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本宫专治各种不服(181)

无奈的是,兄弟争妻,本已是丑事,何况还争得如此不堪,像是撕破脸。难道真的要兄弟成仇?这可比战场上生死对决还要难以应付。

穆远心情复杂,而对于节节败退却只能撂狠话的穆耀来说,只觉得那一巴掌打得好。

本来,想着二哥平时对他多有容忍回护,绝不似他爹那么混帐,他还有些不忍心。

现在好了,那巴掌只算恩断义绝吧。如果能再狠些,就更好了。

赵平安自然不知道穆氏兄弟二人之间,因为她而发生的一场大争执。只是后来看到穆耀顶着半边肿的脸以及几个清晰的指印时,很是意外。

而且这家伙,根本不掩饰的,明晃晃地带着伤到处跑。好像那不意味着被揍,而是荣誉的勋章似的。

“我的侍卫长,这到底是跟谁?”她纳闷得要命。

虽然隐约知道离不开穆氏父子的范围,毕竟以花三那傲性,就算他手无缚鸡之力,又有谁敢打他?何况,他平时装成柔弱书生的样子,真打起来也不算吃素的。

顶多,算半素。

“我主上的手笔。”阿布不知何时冒出来,悄悄说。

赵平安才重新梳妆完毕在那儿装端庄高贵,闻言差点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下去。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相信。

“从指痕的大小和角度来看,再结合我主上平时的动作习惯……”

“你和你主上到底什么关系,连手的大小也这么清楚。”赵平安更诧异,脑海里冒出在现代时看的至少八百本耽美文。

阿布似乎感觉到了这疑问中的暧昧,吓得一缩脖子,回去了。

怎么说?说他和他主上拉过小手?

明明没拉过啊!只是他太聪明了,眼睛似尺,手感似秤,大约看一眼就能了解尺寸,何况还并肩战斗过。

这位公主,不对,是大长国公主,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明明,就是个不正经的公主!将来,会成为他们一众人的不正经主母。

啊,怎么办,他好命苦!

阿布因为一句多嘴,心里七上八下,那边赵平安只觉得不应该介入穆氏兄弟的争端,一心一意主持痘神娘娘庙的动土仪式。

恰在吉时,河曲县送祥瑞进京的队伍“经过”山脚下,分毫不差的遇到被恭请上山入庙的痘神娘娘神像。如此,不仅赵平安带的队伍和归大人带的另一只队伍合二为一了,就连天空都架起一道美丽的天虹,令人叹为观止。

天虹,即为现代所称的彩虹。

身为受过现代教育的人,赵平安当然知道这只是大气的光学现象,就算不是雨过天晴或者雪过之后,只要空气中有水滴,阳光以某些角度折射,就可以观测出彩虹,何况古代的空气质量还这么好。可大江人却不这样想,真的觉得两吉并一吉,千古难遇,简直预示着只要大长公主在,先帝在天上也会护佑大江国,端的是吉祥无比。

山上山下,但凡看到的,以及城内没看到但听到的人,全部匍匐于地,向天跪拜。

很久很久以后,史书上还浓墨重彩的描述了这一奇观。

赵平安也觉得自己的狗屎运简直好的没边了,连气像也对她有利。这下子不仅普通百姓深信不疑,就连那些外表温文尔雅,内心冷酷无情的大佬们都心里打鼓了。

难道,赵氏江山真是天定?难道,大长公主就是拨乱反正来的?那么,以后争归争,抢归抢,可若与大长公主硬碰硬,只怕要遭天谴啊。

再者,大长公主可是有些神秘的,手里还掌握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药。人这一辈子,能保证自己不贪财,不好色,但没人敢保证自己不生病,也没有人是不爱惜生命的。

