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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专治各种不服(278)

她如今楚楚可怜又正义勇敢,就是为打动穆远的心。不求对她有好感,至少减少恶感就好。毕竟赵平安那个贱人,自己都要倒霉死了,却还摆了她一道,在穆远面前告她的状。

怎耐,她唱念做打俱佳,穆远却郎心似铁,对这一幕完全无动于衷,只冷冷的道,“第一,大长公主不是遭大夏人强抢,而是为了大江子民的安危,自愿为质。”

这样定了性,不管往后此事怎么流传,平安都是为国为民做出的牺牲。

而且这也是部分事实,若平安宁死不降的话,当时那种千钧一发的时刻,他若与秋香和阿鹏联手,就算死伤会多些,平安也未必救不出来。

“第二,大长公主并没有离开大江国土,也一直在我的监视之内。”

有他作证,谁敢往平安身上泼污水?质疑平安的名节?

“第三,你愿意换回大长公主?”穆远忽然问。

因为太突然了,苏美华竟没听出其中的冷嘲热讽之意,只快速点点头,摆出最坚定的神情,“大长公主的安危有关国体,况且是我有错在先,于公于私,我都愿意以命抵命!只求穆大将军成全!”

她先把赵平安捧得高高的,以便于以后让赵平安摔得重重的。

然后再“诚恳”承认错误,因为反正抵赖不掉,倒不如主动认错,还能博得同情。

毕竟在那样混乱危险的情况下,她一个弱女子为了保护大长公主而口不择言,谁也说不出太过分的话来。

哪成想,穆远却扯了扯唇角,看着像微笑,讥讽之意却明显得掩不住,“可是,就算你心甘情愿,为国捐躯,也要看看自己的斤两。大长公主那般尊贵,又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替代的吗?”

第348章 毒,真毒!

当!这话扎心了。

可穆远似嫌不够,接着一刀一刀的扎,“大夏人又不傻,抓着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有什么用呢?那不是人质,是累赘。搞不好,我把你送过去,他们连理也不理。就算直接一刀把你砍了,还要怪我身为朝廷重臣都不知轻重。而且为着大长公主的安全,你死了,我也不能把他们如何。这样,你还要去吗?”

原来他家将军的嘴这么毒哇!

苏牙暗中赞叹,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平时话那么少,说出话来却字字诛心。

这意思是告诉娇滴滴的苏大小姐:你以为你是谁?敢和大江国惟一的大长国公主相提并论,你怎么配?!连送给敌人当炮灰,人家还嫌点燃不方便呢。

毒!真毒!

对着这样怯生生,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美人,还是送行时赠过信物的,传出过绯闻的,他都说得出口这种话……

将军不愧真汉子啊!他的偶像!

“穆大将军,你何苦如此轻贱于我?”苏美华脸上挂不出,真是又气又羞又恼,“将军你知道忠君爱国,我虽身为女子,也是一样。换回平安大长公主,本是我身为大江子民的心意,何故受到羞辱?就算我比不得大长公主……”

“你是比不得。”穆远截断苏美华的话头。

云与泥,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是谁给她的脸,是谁给她的自信,居然敢和平安相比?!

这句更毒的话,终究他还讲点礼仪,没有说出口,没有下苏家更大的脸。

苏美华却被生生噎住,气得发抖,半个字也吐不出。

穆远正好趁着耳根清静,吩咐苏牙道,“找个可靠的人,贴身保护苏大小姐。到底是朝中苏大学士的嫡亲女,别让不相干的人惊扰。若有疏漏,提头来见。”

“得令。”苏牙后脚跟清脆且干脆的相碰,并给了穆远一个眼神。

苏牙:将军,放心吧,属下保证这女人接触不到任何外人,也绝对不会让大长公主的消息传到京中去的!

