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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12)+番外

作者: 少年十九岁 阅读记录

“你想问什么?”

蓦然,异口同声……

良久,孟榛开口,直截了当,却将声音压的极低,“萧定北,乃西南萧家嫡子,可两年前,摄政王“平叛”西南,传闻萧家无一幸免……”

梁尘飞挑眉,不置可否,“故?”

想起两年前,孟榛难忘怀,此时此刻,仍可忆起彼时,书房中父亲母亲谓,“可怜萧家满门忠良”时,那沉重叹气声……

既然摊开了,孟榛便直言不讳,“京中从政,谁人不知,当年西南之事,疑点重重,未来得及仔细审判,亦或是说,圣上无力细究,西南,便在摄政王“平叛”下,成了人间地狱,末了,亦无人再去细究真相……”

梁尘飞冷哼一声,似自嘲,似愤恨,目光幽远,“真相,是阿,谁还在乎真相呢。”

孟榛无比郑重,面上凝重严肃,“梁尘飞,你乃皇子太傅,却亦是谋臣,想来当初救萧定北,是经历千难万险的,你们自然是有所打算,无可厚非,可…那萧定北似乎仅是个尚还单纯的……”

打断孟榛,梁尘飞声音夹杂几分漠然,坦荡如砥,“定北不是棋子,而且,若单是想要一枚棋子,我不会选他。”

“……”

见孟榛蹙眉无言,他终是叹气,“怎么,不信么?要我如何证明?”

平静摇了摇头,孟榛目光之中亦有悲戚,“不是信与不信,是我皆不知,当年之事不知,如今之势亦不解,更不知,我究竟能做些什么……”

怔了怔,梁尘飞从未想到过,于国家、政事,她亦是满腔热血的,宽厚温暖手掌,将她双手稳妥纳在手心,柔声劝慰道,“榛儿……”

……

作者有话要说:计划,补番外。

☆、真心以待

“太傅!夫人!孟丞相来了!这会儿已到了前厅!”

孟榛这会儿顾不得梁尘飞要说什么,听到自己父亲前来,先是怔了一瞬,怕是娘亲有何事,才托父亲前来,继而骤然从小凳上蹦起,检查过周身无处不妥,忙教小米引路,“快快快!去前厅!”

不过片刻,孟榛便拖着来通报的小米疾步赶向前厅,一溜烟儿没了踪迹。

留梁尘飞一人于榻上,握了握仍留有她余温的手,终是摇头笑了笑,缓缓起身穿衣……

……

疾步赶到前厅,正见父亲摘下一袭斗篷,眉眼之间是孟榛从未见过的如临大敌般的凌厉。

厅中正座之上,尚有一人,亦是从头到脚,掩了个严实,摘下头纱……

竟是大皇子融浔?满面肃穆,同父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殿下!”匆匆行了礼,就见父亲迎面走来,“榛儿,尘飞呢?”

见此势,便知绝非家事,怕是……朝中局势有变,孟榛不敢有片刻耽搁,“梁尘飞,昨夜中毒,尚未恢复,这会儿还在卧房,大皇子同父亲随我来吧。”

正要转身,却听身后蓦地传来道低哑声音,“太子殿下,孟大人。”

回首,正是梁尘飞,面色仍是苍白,中衣外,仅简单着一青衫,在这冬日朔风中,显得他愈发虚弱。

几乎未加思索,孟榛便解□□上棉披风,披到他身上,嘴上软不下半分,冷笑道,“梁尘飞,你就是这般出来的?甚好!”

却不可误了他们谈及正事,不甘瞪了梁尘飞几眼,孟榛便出了前厅,顺手将门带紧。

……

相对而坐,太子融浔望了眼梁尘飞,继而捧着热茶,“身体如何?”

恭敬守礼,亦不卑不亢,淡淡道,“有榛儿在,自然已无大碍。”

融浔这才面色缓和了些,目光深沉道,“你这般,值得吗?铤而走险,若是有半分差池,若是孟榛不在,亦或你在外毒发,一切,可就再无机会了……”

想起了孟榛嘱咐,不可饮茶酒一类,梁尘飞放下手中热茶,直面融浔,孟逸,面色无惧无畏,笑意狂娟,“非也,与我而言,只有该不该做,倒是并无值得与否这么一说。

更何况,既然已至这般境地,那日后便也无须再有何忌惮了,难道不是吗?”