从这一点上看,能保持和平状态那是最好的了。

京中大部分权贵都这样想,只除了穆定之和苏意。

今日是迎接祥瑞的日子,小皇帝虽然不能亲临,但到底心痒痒,很发了些孩子脾气,所以早早就下了朝,回到自己的福宁宫去了。

两府三衙的重臣,则在大庆殿之南,与大庆殿有门楼相隔的院落里处理公务。毕竟,管着这么大个国家,平时的公事还是很忙碌的。

当彩虹出现,当惊呼声传来,他们也不由得走到院子中,亲眼见证了这奇景。

对此,惊叹者有之。警醒者有之。不动声色者有之。就是没有面沉似水,显得心事重重的,毕竟能修炼到这个级别,站在权利的巅峰上,哪一个都是城府极深的人。

“天生异相啊。”苏意感叹。

穆定之不由得转头,看看这位名声极显,官声又极清贵的老大人,仕林领袖。

平时,苏意本没有资格在这个国家中枢办公,但他身为翰林学士院承旨,加之叶良辰落马后,政事堂群龙无首,什么事都只能大家商量着决定,所以被临时召来研究来年科考事宜。

天相异相,是前半句,后半句可接的多了。可能是大江之吉,也可能是国有妖孽。

第222章 小酌

穆定之轻轻点头,目光闪烁。

眼见着周围的人都沉浸在半空中的异相,略一沉吟,打个哈哈对苏意道,“我乃武夫出身,肚子里的墨水着实有限。不过最近年纪大了,也学人风雅,倒是对于棋之一道有些心得体会。苏大人学识渊博,可否赏脸到我府上,手谈一局?”

“穆大人,何必谦虚呀。”苏意淡笑道,仍然是风度翩翩,不远不近的,“琴棋书画乃是小道,倒是定北侯府的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这份教养功夫可不是人人做得到的。”

“快别提我那两只小犬。”穆定之愤愤然。

但心底,却又得意万分。

他那两个儿子虽然不听话,却满东京城,不对,满大江国数数,再找不出第三个来。

“就约明日晚间如何?”他紧着追问了句。

苏意想了想,颔首道,“即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人命了。手谈不敢说,只怕连贵府的三郎也赢不下,见识见识穆府的家风倒是很有兴趣。”

“那好,恭候。”穆定之拿出武人的做派,抱了个拳,转身走了。

苏意也没再多说,只是仰头,看向天空中绚丽的彩虹,眸色更深。

而他们二位这番互动,不能说没惊动旁人,但注意到的人不多就是了。

第二天傍晚,穆定之并没有大张旗鼓,只让厨下整治了清雅的菜品,又打听到苏意爱吃潘家楼的羊白肠,特意订了来添桌。而苏意呢,登门时身着便服,轻车简从,却也没特意避人耳目。

两人都是如此,倒显得心中无私,大大方方的。

整个席间,穆二和花三都没露面。穆二是照例兵部,计省两面跑,脚不沾地,人不沾家。

花三则被太皇太后田氏招进了宫,整天都没见人影。

于是两个老头子不被打扰地聊了一晚上,下了三盘棋,随后苏意微醺地离开。

据各方势力负责监视的人讲:穆定之欲派人相送,苏意婉拒。穆定之就没有坚持,从苏意的面色上看,也分辨不出喜怒,就连脚步也没比平时快一分或者慢一刻。

这些人的上锋立即一巴掌呼过去:谁能看得出苏意的脸色?能看得出,也是他故意让你看得到。且看着吧,这京中,这大江,暂时还没有太平日子过呢。

不仅外人,就连穆定之的一等心腹,他的贴身护卫,也是近身管家老穆也一脸看不懂了。

“别一眼一眼的瞄我,有什么话,尽管问。”穆定之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没睁眼就感觉到了老穆的视线,不禁轻喝一声。

“老爷不是很看中苏家?”老穆斟酌了半天字句,问。

他本是穆定之在战乱中捡的孤儿,穆定之见他够机灵也够狠,就赐姓穆,让他在跟前做了牵马的小兵。后来这么多年,他跟着穆定之经历无数凶险战役,共过不知多少回生死,渐渐成为穆定之最为信任的人,甚于穆远和穆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