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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万种风情(79)+番外

就算罗子琴难缠,宴随也没打算和傅行此提这事,因为这事看起来很像是在“逼娼为良”,觊觎他的余生,她不想遭他误会,结果他倒是自己主动提及了。

宴随一向知道自己在很多事情上是有让傅行此破例的特权在的,对于此事,她也只是稍感意外,算不上多惊讶。而至于此事背后的深意,她没太自恋。他愿意去花时间花精力应付她的家人,不必多说,是因为喜欢她,但绝不至于是因为想去爱情的坟墓。

“明天再说吧。”宴随在他背上敲一下,“又想骗取不义之财。”

*

罗子琴当然说有空,也自作主张替忙得不可开交的宴其盛说有空。

不过节外生枝,傅老爷子的哥哥突然过世,傅行此身为晚辈前去吊唁,葬礼持续三四天,他拜访宴家一事只得延后。

包括某集团老总设宴召开的酒会,傅家和宴家都受邀在列,原本傅行此和宴随说好了一同前去,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葬礼,自然也泡了汤。

正好祝凯旋没有女伴,征得傅行此很勉强的、基本算是不同意的同意后,宴随和祝凯旋做了伴。

“你还是离我原点吧。”宴会厅觥筹交错,尽管没有傅行此在,祝凯旋还是牢牢遵循朋友妻不可欺的江湖规矩,“我真的怕被他杀了。”

宴随把手搭到他胳膊肘上,社交礼仪,她挽得理直气壮:“谁理他。”

“所以不理他吊着他就是你的秘籍吗?”祝凯旋低头看看自己臂弯间她白嫩嫩的手,后背一阵发凉,“居然能把他弄回家,论手段还是你最高明。”

宴随倒是有点好奇傅行此那八年间都是什么德行了:“哦?他以前从来不肯跟别人回家吗?”

“打住,别找我打听。”祝凯旋很警惕,坚决不做出卖兄弟的叛徒,嘴闭得很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女人吗?有关前任,死路一条,条条大路通罗马。”

“不会,你偷偷讲,我偷偷听,不让他知道。”宴随信誓旦旦。

“休想。”祝凯旋斜睨她一眼,“想听可以,拿你的来换。”

宴随放弃:“啧。”

“啧?啧。”

宴随和祝凯旋待在一起,虽说是老旧识,但也没什么旧可以叙,90%的话题都围绕着傅行此转,祝凯旋不忘老鸨本职工作,尽心尽力给傅行此赚卷面分:“他咨询我拜访老丈人和丈母娘应该带什么,可当回事了。”

捕捉到关键词,宴随淡笑:“这能代表什么。”

只是一个方便的称呼。

“未必。”祝凯旋笃定道。

第58章

得到这一句信誓旦旦的“未必”, 宴随当然要问祝凯旋为什么。

祝凯旋神神秘秘一笑, 没回答她。

因为他不能说。

当他如是问傅行此是不是打算结婚的时候, 得到的是傅行此一句“你神经病吧”的回答。

怎么说呢, 这反应过激了, 而且莫名地熟悉,祝凯旋回忆半天, 想起这话和当年那句“也就那样吧”有异曲同工之妙。

师出同门。

这似乎是他一个人才听得懂的暗号。

祝凯旋曾凭借敏锐的直觉和明察秋毫的观察力,在种子播种阶段就发现傅行此对宴随别有企图,更在这两家伙重逢之际,凭傅行此淡之又淡的眼神窥探出这货旧情不忘。

他已经战功赫赫,但他敢保证, 他要是现在说觉得傅行此说“你神经病吧”代表着想娶宴随, 他真的会被当成神经病。

没有一个人会信他, 就跟当年一样。

有首歌怎么唱来着,无敌是多么寂寞。

*

傅老爷子经历过哥哥的过世, 悲痛和不舍之余, 他对人生产生了一些重大感悟。

最直观的是,他开始正视自己年逾八十,已经站在生命的末端, 纵然他依然身体强健, 耳聪目明, 思维清晰, 但他知道时间留给他的余地不多了。

而他这一生劳劳碌碌, 殚精竭虑, 几乎从未歇下脚步,没有给自己放松的机会。

最开始他给自己定的最晚目标是70岁,他这一辈子一直在追逐事业上的高度,很少有时间陪妻子,他想着到了70岁,无论如何都要把担子撂给儿子傅唯,自己和老伴则出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安度晚年。

