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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MD(8)

作者: 宋樵青 阅读记录

“好。”沈途没意见,原本就准备坐那儿的。

顾桕早将笔放下了,胳膊肘压在试卷上,手掌根杵着下巴望着朝自己这个方位走来的沈途。

沈途经过他时视线从他身上很轻地扫过,随后走到后边的空位子上,落座。

顾桕垂眸,重新握上了放在一旁的笔,无意识地在试卷上点了点。

上课铃声响起,大家翻书的翻书拿练习册的拿练习册,气氛渐渐安静下来。

顾桕朝黑板最右边扫了一眼,第二节是数学,他的强势科目。手伸进抽屉里拿书时碰到了两个冰凉的东西,他思忖几秒,趁老师还没到拿了一个出来。

绿罐旺仔,他从家带了两罐过来,早读前那罐才喝了一口,还有一罐没开封的。

周遭都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好习惯地做着课前预习。

沈途正从书包里拿出要用的文具和书本,刚抬头便看见桌子上放了个绿色的什么罐子,罐子正缓缓地被一只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推着朝他靠近。

几秒后——“要吗?”

阒静的环境里顾桕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耳朵。

他顿了顿,凝视着面前眯着眼笑的顾桕,随后又将视线移到绿罐子中插着的一根吸管上。吸管顶端被咬得微瘪,像是被不怎么锋利的小虎牙磨过,有一个深深的凹。

顾桕见他没反应,有点紧张地将绿罐旺仔又往前推了推,重复道:“要不要啊?”

沈途掀了眼皮看过去,声音很沉,带点儿玩味的意思:“要什么?要了吃你口水啊?”

☆、第五章

顾桕脑子里装满了吃口水三个字,有些懵,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半响后才朝自己手中的旺仔看了一眼……操,拿错了。

本意是想送没开封的那罐来着,他蹙眉,很想敲敲自己的脑子,也真是够傻的,攥在手里好几分钟都没发现上面插了吸管。

尴尬了半秒,顾桕将手收了回来,快速地在抽屉里换了那罐新的,重新放在沈途桌子上,这次一个字也没说,放下便转了回去,低头开始预习课本。

沈途盯着桌子上的旺仔看了好几秒,从笔袋中拿出一支笔来,笔帽扣上了笔屁股,嗒的一声响。

一个身材肥硕地男人拿着本教材和一叠试卷走了进来,实验一班的数学老师,姓杨。由于杨老师每每自黑起自己的身材来都不留余力,因此同学们也就不太忌讳地送了他一个可爱的外号——胖胖。

“干嘛啊你们?”林从朝讲台上的胖胖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凑近问道。

顾桕回过神来,拿起那罐自己喝了几口的旺仔:“没干嘛。”

林从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旺仔,“你都喝了这么多年了还没腻啊?”

“没。”说着某人还特意吸了一口。

“赶紧放下吧,小心老杨等会儿盯你。”

“她哪节课没盯我啊?”顾桕把书翻开,“老杨倒是不怕,就怕陈妈,语文我是真无感。”

“她们那不是为你好吗,”林从说:“状元苗子呢,可不得好好盯着,还有啊,你那语文和其他科成绩摆一起是真不合适,时好时坏,每次考完问你怎么样都说得看运气,开玩笑呢吗这不是。”

“不是,你不觉得语文答案很做作吗?”顾桕问得很真诚。

林从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人家标准答案呢,你要是真嫌弃它做作那我觉着就是你做作了。”

顾桕被逗笑,抬脚踢了他一下,“滚,比你强多了。”

林从也笑了,“嘿,我说顾桕你能不能有点儿志气,和我比什么啊比,我爸只差给学校捐楼了,你可是堂堂正正考进来的。”

“你还挺自豪。”

“哪儿听出我自豪来了?”林从不爽地回嘴,“你哥他们要是为了你给学校送钱你愿意?”

