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阿典放弃了。
阿典对兴晃和杨桃说:“算了,你们摸黑上去吧。”
“你也休息。”兴晃和杨桃带上了卧室房门,而后离去。
阿典躺在床上,碎碎念著: “真不知你发什么疯,跑到我床上来睡。你不是很讨厌人碰你的吗?干嘛跟我挤一张床。”
念了十多分钟左右,阿典累得睡著了。他开始打呼,也开始习惯性无意识地说起梦话来。
贝贝知道阿典不会再赶他下床,这才安心入睡。
夜半,阿典说梦话的声音停止,连打鼾的呼声都停歇,贝贝睡著睡著感觉世界都安静了,那突如其来的荒凉寂寞感,驱使他睁开了眼。
阿典侧睡著,两颗靠得十分接近的枕头,让贝贝在黑夜中,也能够清楚地看见阿典的轮廓。 阿典不讲话的时候9有些奇怪,贝贝看著阿典,伸出手来,碰了碰阿典的脸颊。
“呜——”阿典突然一个急促抽气。
贝贝被吓了一大跳,眼睛瞪得老大。
“呜……兴晃……”阿典发出呻吟。
“兴晃……我爱你……”
贝贝几乎可以背出阿典每天晚上呓语的内容,阿典喊的都是兴晃的名字。
但他不喜欢阿典这样,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
“晃……”阿典喃喃说着。
“贝贝。”贝贝开口说。
“晃……我爱你……”
“贝贝呢?”他不死心。
“……白痴贝……不要乱跑……”闭著眼阿典突然紧张地喊了出来。
贝贝又被阿典吓了一跳。
“过马路要看车……牵著我的手……”阿典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别乱跑……待在我身边……”
贝贝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放在阿典的手掌中,阿典一碰触到,就像捕蝇草吃到昆虫那样,紧紧地合了起来。
“待在我身边…”阿典梦话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小到如同耳语般轻柔。
贝贝心满意足,闭起了眼睛,再度睡去。
阿典不在的这两天,他躲在衣柜里等著阿典回来,现在阿典回来了,他也可以放心了。
只是,当他的意识才远去,阿典翻了个身,又将手脚横跨放在他的身上,阿典靠他靠得好近,阿典几天没洗澡又加上发烧猛流汗,还火气大肝火上升,全身上下带著异味。 “兴晃……我爱你……”阿典喊著。
贝贝拼命地想往外头,但阿典却揽住了他,没让他有空间挣扎离开。
“兴晃……″
“臭。”贝贝捏住了鼻子。
“爱死你……″
“臭死了。”
翌日,阿典睡到了下午才转醒。
阿典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他发觉足够的休息之后,身体似乎好得差不多了,所有的晕眩与想要作呕的感觉都已消失,只剩右边肩膀疼痛依旧。不过他想吃吃止痛药应该就没事。
阿典慢慢下了床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贝贝拿著铅笔不停地画著,之前的几本素描簿都用得差不多了,贝贝画完也没想过要将作品收藏起 来,只是随地乱丢,胶黏的绘图纸散了开来,掉落一地,阿典拿起一张,端详著。
那张画纸里,绘著的是他睡著时的脸。
发觉自己睡觉中的模样被贝贝观察后画下,阿典觉得有些别扭奇怪。
“画我干嘛?”阿典问。
贝贝的绘图技巧或许是洛桓教的,他的底子打得很深而且很稳,个个角度阴影变化都层次分明,宛若黑白相机拍出来的一样。这是种极度可怕的天赋才能。
贝贝没有回答阿典的话,只是当阿典一靠近他,贝贝就捂起了鼻子。“好臭。”
阿典把自己的画像丢回贝贝怀里,他也闻到身上的味道了。几天没洗澡,是这样的。
“你也差不了多少!”阿典这样说著,然后回浴室打开水龙头放温水。
“兴晃和杨桃呢?”阿典问了声。 贝贝没有理会,仍然继续画著他的图。
阿典在桌上找到杨桃留下的纸条,上头写著:贝贝早餐午餐都吃过了,因为没事做所以我们先去买些报告用的十行纸,晚上会带晚餐回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