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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专治各种不服(158)

子午相交时分,两人还一起放了鞭炮,算是领跑东京城的炮竹声。

之后还放了烟花,赵平安仍旧是动手点引信,但又害怕烧到自己,跑得像个风一般的女子,笑得像个二傻子。

然而此情此景此人在穆远眼里,却营造出从来没有过的祥和画面,让他少时就从军的痛苦与折磨,面对城破人亡时的惊惧和愤怒,还有忍受同袍热血溅在自己身上的残酷与绝望在这一刻全变成了安宁。在他眼里,赵平安笑得红扑扑的小脸令他心动不已,那简直是他所渴望拥有的一切。

“给你。”炮竹声末,赵平安给了穆远一个红包。

里面只包了一枚硬币,不是大江国的铜钱,而是来自现代的一元硬币。赵平安想做穆远的独一无二,于是给了他独一无二的东西。

穆远捏着那只红包,当院里就俯下身亲她,让这一晚上都没有间断的亲亲抱抱举高高定格在那里。

似乎,隽永,不变。

……

按照大江国的习俗,过了十五才算过年。但今年不同往日,所以过了初五,全城百姓就忙碌起来。灾后重建是大问题,不仅是物质上的,还有人心上的。

而后整个正月,城里再没有新增病例,死亡人数也连续四十天为零,赵平安终于可以宣布:天花疫症已经被打败,东京城安全了!

开城门那天比往年过年还热闹,简直是欢声雷动,毕竟这意味着大家熬了过来,以后会有正常的好日子过了。而且,因为这场大疫,大江国的心脏,东京城中的百姓从来没这么团结过,这么有凝聚力过。

都说多难举邦,赵平安是深切的感受到了。

但她也知道,民众是很健忘的,她得趁着这股子热乎劲儿,得加强上爱国主义建设,增加民族自信心,为未来可能到来的强国做准备。

大江国的人有钱,但是严重缺乏自信。这种自信不是指盲目,是指在准备好的时候,有与对方一战的决心。而且,坚信可以获利最终的胜利。

为此,开城门那天,她还特地准备了一个仪式,敲锣打鼓,非常隆重的打开挂了红的城门。紧接着,鞭炮齐鸣。

那一刻,全城的人都感觉呼吸顺畅,仿佛外界的空气都比东京城内好似的。很多人都哭了,感激大长公主仁慈,在赵平安之前有意的宣传下,还感激了先帝的庇佑。做为一个现代的女性,她知道强调皇权并不好,但历史的过程决定了现在没办法民主,只能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先加强皇室对大江国的控制再说。

首先,就是声誉,至少让她把极度劣势直接扭转,变成了一个良好开始。

之后她还会有更多的机会和手段,一定要清正了大江国的风气,让大江百姓过上安宁幸福的日子,而不是总像待宰的羔羊。

城门开启之时,她盛装站在高高的城门之上,代表皇室的威严与高贵。百姓们看到她都大声欢呼,甚至有人伏地跪拜。

这当然不是她所求,却终究难掩内心的激动。她这样高调是让那些想暗害她的人都来看看,她在陷害和灾难中站了起来,站在了最高处,成为民心所向之地,那些再动手的人可要掂量掂量了。

世事正是如此,当你半红不黑的时候,人人可以抹杀掉你的存在感。但你光芒加身,至少暂时就没有敢碰了。

开城门后的第二天,她安排送了瘟神娘娘出城,安置在城外小山上的道观。并由佑神观的观主年纪极轻的云道长算好了日子,打算之后筹集财务再专修一座观宇来供奉。

瘟神娘娘的存在,会一直提醒东京城的人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无妄之灾,又曾经共同抵抗并战胜过什么。所以生活需要仪式感,事件与需要标志,那会让人们不要轻易忘记。

开城门的第三天,她接着举行了开市的仪式,并让东京城的治安总瓢把子刘家旭刘指挥进行了振奋人心的演讲。讲稿是大才子花三郎写的(穆耀:我也就这点用处了),自然是听得人热血沸腾。从这一点上,赵平安深刻意识到不能看轻文人,他们真是能煽动民心和人心。

紧接着,是开衙,开书院……

这一串事情做下来,公主府人人累得人仰马翻,赵平安更是又迅速瘦了一圈。再这么下去,恐怕她很快就能符合大江文人士子们的审美了:成了风一吹就倒的娇弱美人。

在这样的日子里,全城人都高兴,甚至是兴奋,迎接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只有叶家人惶惶不可终日,因为感觉到末日临近。

叶路已经死了,死得痛苦无比,比普通人都折腾得久,大概是老天有眼,有意要惩罚这个始作俑者之一,让他体味一下他所亲手带来的后果。

第202章 忙

叶贵妃虽然好了,却落了一脸大麻子。

开始,她还在慈德宫内哭号不止,哀叹自己“美貌”逝去!但后来,她渐渐咂摸出滋味来了,感觉自己的宫殿好比冷宫,门前冷落,想出宫也完全被禁止,连她的皇帝儿子也见不着,显然她被彻底架空了。

她终于感觉到要大事不妙,十分惊恐,四处求告,只是没人理会罢了。但这女人的求生欲真是强,居然做出爬墙的事来,幸好被围宫的人给逮到,不然让她跑到九哥儿或者十四哥儿那里吵闹,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赵平安根本不想理会这个几乎死定的人,因为开了城门后,她更加忙碌了。虽然大江国的两府三衙及各级衙门都开始正常运转,以她现在的位置和姿态,积压的国事也轮不到她来插手和多话,但繁杂的琐事还是有很多。

特别是她想借机为大江国建立一套完整的医疗系统,经历过疫灾,她也深刻意识到培养医疗人才的重要性。

这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虽然不能一蹴而就,但需要慢慢的,打好了牢固的基础,往后就会容易得多。而要在大江国全国推行种植牛痘技术,还是有些迫在眉睫的。

她忙,穆远更忙。

开城后没多久,边境就收到加急又加急的文书,报告大夏王廷的内部斗争已经结束,北支的大王子金耀灭了南支的二王子和三王子联军,登基为新的大夏王。另,不管东京城如何拼命的封锁消息,大夏也还是得到了关于疫情的情报。

内战令大夏的国库消耗巨大,金耀也要犒赏有功的将士,更要以武立威,稳固好不容易得来的胜利。有这种情况下,大夏有极大的可能会侵略大江边境。目前,他们的军马和后勤调动已经有了调动的迹象。只是因为要肃清南支的残余势力,暂时没有大动作。

所有的事实都指向了穆远的分析,所以不管大夏国的高层们如何不愿意,如何让主合派占了上风,但必要的应战准备还是要有。

有道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赵平安活了三辈子,第一次直接见识到战争这台巨大的国家机器启动时有多么复杂,涉及的方方面面的事有多多。也意识到战争不是随便说说的,那是实打实的钱与人。

为此,不仅穆远,加上计相杨明,以及整个枢密远和门下省除了叶良辰的大佬们都忙活得四脚朝天。就这样,还没忘记互相攻歼和吵嘴。

也正因为这样,赵平安与穆远很久未能私下见面,更别提说说话,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就几次在东京城的大街上,还有在皇宫的必经之路上,他们远远的见过彼此。什么也不必说,只深深凝望的眼神就胜过千言万语。

某次穆远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澎湃之意,干脆任性了一回,纵马长街,尾随了赵平安的公主车架足足有五里之遥。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那缠绵悱恻之意却几乎连空气也感染了。坐在车内的赵平安听到芝麻(穆远的战马)那有力的马蹄声,只觉得胸口都让蜜给灌满了,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没完,甜得她连呼吸都阴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