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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专治各种不服(91)

她才不管外头的腥风血雨,办完自己的事就躲起来,别人都死了,她还要好好活呢。有什么比自己的命重要?

相公?屁!

只是那位大长公主啊,请你自求多福吧。

与此同时,赵平安并不知道叶家还有人同情她,她只是按部就班的过自己的日子,慢慢推行自己的计划。

就这样过了约莫十几天,赵平安正坐在马车里打盹,忽然感觉车身一顿,整个人几乎都撞到车壁上。幸好阿英把手垫在那儿,她才没有磕疼。

“外头怎么了?”她问仍然坐在“副驾驶”位的秋香。

最近她常跑翰林医官院,总是秋香和阿英跟着她。这两人都有武功,尤其阿英,还有赶车的阿鹏,再加上潜伏地周围的暗卫,在公共场合,足以保证她的安全。

她之所以总去医官院,一来是想了解大江国的整个医疗系统的运转,二来想暗中查查关于她皇兄的谣言是怎么从这个神圣的,在现代被称为医科大学的地方传出去的。

象牙塔,就该是做学问的地方,居然与朝政相牵连,还是八卦的那种,简直是有辱斯文呀。况且,还是给她皇兄泼脏水的,她一定要拔起这根钉子。

不过,虽说医官院叫翰林医官院,但其实算是太学的一部分,位于内城朱雀门外,东南横街之北,倒是离她的公主府不远,其中一段中途还比较繁华。只是阿鹏赶车向来稳健,照理不会这么急停急转的,除非有意外事件发生。

“有个女子,扑倒在马前了。”秋香答。

“上去问问是怎么回事?”赵平安倚在车壁上,因为这些日子都在研究整个大江国的医疗状况,每天搞到很晚才睡,所以每天都困得很。

过了好一会儿,她都快要睡着了,秋香才在外头回说,“公主,那女子又冻又饿,这才摔倒,差点惊了马。刚才我问过,说是因为受伤,脸上留了疤痕,被宫里赶出来的。可是又无处可去,沦落到在京城乞讨的地步。”

秋香的语气里有很明显的同情之意,毕竟她也曾是宫女,曾经在宫里服役。若非命好得很,被挑去在公主身边侍候,还不知道会如何。尽管先帝和公主都很仁厚,但下等的宫女和太监是在角落里不被看到和注意到的人,还被高阶的宫女太监欺侮,被六尚的女官克扣,那个惨法,只有她们彼此才能深深了解。

赵平安与秋香等三大宫女相处日久,自然听得出秋香语气里的意思,当即说,“我今天约了医官院的山长,要听他与人辩消渴症,不能迟到,否则就太无礼了。”

她沉吟一下,“不如这样,你带上这个女子。到了书院后,自有阿英陪我过去,你不用在身边侍候。然后你就近找点吃食和衣物,让这女子先收拾收拾,吃点东西。咱们离开时带她回府,然后再研究怎么安置,可好?”

“谢公主。”秋香的语气里透着轻松和愉悦。

赵平安与阿英对视一眼,都忍不住露出笑意。

当天这个小插曲,赵平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些杂事,向来是绯儿总管,敏夏协同处理的,她乐得撒手不理,全心应付她自己的事。

转过天,绯儿报告说把那个宫女先安置在外院粗使房了。不过她似乎病了,精神非常不好的样子,所以暂时没有派活计,只等着将养几天,看她擅长什么再说。

“我会让阿轻盯着她。”绯儿最后说,“虽说她看着可怜,瘦成一把骨头了,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她毕竟是从宫里出来的,还是从慈德宫里,怎么就这么撞上咱们的马车,也实在是太巧了。”

“说不定就是这么巧呢?”赵平安不在意似的,手指无意间抚着白瓷水杯的边缘。

热茶,冒着淡淡的白烟,似乎是从她手指尖上萦绕出的,很是好看。

“不管巧不巧,就像公主说的,咱们虽然秉承善念,可善良也是有底限的。”绯儿神色坚定,“无论是谁,经不过我们的筛选,就不能在内院侍候。钉子,脸上也不会写字。”

“就是!”敏夏很狗腿的赞同,“现在她有屋遮顶,有饭饱腹,绯儿姐姐还给她请了大夫过来,比在街上乞讨不是好多了?而且吧,她的脸虽然毁了,可是身段还在,又年轻。这样子天天在街上晃,早晚给坏人掳了去,那不是更惨?”

