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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恋爱日记(18)

“刷──”地声,窗帘又被拉起来,光消失了。

“草莓,不是叫妳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间吗?”

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调好象是我的,却又不太相似。

“你要让阿满睡到什么时候?”

“等我安排好一切,自然会让他醒来。”

当男人出现,黑暗的房间里又恢复宁静,没有半点声音,只有柔软舒服的床垫与散发香味的蓬松枕头,勾引人往梦乡堕落。

“那阿翔怎么办?”遥远的那头,我听见熟悉的字眼。

阿翔怎么办?

***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早上。

厨房里有洗碗盘的声响,奈奈收拾好书包后,进到房间里来探视我。

她带着口罩,看起来没有生病的迹象。

“早安爸爸。”她叫了我一声,“我要去上学了。”

我点点头。今天喉咙好象没那么痛了,于是我开口问她:“妳没被传染感冒吧?”声音经由喉咙出来时,连轻微的震动都会使得喉部疼痛。

“我们学校有打感冒的那个针,所以不会感冒。”她说的是流感疫苗。

我再度点头,她说过再见后就出门。而后魏翔走进来。

“好点了吗?”他端了碗稀饭放在床头,然后将我扶起来。

我将就地吃了几口,然后吞下药,又躺回床上休息。

他吸了吸鼻涕,跟着将没吃完的东西端出去,在厨房里又咳了几声。

我突然想起昨天好象做了一个有关他的梦,但梦见了什么,却在吃过饭之后忘得差不多。闭上眼,我不停地想着,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我一起遗忘在那个梦里,但无论多么努力,空白的脑袋里仍是没有想出个答案来。

过了一会儿,他又走进房里,见我眼睛还张着,颇是惊讶。

“你不睡吗?”他问。

我摇摇头。“都睡两天了。”

“那……”他手里拿着一本杂志。“那我待在这里陪你,时间到再叫你吃药。”他坐在床边地毯上,笑了笑,安静地翻起他的杂志来。

这两天不是在客厅,就是在房间,我可以听见他翻书或看电视的声音,但他又细心地不弄出太大的噪音,睡着的时候知道有人顾着,老实讲我睡得颇安稳。

他总是看着发型杂志,或许跟他的工作有关。

“都是日文的,看得懂吗?”我问。

“看不太懂的时候就用猜的,反正也只是一颗头。”他抬起头来和我说话,我们的视线平行,他的眼底有着笑意,彷佛有什么东西让他很开心似地,认识他以来还没见过他这样子。

“你在高兴什么?”我忍不住问。

“有吗?”他说。嘴角上扬。

“嗯。”

“如果有的话,大概也就是这几天都跟你在一起吧!”他继续翻着杂志。“虽然你一直睡,不过你生病的时候不会发脾气,我觉得我们就像回到以前一样。”他一直笑着,嘴角的笑意大概只有我发现。

“我对你这么糟,还朝你拳打脚踢的,你干嘛要留下来找罪受?”

“跟以前被兔子打的伤比起来,这根本不算什么。而且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了。”

魏翔的话不知怎么地,让我胸口些微刺痛。

又过了一阵子,他拿下我头上的毛巾去浸冰水,弄得一双手冰冷冷地回来帮我敷额头。没有间断的辛勤举动,没有埋怨自己也是病人,我凝视着他,刺痛的地方整个紧了起来。

他说我以前曾经爱上过他。

那么我知道我可能是因为什么而爱上他。

我向来就无法抗拒对我好的人,无法抗拒想温柔地对待我的人。

“阿满,你睡了吗?”

翻书的声音停止,床边的人动了一下伸出手来,冰凉的掌心停在我脸颊上。“还是好烫,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退烧呢……”

我听见他忧心的声音。

***

十一月已经有些冷,我了一下醒来,发觉魏翔已经不在。

嘴巴有些干,但床边没有水,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地从床上站起来,往房间外头移动。

客厅里电视正小声响着,魏翔整个人塞在榻榻米上那个小暖桌底下,全身卷了起来,看来十分冷的模样。

我这才想起病的这几天都没管过他,奈奈也没把家里多的棉被拿出来,他该不会就这样在客厅暖桌底下睡了两天吧?客厅只有三叠榻榻米大,被他这么一睡,就整个挤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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