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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专治各种不服(168)

“失敬了啊军爷。”赵平安终于忍不住笑,又调侃一句。

阿布咳了起来,差点噎死自己。

赵平安下意识的拍拍阿布的背,他自己也没留意,毕竟栗子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好下咽。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做的,难得这‘天兆’出现得如此毫无破绽。”赵平安的眼睛盯着地上的栗子,轻声道。

“我马上传信,让我主上来一趟。”阿布知情识趣的,立即明白了。

人家大长公主不是想听他说,是想他主上说。

然而又犹豫了下,“可是我听主上说,看大夏那边的动静,时间很紧,大约半个月之后就要出征了,万一他没有时间……”

我们已经有数月没有单独见面了呢。

赵平安差点念叨出怨念,好在忍住了,只道,“黄河开河鲤鱼的异相,我猜不几日就压不住了,必定提上日程。我算了算,那块神迹黄玉板要送上京,只怕很快也要到。历史上大凡遇到这样的事,朝廷都会派大员出城,亲自迎接祥瑞。而今次,那黄玉板天示的是先帝恩德,论理该新皇去亲迎。这样大的场面,需要最强大的臣子保护,到时候你主上……”

阿布又明白了。

皇帝亲迎,他主上再忙也得护架。

而这种重大的场合,大长公主也可以出席的。那时,两人不就有机会见了?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时间。

咦,怎么像偷*情似的。而他做的事,又像是贴身丫鬟做的。

唉,可怜他如此人才,却只能安排些小事,太浪费了。不行,多吃几颗栗子,补补他心上流尽的热血。

“大长公主,您的意思,属下必会转达。”他再度点了点头。

这人,真是能把天聊死呀。

本来还想问问他主上的情况,毕竟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知道不少事。但眼见,没有话题可以继续下去了。

赵平安怨念加深,却也只得站起来,抄了几个栗子,转身走了。

几日后,不出她所料,河曲县县令的奏章终于通过通政司,上达天听。

朝堂上,大臣们不出例外的吵成一团。

一派认为这是妖言惑众,不过是河曲县令为了掩盖自己失职,丢失开河御供鲤鱼而找的借口。

另一派却认为当日众目睽睽,那半人高百来斤的大鱼是真的,浮冰流光也是真的,这么多民口,怎么可能统一口径,毫无二话?再者说,那鱼王逃走也有当地驻扎的军士们亲眼所见,怎么可能是假的?

既然是天降祥瑞,就必须依礼相迎,否则就会酿成灾祸,反受其累。

一派说,这是有心人为之,必定居心不良。

另一派就说,倘若不闻不问,给大江带来灾祸,谁来承担罪责?敢问对方辨友,难道是藏有私心,不想大江国盛世将临?

这话谁敢接?说自己是敌国奸细吗?

所以虽然祥瑞派人少官微,冷静派人多势大,但祥瑞派帽子扣得足斤足两,还手握着民心所向,冷静派实在扭转不过来。

于是,彼此僵持住了。

九哥儿赵宸坐在龙椅上,对大臣们争吵不休已经见怪不怪。

现在,他已经修炼得可以在吵闹声中安然入睡。并且,眼睛是睁开的,身子是正襟危坐的,保证让人看不出问题。反正朝臣们也不会问他的意见,他就是坐在那儿当个摆设嘛。

姑姑说了,小事做不好,大事做不了。所以这点子小任务,他还是能完成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个话题相当有意思,就像听话本子小说和山海经似的,他居然毫无困意,从头听到尾。

若有人注意他,就会发现他不仅津津有味,而且不时点头或者皱眉,显然心里是有想法的。

可是,朝中的大臣真没有太注意他的。

除了,计相杨明。

所以一向不爱多话,只闷头做事的杨计相罕见的出列,朗声道,“各位争论不止,各有道理。我想,不如听听皇上圣裁?”

又向龙椅施了一礼,“皇上以为如何呢?”