但是儿媳梁赫之出了事,儿子从此一蹶不振。老爷子别无他法,培养孙子的同时,不得不继续挑大梁。

随着兄长的过世,老爷子感觉自己和死亡中间隔着的大山一座座的倒下,终于下定决心决定慢慢将重担放下了,争取在一年内撇个干干净净。

葬礼结束后,老爷子把儿子和两个孙子都叫回家中,宣布自己的决定,也将责任和任务一一分派给各人。

最后他把傅行此留下,凝视着孙子年轻的脸庞,像极了小儿子傅唯,老爷子于心不忍,也倍感遗憾,但更多的是语重心长:“行此,辛苦你了。”

这个决定让傅行此史无前例地忙了起来。

不过,葬礼结束的第二天,他还是从百忙中抽出空来前去宴家拜访。

宴随在小区门口等他,她好几天没见到他,发觉他憔悴不少,疲倦不言而喻。

“都跟你说了不着急。”宴随捏着他的下巴端详他,埋怨道,“颜值都下降了,也不知道挑个帅一点的时候来。我是颜控你不知道吗?”

“再丑你也得认了。”傅行此挂了空档,倾身吻她。

明明说着嫌弃他丑,但是等他熟悉的气息覆上来,宴随还是顺从地给他回应,分开后,她近距离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轻轻问道:“是不是很累?”

“没。”傅行此手在她身上揩她一把油,流里流气,“至少,干//你绰绰有余。”

“少吹。”

见天没见,小小温存一把,傅行此开进小区去,有业主在车上,保安很痛快地放了行。

宴家除了佣人,便只有宴其盛和罗子琴在家。

宴连不在。

宴其盛下班回来那会,宴随装作不经意问了一句姐姐会不会来,宴其盛又被戳中怒点:“她不来,她哪来的脸来,妹妹都带男朋友上门了,她还是光棍一条!”

这个结果完全在宴随意料之内,就算她带的不是傅行此,宴连也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冷淡也不是,热情也不是,还不如消失。

更何况是傅行此。

罗女士终于盼到傅行此,喜形于色,连连招呼傅行此坐,吩咐阿姨上茶,又不停拿茶几上的吃食给傅行此。

宴其盛还是头一次看到妻子对傅行此如此客气,前一回婚宴上那冷言冷语的态度还深深印在他脑海中,妻子这种宛如精分的表现,令他非常尴尬,不过两位当事人都神态自若,罗子琴的德行他是知道的,至于这小伙子,看来还挺沉得住气。

罗子琴这么满意傅行此,除了因为傅行此的家世和长相都让她面上有光,还因为傅行此的存在让宴其盛心中的天平开始偏向宴随。

从宴连搬进宴家和他们一起生活开始,罗子琴一颗心一直都是悬着的,宴连乖巧,懂事,就是她这般挑剔都挑不出这个孩子什么错来,只得日复一日扮演慈善的后母;而宴随日渐乖戾,叛逆,倔得根本不懂服软。

罗子琴不担心财产分配问题,她和宴随必然是赢家,但她担心宴森老大的位置究竟鹿死谁手。她不是没想过要生个儿子,她很爱女儿,但男女平等在某些时候就是个笑话,例如在继承权面前,男丁有着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在宴随之后,她怀过两胎,都是女儿,她照过性别,以不想再生为借口打了,也许是伤了身体,她后来再也没怀过。

宴随是她唯一的筹码。

如同罗子琴担心的,宴其盛越来越偏向温顺的大女儿。

而最近,事情开始有质变的转机。宴连对找对象一事的激烈排斥,让这对父女的关系开始陷入僵局,傅行此的出现,更是雪上加霜。

人到中年,儿女的终身大事是做父母最大的牵挂,眼看女儿找到合适的人,罗子琴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态都年轻不少,因此她怎么看傅行此怎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