了下来,看到宴随还在才缓下脚步,她拱到宴随身边坐下,没话找话,指着宴随面前的豆浆:“这是牛奶吗?”

“这是豆浆。”宴随把杯子递给她,“你要喝吗?”

傅明灼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见傅明灼起了床,阿姨去厨房给她拿她的份,再出来的时候,傅行此阻拦了阿姨把新的豆浆递给傅明灼的举措,指了指宴随,说:“阿姨,给她吧。”

他没忘记宴随的洁癖颇为严重,她说过从有记忆开始,即便是父母吃过喝过的东西她也绝不入口。他那时在追她,不难注意到每次和别人一起吃饭,她只会夹菜肴没被人碰过的部分。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天异常地炎热,两人在奶茶店各自要了一杯饮料。结果走着走着她不小心没拿稳,杯子摔到地上,饮料淌了一地,自然没法再喝。

虽然已经走出老远,不过傅行此打算带她原路返回:“再去买一杯吧。”

宴随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不乐意回去:“我喝你的好了。”

傅行此把杯子举起来示意她看最上面的空缺:“可我已经喝过了。”

宴随充耳不闻,捏着吸管喝了一口,在他略感诧异的眼神中,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了?以后还要亲你呢。”

从在一起开始,宴随从未介意过和他共用任何吃食或餐具,心甘情愿放他进入她严防死守的禁地。

只是对他。

对待别人,她依然是让人不省心的洁癖患者。

傅行此暂时无法验证他目前是否仍有这样的特权,反正她这点洁癖的小毛病到现在也没改,即便再喜欢傅明灼,也欣然接了阿姨递过来的全新豆浆。

傅行此平常去公司没有固定时间,有事早去,没事不去也行,不过宴随不想刚入职就仗着自己姓宴无视公司规定,以免给有心人留下话柄,所以时间到八点半她就开始火急火燎地催傅行此快点。

傅行此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咽下口中的三明治,却没再继续进食,擦擦嘴拿过车钥匙站起来。

傅明灼把他们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问宴随:“你今天还来我家睡觉吗?”

前头傅行此闻言,头稍稍侧过来一些。

宴随装作没看到,回应傅明灼:“不来了。我妈妈可凶了,我老是不回家睡觉的话她要骂我的。”

傅明灼差点失望死了。

宴随安慰她:“今天下班后让哥哥带我们出去玩好吗?”

“真的?”

“嗯。”

傅行此终于没忍住回过头来:“不用叫她。她不喜欢逛街,不出十分钟就会耍赖不肯走。”

宴随仍然不看他,对傅明灼说:“没关系,走不动了就叫哥哥背你。好不好呀?”

傅行此:“……”

此时此刻,傅明灼为了和宴随待在一块,是绝对不会理会自己根本不喜欢逛街的bug的,她答应得爽快:“好。”

看这一大一小一言为定,傅行此皱起眉:“傅明灼,你也差不多该去补课了吧,在家歇得没完没了了还,等开学了你上课听不懂,怎么跟得上同学?”

傅明灼遭遇晴天霹雳,整张脸耷拉下来。

原本傅明灼两个月的暑假只有十天左右的放假时间,其余都是要去补课提前上课程的,说是补课,其实和正式上学完全没差,一整天的课程后回家还有不少回家作业。不过从去日本开始,念及她遭受重大打击,在傅行此的默认下她就没再去过补习班了,每天在家里闲得无所事事。

*

汽车启动,望着倒车镜中可怜巴巴的傅明灼,宴随于心不忍,责备傅行此:“你干嘛跟你妹过不去?”

“我让她去补习班而已,什么叫跟她过不去?现在学校开学上课都是默认学生在假期期间已经预习完毕的。”傅行此也看倒车镜一眼,十分冷酷,丝毫不为所动,“到时候她跟不上别人,你负责吗?”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宴随半天没说话,只是突然笑了一声。

那笑声太意味深长,也太不怀好意。

傅行此感到莫名其妙,看她一眼。

“哥哥。”宴随叫他。

傅行此有不详的预感。

八年前她叫哥哥千娇百媚。而现在她一叫他哥哥准没好事,参考早上那条微信。

果然。

宴随把手撑到两个座位中间的置物柜上,凑近看他,手掌托腮,口吻十分无辜:“你让灼灼去上学,是不是不想她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啊?”

第37章

傅行此不接她的茬, 打了一把方向盘, 车前行的方向由南朝东, 正对太阳的方向, 他嫌刺眼, 翻下遮光板,然后伸手去镜架拿了墨镜架到鼻梁上。

斯文败类的气质又回来了, 猛然和八年前初见时的少年重叠。

宴随在心里骂了声脏话,把眼睛别开了,别开的一瞬间又觉得自己不争气,于是又转回去:“我也睁不开眼睛了。”

傅行此头稍稍侧过来一点,目光隐在漆黑镜片后看不太真切, 他突然朝她面门伸手而来。

宴随下意识后退闪躲。

傅行此发出一声嗤笑, 手的方向一拐, 把她面前的遮光板也翻了下来,调了角度, 让阴影最大面积化遮住她的脸。

阳光的反射和折射威力卓然, 宴随仍蹙眉半眯着眼。

傅行此说:“睁不开就把眼睛闭上。”

宴随照办,再次把身子凑近,手肘撑在置物台上托腮, 问了个之前就想问的问题:“你怎么不戴眼镜了。”

“激光了。”

“哦。”不戴眼镜的话, 她得给他颜值扣分。

车里安静下来。

没了视觉, 其余感官变得敏感起来, 嗅觉闻到他身上不知是来自衣服还是沐浴乳或是香水的淡淡香味, 听觉听到他手腕上手表秒针走动的声音, 触觉感受到他转方向盘时带来的轻微空气流动。

随着车身在道路上小幅度颠簸,宴随很快迷迷糊糊小睡过去。

她一直调侃他前一晚没睡好,其实她亦然,神经紧绷着的,虽说傅明灼想要她陪着,但绝对不至于到拒绝不了的地步,更何况,他如果非要较真,完全可以要她在傅明灼睡着后过去他那。半夜两点多那会他过来的时候,她还醒着,知道他在房门口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漏听了他离开关门的声响。

半梦半醒间,宴随感觉到车子似乎已经在原地停留很久。

直到傅行此丢在杯架处的手机发出两声刺耳震动,把她从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拽出来。

睁眼。

已经在宴森楼下。

时间是九点二十分,超过上班时间二十分钟,而她睡了四十多分钟。

“你怎么不叫我?”宴随松开保险带,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惺忪和沙哑,“害我都迟到了。”

傅行此拿着手机看新消息,并不觉得她迟到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不是跟宴森同一个姓么。”

“跟宴森同一个姓的又不止我一个人。你的江山是稳固了,我还没呢。”宴随没好气,刚打开车门迈出去的身子想起了查岗一茬又收回来,“谁的消息?”

傅行此抬眸看她:“祝凯旋。”

他太坦然太淡定,宴随赶时间,没非要揪着他一探究竟,留下一句“老实点”就下了车。

傅行此收起手机,摇下车窗把她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