语毕,竟感梁尘飞有些落寞,却难辨其究竟,融浔提及正事,“尘飞,昨日曾说,寻到了摄政王,破绽之处?”

“正是,不过仍需再证实……”

孟逸蹙眉,“摄政王,其安危如今可谓滴水不漏,但凡有其露面的时候,身边无时无刻不是暗中护的极周全的,何来破绽之处?”

梁尘飞笑意冷然,“那是自然,焦点全部集中在摄政王身上的话,是讨不到好处的,我所言,破绽之处,乃是,兵部尚书,张禾。”

张禾?融浔回想着,“张禾,此前不过区区兵部小官,是于一年半前,右迁兵部尚书一职,最名动京城的当属,升官后,娶到了项家嫡女……”

梁尘飞握紧着手中茶杯,指尖泛白,面色漠然,“没错,仕途通畅,大发横财,最后,还娶了项家嫡女。”

孟逸也想了想,可印象中,张禾不过一介武夫,无脑粗鄙,又目光短浅,实非可用之才。要说能同摄政王扯上什么关联,孟逸想不通,“虽说兵部确为摄政王所控?可这张禾,算是什么破绽?”

浅浅笑了笑,却极薄凉,“哦?那若是,兵部尚书贪污渎职,再加上西南冤案,背后皆与摄政王他们二人有关的话呢?”

思至西南事,深知其效力,融浔满意一笑,“若是翻出当年西南案,于摄政王!必是一记重击!亦或,可拿下他手中兵权!斩草除根,指日可待!”

“彼时,自然可了却殿下一大烦忧,不过,尚有一事,当属臣下验证一番,方可部署行动。”

对梁尘飞,融浔安心全然托付,毫无犹疑。“好!那便有劳太傅!”

……

茶温了又凉,碳尽了又添。

前厅再敞门,天色竟已黑,融浔极匆忙同梁尘飞告别回宫。

只剩孟逸和梁尘飞,同立于门前,望着满园积雪,一派肃杀。

半晌,孟逸幽幽开口,“梁尘飞?你,究竟……是何人呢?”

本不想应答,也根本未曾想到孟逸会对自己有所察觉……

良久梁尘飞终究笑了,转身正对孟逸,行了大礼,道,“岳父大人,尘飞是融国太傅,您的小婿,榛儿的夫君,仅此而已。”

望着弯腰行礼的梁尘飞,片刻,孟逸才点头,道了句“好。”

隔着长廊,就只见梁尘飞同父亲一派和谐,不知是梁尘飞又对父亲说了什么,孟榛忙跑到了父亲面前,“父亲!”

孟逸反倒蹙眉,几分嫌弃,“已快完婚的人,怎的还没个稳当模样,你娘亲可当真没担心错。”

看的梁尘飞在一旁不禁嗤笑,孟榛横了他一眼也拿他无可奈何。

看了看两个较劲的人,孟逸无奈,“天色不早,我也回府了。”

孟榛抬脚便跟上,“父亲!我送您!”

由孟榛引着,走向后门,转身向梁尘飞满是关切道,“尘飞就不必了送了,好生歇息吧,亦莫要太过操劳。”

走下长廊台阶,梁尘飞躬身行了礼,“岳父大人,慢走。”

看着梁尘飞没跟上,孟榛更是又走快了几步,至后门,父女二人方站定。

真是恨铁不成钢,孟逸斟酌良久,缓缓开口,含蓄隐晦,“榛儿,你,定要用心待尘飞,彼此多多照拂,方不会,来日悔矣……”

只当是父亲还放心不下,孟榛未曾细想,随口便应下了,转而问到惦念已久的娘亲。

“你娘亲一切皆好,榛儿照顾好自己,和津儿即可。”

孟逸最后嘱咐了一句,便穿上斗篷,匆匆从后门离开。

只剩孟榛垂头丧气,在园中踱步,踩着积雪,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叹了口气,若非不得以,这四方高墙,怎会困住自己,也不知托师兄帮忙寻小哥哥现在如何了,这么久了,也不曾有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