紧接着,他弯下身子,笑眯眯地对苏美华做了个“请”的手势,“苏大小姐,跟我来吧。”

苏美华愤怒之极,羞恼万分。

她本能的想抗拒,忽然又意识到穆远以铁血无情著称,他的手下必也不是省油的灯。真的硬碰硬,只怕身子会被这些下等兵士碰到,到时候更丢脸了。

她安排得这么巧妙,陷赵平安于危急,损失了那么多人力财力,就是这个结果?

不,她不甘心!

但再不甘心,也只能先忍了,只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哀怨地盯了穆远一眼,跟苏牙离开。

穆远厌烦地跺了跺脚,仿佛要把这些讨厌的人和事都踩进泥里似的。再看看前面,见赵平安所乘的马车已经渐渐行远,就打了声呼哨,想叫过来战马芝麻,立即追上去。

哪想到此时,又有人出现了。

这次这个人,让他惊讶极了,不亚于他见到平安。

至少对平安,他还是想念的。对此人,他真是一颗头有两个大。

“你怎么在这儿?”他冲口而出。

“我素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爹打断过我的腿,也拦不住。就连大夏国,我少年时也偷入过,何况此地还是大江境内,是我的好二哥镇守的安全之地。”穆耀语带讽刺的说,某些字眼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安全之地?哼!就把平安给安全到大夏匪人的手里?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闪开,我没空与你斗嘴。”穆远试图绕过自家亲弟弟。

正如苏牙所言,此时相当于战时,他的身边,他所带的队伍附近,不该有不相干的人出没。可谁让这个阴阳怪气的人是他弟弟?他身边的暗卫全识得自家三公子。

亲弟弟来找亲哥哥,又不是在真正的战场上,三弟又天生能说会道,加上他从前一直纵容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回,于是自然忽悠得属下放三弟进来,甚至都没有禀报。

“我躲得好好的,没人知道我在哪儿,若非迫不得已,你以为我愿意露面吗?”穆耀哼了声,也不拦穆远,只声音从后面追上,“事关平安,我必须和你联手合作。”

穆远的脚步立即顿住了。

“我就知道,平安是你的命门。”穆耀暗中咕哝。

“你最好有的放矢,如果说的全是废话,耽误了营救时机……”穆远郑重其事。

莫名的,带了点威严,令穆耀头皮发麻。

“我的废话只与平安说,跟你说不着。”穆耀努力忽视掉那种从小仰望过的畏惧感,故意混横的道,并指了指那间没有门的破房子,“进去说。”

穆远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远行的马车。

“磨刀不误砍柴功。”穆耀冷哼,“你的人跟得这么紧,跟不丢的。大夏人有毛病,才会这时候伤害平安。再者你傻吊在后面也丁点儿屁用没有,倒不如商量我这个可行之计。”

穆远是真舍不下。

可他也知道三弟所言甚是,更知道三弟对平安用情也很深,断不会开玩笑的,因此果断与穆耀一前一后,进入那间土房。

“你怎么知道平安被掳?”穆远回过味来,劈头就问。

这事,只发生在平时少有人行的、从志丹到金汤的官道上。官道两侧,即无民房,也无田地。况且事情一发生,整条路都封了,外人是不可能探听得到消息的。至于场内,除了麦谷的人就是他的人,伪装成刺客的家伙不管是谁批派的、目的究竟何,反正全死了,半个活口没留下,如何泄露的消息?

“我比你还早到此地,隐藏着行迹,伪装成普通的学子。”穆耀道,“你是朝廷派的大将军,封的大元帅,我只是无名小辈,又抹丑了脸,你明我暗,所以我知你的动向易,你想知我的动向却难了。中隐隐于市,没听过吗?”

穆远看了眼自家弟弟。

确实,三弟这张脸太招人眼球。抹丑的话,顶多就是平凡了些,也丑不到哪里去。而且他这弟弟多智近妖,他是知道的,若肯做正经事,若肯不那么偏执顽劣,以气死他们的爹为己任,他这当哥哥的都挡不了那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