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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恋爱日记(23)

“那你拉着爸爸啊,这样就可以走了!”奈奈开心地讲着。

魏翔的手在下一刻真的搭了上来,就放在我的肩膀上。

而我,并没有将他的手打开。

第五章

从日本抵达台湾,再转国内班机回到南部,等出租车将我们送达魏翔家门口时,都已经大半夜。

我付了出租车钱,抱昏睡中流着口水的奈奈下车,魏翔一个人提了四包行李外加一箱我买给阿爸的免税洋酒,看来还挺轻松惬意地踏着楼梯往上走去,似乎不怎么重的模样。

他从随身行李中掏出家门钥匙,打开门亮起电灯,跟着招呼我进去。

“二楼是客厅,三楼才有客房。”关上门,他走在前头,穿过客厅往三楼去。

他帮我开了客房的门,而后将我和奈奈的旅行箱放在角落地板上,说:“这里你以前住过,记得吗?”

“不记得。”我还是那句话。

将奈奈放到床上,夜都深了,我也很累,但魏翔却仍是站在门口不走。

“还有事?”我问。

“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他指指那间房的门板。

“知道了。”

“你随时都可以叫我没关系。”他说。

“嗯,我要睡了。”

“那晚安。”他点点头,有些不舍地关上我的房门。

也许他还想和我多说些话,但我觉得我们这阵子说的话已经够多,没其它内容可以继续谈下去。

而且每回一看见他那张笑得苦涩的脸,我就想别开自己的视线不去看他。

躺上床闭起眼睛休息,努力地想把他的面容从脑海中移除,好不容易聚精会神将思绪移到别的地方去,睡意却给搞得全数消失。

又坐起身来,看着黑蒙蒙的肩间发呆,我转开房里的日光灯,端详这个魏翔口中我曾经住过的房间。

看起来便像一间客房,床、衣橱、梳妆台、一扇窗、一间盥洗室,干净整洁得很,没有其它多余的装饰。

衣橱、床边和门边有着细碎的伤痕,我走过去抚摸那些像是被刀子砍过的痕迹,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

似乎我真的在这里生活过,而这些刻痕是某种特殊的印记。

“兔子……”或许是兔子。轻声笑出来,因为我想起只有兔子会拿菜刀砍东砍西 …对什么都看不顺眼──除了牠的饲主草莓以外。

从行李中拿出草莓的日记本,我坐在梳妆台旁,用藏在书皮夹层里的钥匙将锁打开,深吸了口气做好准备,由第一页开始翻阅,读起那些曾经属于草莓,而如今已属于我的过往。

***

日记翻了几页,看了些不关紧要的琐碎事情,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

魏翔开门进来。“我看见你房里还有灯光,我煮了泡面,你要吃吗?”

日记里的草莓刚提到认识魏翔的经过,原来他是被佐弥在同志酒吧钓上的。

八年前,他才十五岁。我有种青筋突然爆掉的感觉,以前的我居然诱拐未成年少年。那根本是犯罪。

我看了睡得正热的奈奈一眼,点头随做下到二楼客厅。

他瞧见我正在翻草莓的日记,显得神色自若地,我以为他会稍稍紧张或询问一下我目前的感觉,但他始终没有。

端来了碗奇怪泡面,泡面里头有散蛋和黑瓜浮着,热呼呼的汤头既甜又咸,用炉火煮的面条比泡开水来得Q,我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

魏翔播放VCD,跟着往我旁边坐下,盯着电视瞧。

“这么晚了还看电视,不怕吵到睡觉的人吗?”我说。

“我转小声点。”他随即调低音量。

“我是怕你吵到你姊跟阿贵。”我记得魏翔和阿贵夫妻同住。

“哦,他们不在家,上北部筹备新店去了。”

影片开始正式播放,我边吃面边瞄电视画面,但看到一半入了迷,碗就直捧着眼睛只盯住前方,紧张得连剩下那三分之一碗都忘记吃。

“砰──”的一声,电视画面演出血淋淋的镜头。

“肠、肠子──”那个被开膛剖肚的人被主角以诡异的方式从图书馆阳台推下去,重力加速度下,肚子里面的东西全掉出来,剩下部分一小节的肠子垂在他身体外,随着吊绳的摇晃而摆动不停。

电影里的日本人惊叫着,我一只手也抓着魏翔的衣服,眼睛瞪得比电影里受惊的演员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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