“我给公主添事儿了。”秋香是直肠子,之前就是满腔热血,现在有点回过味儿来,怪不好意思的,又有一些后悔。

“这不叫添事,如果见死不救,我成什么人了?你们成什么人了?”赵平安安慰道。

当时,可是在繁华的东南横街上,还是内城。真那么无视受难的人,她的好名声指定就完了。暗中,不知道多少人想着坑她,等着推波助澜呢。

再者,能帮手却不帮手这件事,她也做不出来。

“那女的,我是说捡回来的那个,叫什么名字?”她似无意的问。

“叫小小。”敏夏道,“很奇怪的名字,娇得很,倒像个猫啊狗啊,或者是大家小姐。”

第115章 绑在一起死吗

三天后一早。

赵平安正准备收拾收拾去医官院,就见绯儿匆匆走来,面带忧色。

最近她几乎天天去太学报到,比院里的学子还勤快,最不愿意被杂事耽误。可绯儿是她公主府的大管家,小事自己就会做主,但凡来找她,必是不能决定的大事。

“怎么啦?”赵平安放下手中的大毛斗篷。

已经是腊月中,今年的雪又足,隔三差五下一场,虽然雪量都不大,但却冷得很。

瑞雪兆丰年,民间又有人夸赵宸小皇帝了。而且赵平安注意到,传言又是从医官院传出去的,只不过没有大规模调查,源头一时难寻。

“公主,那个宫女,秋香捡回来的……”绯儿有点急。

“哦,叫小小的。”赵平安点了点头,“她怎么的了?是出什么状况了,还是发现她是奸细,绝对不可用?”

“是出了状况。”绯儿重重点头,大冬天的,额角似乎都有点冒汗,“她刚进府时,只是身子虚弱,找了专门给府里下仆们看病的李大夫,说是冻到了,配了发汗的药吃。但如今三天了,她不但没好,身子还愈发沉重起来。她昨儿晚上开始发高烧,现在都烧糊涂了,一个劲儿的说胡话。我只好找人把李大夫又请来,哪想到李大夫看了之后说,有可能是要命的重症,他看不了了。让赶紧找别人,不然怕耽误了一条命!”

赵平安吓了一跳。

那个李大夫,她是知道的。虽然医术很普通,但寻常小病倒也拿手。

虽然她有现代的平权思想,不觉得人应该分三六九等,但大江国的规矩在这儿摆着,她也不能太破例。所以,给她请平安脉的是唐太医,绯儿等三大宫女有同等待遇。

暗卫们身体好,有个小病小灾,自己就治了,治外伤更是可以随时从军当军医。其他的仆从丫鬟,特别是粗使的,一向在外院做工,也一向由李大夫看,倒从没有过问题。

“我先去看看。”赵平安站起来。

绯儿连忙阻拦,“公主,您不能过去,万一过了病气怎么办?不如叫唐太医吧?”

照理说,除了李大夫之外,东京城自然是有其他名医的,而且还不少,犯不着请带着官阶的太医。不过公主府被各路妖魔鬼怪盯得紧,谁知道有没有人借行医之名夹带私货?所以绯儿宁愿麻烦唐太医,好歹知道根底,不会做出伤害她家公主的事。

“病气是不会过人的。”除非是传染病!

赵平安本是无意中想到这点,却莫名的,心里一紧。

这个名叫小小的宫女来自慈德宫,她只看过一眼,女性的本能让她觉得小小不是做奸细的料,天生带着怯懦感,脊椎骨都不直,面带长期苦难的隐忍感。所以若不是她走眼了,就是小小还着其他任务,而且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