顾桕答得果断:“他们不会。”

“那可不见得,家长的心思都不好猜,你要是我这成绩说不定你家得捐两栋。”说着林从一把撸起顾桕的校服袖子,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啧了几声,掐着嗓子戏精般道:“少爷您这浑身上下得值大几万呢。”

顾桕甩给他一个白眼,扯了扯自己校服里边套着的一件白T恤,“五十块钱一件,我二哥直接给我整了五件,要吗?要不送你两件?”

林从猛地哈哈大笑起来。

顾桕默默解释:“手表都是我姐送的,这些都是奖励啊什么的,又不是日常消耗品。”

林从收住笑:“不是我说,你们家这金钱观真差得挺大的,得统一统一。”

顾桕笑了笑,没说话。

陈妈说得没错,上午两节课连排数学,全程都在做试卷与讲解试卷中度过,估摸着老师们都觉得马上就要摸底考了,两天也教不了什么新内容,干脆临时抱抱佛脚挑些重点题目做一做讲一讲,到时候成绩出来不会太难看。

数学对顾桕来说很轻松,老杨每次看完他试卷后交代的都是别把不该省的步骤省了什么的以及探讨探讨数学的压轴题,不用操太多心。

第二节课后大课间,刚开学学校还没安排大课间跑操做操等活动,大家都在自己位置上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睡觉的睡觉,整理错题的整理错题。

开完会的陈妈来班上抓了几个什么正事也没做的男同学去她宿舍搬东西。老规矩,和以前一样,一个书柜和满柜子的古今中外名著经典以及一个菩萨和装了电池就亮的塑料红蜡烛。

没错,菩萨,求学业专用陶瓷菩萨。

虽说陈妈不信神仙,但还挺信“没事多拜一拜总归没有错”这句话,于是从他们刚升高中来到这个班级时这菩萨就连同着书柜和书一起落那角落里了。

吐槽归吐槽,班上同学每逢大考前要是想起来了都会去教室前边儿的角落里拜一拜。

顾桕拿着试卷盯着最后一题快有五分钟,老杨临下课前说了两种解法,第二种他还没琢磨透,估摸着有时间了自己得去办公室问问,不再纠结,他放下试卷转过头看了沈途一眼。

身后的人正握着水杯喝水,桌子上摆着一本像上次去林从家给补习的路上看见的那样、乍一眼看去封面一片白的书,还挺厚,看着肯定不是教科书。

顾桕拿着笔回身从草稿本上撕了一页,放他桌子上,下笔飞快地下来了自己的名字,硕大的顾桕两个字,写得很工整。

沈途扫了一眼,将杯盖拧上。

“我名字,你好好看看。”顾桕笑着将草稿纸倒过去,推到他面前。第一次见面时没特意介绍自己的桕字,估摸着如果不介绍大多数人都是不认识这个字的。

“顾桕。”沈途扫了一眼,轻声念出口。

“哎。”顾桕耍宝似的应了一声,没承想他认识这个字,搭话道:“这桕字不常见,上次介绍的时候不好解释就没说。”

接着他又将草稿纸转了回来,继续写。

一句诗。

阶走枫林叶,窗催桕烛花。

字谈不上好看但诗很美,薄薄的一张纸又推被到沈途面前。

“有来源的。”顾桕收了笔,挑眉道:“虽然不知道我妈当初给我取这名儿的时候怎么想的,但我姐给这字找了好几天的出处。就这句,还挺美。”

沈途淡淡地嗯了一声,想了想道:“慕容百才诗。”

话音刚落,顾桕愣怔地问,“你知道?”

“嗯。”

顾桕弯了弯嘴角,很满意地说:“巧了。”

沈途瞥他一眼,没作声。

上午第五节课打了下课铃后满教室人同出圈的羊似的倏然一下全离开了教室,顾桕从某知名必刷卷中撕了一张下来,折了好几次后塞进裤兜里,顺道还拿了支笔,朝身旁身前的两人招呼道:“走了。”

林从环顾四周:“下个课一个个跟什么似的,远动会怎么没看见这么积极。”

“吃饭啊大哥,”董逸人接嘴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高二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比人家高一高三迟五分钟下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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