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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专治各种不服(171)

可是归老头这么直承其事,倒让其他人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

然而归老头居然又着补了句,“皇上若是觉得戴大人不够分量,老臣虽年迈,但能吃饭自然就能处理政事,所以愿意监理。”

得了,他虽然比不上两府的大佬那么位高权重,却也是够资格了。众人想。

“臣附议。”杨明连忙道。

接二连三的,又有几名臣子再附议。

恰巧日上三竿,赵宸实在是有些饿了,更是烦了,所以没像平时那样,老实地当他的吉祥物,说一句:众卿以为如何?

而是干脆挥手,“就这么定了,拟旨吧。”

说完,有点后悔,还有点心虚。好像,他不该这样的吧。

因为老师告诉过他,一切听大臣们的呀。姑姑也说过,暂时什么也别管就挺好的。

可是,当家作主的感觉不错呢。

哼,这些臣子把他当傻子,他看他们也差不多。而且全没血性的,除了几个人。嗯,以穆大将军和杨计相,刘指挥为首的人还不错。

于是,就好像奇峰突变那样,一件吵吵嚷嚷了一早上的事,一件权利的暗中角斗,忽然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以穆定之为首的反对派,和以苏意为首的“中立派”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尘埃落定了。

想再出声,已经有点来不及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什么路数啊这是!

大江国朝堂的画风变了吗?下朝之后,很多人不能适应的人都产生了此等忧虑。

而当天中午,赵平安已经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听着阿布给她详讲以上情节了。

“好玩吧?”听完,她问在身边侍候她吃饭的敏夏和秋香。

“听不懂。”

“糊涂。”

两大宫女老实的表示。

对她们来说,这就是聊闲篇,好比上街听一出戏,才不管内容是什么,热闹就行了。

赵平安吃着自己喜欢的瓠羹,只觉得热气扑面,香味扑鼻,身上又暖,胃里又舒服,于是心情愉悦,话就自然多也起来。

她今天吃的,其实是民间美食。

先帝还在时,她就是不安安生生待在皇宫的人,总以各种理由往外跑,所以比起宫中的御膳,更喜欢民间食物。

瓠羹,就是羊肉带骨剁成大块,以草果为佐料,熬一大锅羊肉汤。再捞出羊肉切片,取瓠瓜挖瓤削皮,也切片,同羊肉、细面条下锅爆炒,加姜、葱、盐、醋,起锅时添入肉汤。

这样的一碗浓汤大骨羊肉面配上丰盛的浇头,即使放到现代,必然也是吃货最爱。

“苏意苏老大人果然是读书很深的人,当得起老奸巨猾四个字呀。”她挟了一片羊肉吃掉,只觉得回味无穷,瞬间拐了话题,“这是哪个做的羊肉,味道很地道,你们记得打赏。”

敏夏应了声是,而后问,“公主为什么这样说?上次苏大人来过,我偷偷摸摸地瞧,好像很斯文很高贵的样子。”

文人会装逼,不装遭雷劈。

赵平安腹诽着,嘴上却道,“那样有城府的人,那么有学问的人,若是都让你个小丫头看透了,还混个屁啊。”哎呀,当着阿布的面爆粗口,他会不会把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也汇报给他主上知道啊。

赵平安有点后悔自己口无遮拦,但瞬间又拐回原话题,“你看他老人家在朝堂上的表现就知道了呀,表面上,是赞同皇上的‘圣裁’,实际上支持的却是穆定之。”

“那太坏了,两面三刀啊。”秋香断言。

“对呀,但还真让人挑不出错。既没驳了皇上的面子,遵循了朝堂礼仪,让支持祥瑞派无话可说,可终究,却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反对祥瑞派。”