第215章 心花怒放

赵宸足足愣了好几十秒才意识到,计相是问他呢?

哎哟有人认识他,还真稀奇。

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的时间内,偌大的朝堂寂静无声,连地上掉根针都听得见。

“咳咳,这个嘛。”九哥儿有点不习惯,又有点兴奋。

毕竟,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被大人们重视,还是一件挺高兴的事。特别是,他习惯了被架上高位却被人忽视。甚至鄙视,还有轻视。

这一下,简直受宠若惊。

皇帝当成他这样,不得不说,还挺凄凉的。

“我,朕觉得……”他有点紧张,不由得斟酌着字句,还有点胆怯。

忽然又想起姑姑说的:他是皇帝,不管他愿不愿意当,将来还想不想当,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有个样子。装样子,有什么难的,就好比吃饭前洗手那样。

何况怕什么,凡事有姑姑呢。

对啊,姑姑这么厉害,有姑姑撑腰,他就算犯了错,说了傻话,做了蠢事也没关系呀。

只要他亲姑不发脾气,不打他,他就没什么好怕。

赵平安不知道自己给亲侄子造成了如此的心理阴影,但赵宸确实有了勇气,挺直了小腰板,小胖肚子也腆起来,头上的冕冠以及前面的流苏珠子撞得叮当乱响,他的嗓音也清亮亮地道,“熙和佑江,这四个字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想想近来,确实有天何这感。难道说,朕的父皇,你们的先帝不能护佑大江国吗?为朕的父皇歌功颂德,朕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来。况且,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必假不了。何况,还有民心……”

杨明简直心花怒放。

倒不是为了祥瑞派获胜,毕竟本派是大长公主安排的,自己虽表面中立,实则是派中翘楚,前面只是为了“敌情”才隐忍不发的。

而是因为,小皇帝难得有一次在吃食之外的事情上,如此明理聪慧呀。

到现在连他也相信了,黄河开河鲤鱼,预示着先帝护佑。

不然,以新帝的性子和智商,咳,身为臣子不能这么说,连想也不行,想也有罪。但真的怎么可能?这太开窍了吧。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杨明张口道,打算借坡下驴。

本为,双方争执不下,谁胜谁负,不过是一根稻草的重量。现在皇上既然说了,明智人就该适可而止。但,偏偏就有跋扈惯了的。特别是叶家已倒,自诩什么也没做就占了上风又野心勃勃的某人。

“皇上糊涂,计相也糊涂了吗?计相糊涂,我大江国的国计民生可怎么得了?”穆定之毫不客气地大声道。

“穆大人,慎言!怎么能说皇上糊涂?”武臣列班中的刘家旭指挥薄怒。

“臣一时口误,请皇上恕罪。”穆定之一惊,立即跪倒请罪。

他是武夫,这么多年韬光养晦,性子早压得有点受不了了。现在觉得自己势大,自然有点冒泡,所以一时冲动,无意中说出僭越的话。

此时听到刘指挥的冷喝,连忙改变态度,弯下身子,一脸的苦口婆心,“皇上,臣一片赤子之心,本无意顶撞。但臣觉得此事太过神异,十足不是真的。必是那河曲县令借此事媚上,如若皇上接受了的话,以后在民间形成风气,我大江谎言遍地,只怕坏了纲常啊。”

“有那么严重吗?”九哥儿下意识的扒扒头发。

他有点疑惑,心思不定,一时被穆定之的气势压倒。目光也不知怎么,落在站在第三四排,一声不吭的穆远身上。

穆远不动也不说,不好当面反驳自己的父亲,却似无意的,瞄了九哥儿一眼。

九哥儿平日胡闹惯了,在后宫就像个混世魔王,但此生只怕两人,一是他亲姑,一是听传闻说,很可能成为他姑父的穆大将军。

只是,说是怕,实则也依赖。

此时接到穆远的眼神,居然奇异的懂了,似乎受到了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