相比起来,穆定之过于霸道了。

过刚者易折,穆老头才入京为官时还小心谨慎,为人为官为政,几乎没出过错,近几年却太嚣张跋扈了,皇兄走后就更无顾忌。

可能是不想再隐忍,也可能觉得再无束缚。

总之再这样下去,鳌拜就是他的前车,不对,后车之鉴。

难点只在,他是穆远的亲生父亲,对国家也是有战功的。让她对未来的公爹下手,她还真是很有些为难。

第219章 小狗咬乌龟

“而且吧……”

赵平安甩甩头,情不自禁地绕开纠结的想法,继续道,“对于穆定之而言,苏意算是伸手帮了他一把,总欠着个人情。而苏意自己呢?还摆出大公无私的态度来,根本没有直接沾手。就算将来有个什么,他也站在公正的角度上,不管谁胜谁负,总能做他的不倒翁呢。”

之前为了她救苏美华落水的事,苏意带着老婆和儿媳妇登门过一次。那时,真没看出苏老头心里的弯弯绕这么多。

叶家倒了,叶良辰死了,其他的妖魔鬼怪要跳出来了吗?

呵呵,好极了,那就都出来一决高下吧。

其实想想,封建社会也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也不需要像高考时那样,背那么多无关的数据和史学家们已经著书立传的中心思想。

身处其中,她才知道封建社会的根子不过就是看的君臣关系,而这种关系也不外乎三种。

第一,相处和谐。

那自然是携手并进,国家强盛,是一种比较科学的状态。可惜,这种状态非常少。

第二,君强臣弱。

如果是名君就还好,若是昏君就惯出奸佞。要命的是,昏君似乎比较多。

第三,大江国这样的,是君弱臣强。

如此的环境设置导致了权利的博弈就没有间断过,为君者想方设法要拿回君权,为臣着绝不放下自己的利益,希望皇帝只是个象征和摆设。那些狼子野心的更恨不得皇室孱弱,最好是傀儡般的所在,正好为他们所摆布、左右。

总之就是:背黑锅你来,送死你也去。

所以她皇兄在世时,努力要拿回君权,因为皇帝没有为国家大事做决定的权利,臣子们又忙于党争,这个国家实在腐烂到要破灭了。为此,皇兄还酝酿了一些变法措施,可惜还没有找到实施的时机,他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而对于赵平安而言,她即不是学历史的,更没有辩证看历史问题的认知高度,并不知道君权好,还是臣权好。她只知道在当今的历史条件下,想搞民主那套就太激进了,她也没本事改变历史车轮的走向和进程。那么退而求其次,她要努力让皇兄的愿望得以实现,让大江国稳定繁荣,国富民强,不再受外敌的侮辱和伤害。

为此,她不惜和那些守旧顽固,拼命要保护士大夫利益的臣子们死磕到底。

所以,在开河鲤鱼之事提交到朝堂之前,她早就料到会有强烈的反对之声,也认真的做了相应的安排。

她不好直接出面,毕竟公主不得干政是一条不成文的夫定,不然会被有心人安上乱政的帽子,搞不好要死人的。

前朝也不是没有过公主因乱政被杀掉的先例,而且那一位也是国公主。

可是,她虽然不能直接上场,却能让杨计相和刘指挥推波助澜,找到一个让众臣都无法反驳的理由和人选来。

选礼部,是因为那是最名正言顺的。

选归老大人,是因为他欠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很搞笑的,有点尴尬的人情。

要知道赵氏江山的开国太祖是武将出身,靠兵变夺得了花花江山。所以他也特别提防武将,称帝后不仅削弱武将的权利,还让武臣们经常换防,防止他们在同一地区待得太久,形成固有的兵力和势力。可惜后来外敌太强,只有少数能臣镇得住,比如穆家之于西北,田家之于东北,之前刘家之于东南。

太祖的出发点可能是好的,结果却导致文臣的势力膨胀,形成了士大夫集团。

为此,文臣们反而不受约束,经常在某些位置上经营多年,导致他们的势力范围盘根错结,想清理的时候已经尾大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