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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31)+番外

他皱眉,细细将她面上的金豆豆擦了,才道:“如今说都说不得了?”

唐灼灼别过眼不去看他,几缕发丝沾了泪水粘在她脸上,又痒又疼十分不好受。

霍裘将她发丝一缕缕别到脑后,声音软了下来,道:“下回孤不让她进来就是了,你哭什么?傻气得很。”

唐灼灼这才转过身来,将鼻涕眼泪一股脑擦在男人的衣袖上,偏偏面上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样。

霍裘太阳穴隐隐跳了跳,眉心一阵疼。

这个没脸没皮的小东西,惯会蹬鼻子上脸!

“头疼,眼睛疼,全身都不舒泛。”她的起床气一惯大,安夏往日里叫她起床都是柔声细语不敢发出什么声响的。

她没骨头一样的睡在软枕上,眼睛半开半阖,看得霍裘眼底火光直冒。

“孤去沐浴,等会子就陪你歇下。”他有意逗她,刻意说得十分慢,颇为意味深长。

果不其然,唐灼灼身子一顿,整个人都清醒不少。

霍裘按下她白嫩的手指,眸色深浓如同泼墨,略带了些薄茧的手指抚过她额间,缓缓一笑。

等他的脚步声慢慢远了,唐灼灼面色绯红,彻底的清醒了,她抓过被子将自己蒙住,片刻后又浅浅地笑了。

霍裘现在不会动她,她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笃定。

因为他在乎自己,所以才不会有半分勉强。

等霍启只穿了一件寝衣上床的时候,唐灼灼还是略羞涩地别过眼去,不敢看他肌理分明的有力臂膀。

霍裘眼底沉沉闪过一丝笑意,执起一角锦被上了床,唐灼灼只觉得身边凹下去一块,紧接着就落入一处火热的怀抱。

淡淡的龙涎香入鼻,她身子微僵,而后又缓缓放松下来,任由身后的人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殿下就不担忧身上的蛊吗?”她想了想,还是低低问出了口。

常人遇到这样的事定是惊慌失措的,可霍裘偏偏无比淡定,就是蛊虫发作也是丝毫不乱。

她这疑问存在心里一整天了。

霍裘漫不经心地答:“为何惊慌?平白叫人看了笑话。”他微微一顿,接着道:“再说,李太医不是说了还有另一个法子吗?”

唐灼灼这下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望着,瞳孔黑白分明,十分认真地道:“可那个法子……”

她突然噤了声,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泄气地嘟囔:“也是,殿下不怕疼的。”

霍裘笑而不语,捏了捏她白嫩的手,软软的触感让他有些意动。

他哪里是不怕疼,这是这些疼还不足以叫他放在心上罢了。

真正让他疼得无法呼吸的,是往日她口口声声喊着他人的名字,眼底的光亮因为别人亮起的时候。

这比叫他剜肉刻骨还要痛。

霍裘寻了她的另一只手,闭上了眼眸:“睡吧,孤明早还要上早朝。”

唐灼灼就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又睁了开来,正巧对上他幽深的黑眸,默了默道:“那殿下相信我能解蛊吗?”

霍裘低声一叹,估摸着她是不问出来睡不着的,将她身子虚虚一揽到怀里,低低喟叹一声道:“孤信你,快睡吧。”

见她还不闭眼,他徐徐丢下一句话,“再不睡就别怪孤欺负你了。”

唐灼灼顿时闭了眼也闭了嘴。

霍裘见状抿了抿唇,有些遗憾地暗叹一声。

只是这觉,到底是没睡好。

时值深夜,李德胜在外头低声禀报:“主子爷,郊外别院出事了!”

霍裘陡然睁了眼,连带着唐灼灼也跟着坐起了身。

郊外别院住着柳韩江一家人!

深浓的夜幕笼罩了层层的宫殿,又起了雾,灯笼在十几米开外就只见得着一团光影,为这夜更添了几分神秘。

霍裘被服侍着起了身,唐灼灼还坐在床榻上懵懵懂懂的回不过神,好容易清醒了些试探着唤了霍裘一声,就见男人长身玉立面色阴鸷,但仍是和她解释了一句。

“别院里出了一些事,孤出去一趟。”

他似是不放心,又沉声吩咐安夏:“照顾好太子妃。”

说罢,就大步走了出去。

第二十七章

原本已慢慢停了的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 渐渐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唐灼灼起身下床, 走到殿里的窗口处,只瞧到那一串远去的灯笼。

霍裘已走远了。

她垂下眸子,望着昏暗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面色沉沉如水,安夏以为她是被吵着了心里不痛快, 走过来替她揉捏肩膀道:“娘娘, 夜还正深, 奴婢伺候您再去睡会吧。”

唐灼灼摇了摇头,转而想起晚间过来的钟玉溪。

“玉溪宫的那位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她琉璃色的眸子里含了细碎的冰渣, 抬头望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

那是玉溪宫所在的方位。

安夏手下的动作一顿,细细瞧了唐灼灼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这才道:“娘娘, 奴才听玉溪宫的小玉说钟良娣才一回宫就叫身边的大宫女去了几位姨娘通房的院子里,具体说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唐灼灼拨弄着烛光下泛着晶莹光泽的青葱指甲,略一沉吟,随后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她倒是学得聪明些了。”

越来越有前世钟贤妃的样子了。

她抿了抿唇, 将手里头小巧的香囊往桌案上一放, 白嫩的手指顿时细腻生香,她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相比于钟玉溪, 柳韩江那边儿,才是她如今最关心的事。

可这事, 她偏偏又插不上半点话。

以往隐晦地提几句还好,如今她总不好直截了当地对霍裘说你的谋士会反叛,你得提前防着。

霍裘只会以为她脑子不太正常了。

真是愁人得很。

唐灼灼轻轻啧了一声,最后到底还是上床歇着了。

心里再怎么念着也是干着急,一点用处也没有。

这一睡就到了第二日清晨,唐灼灼被外头的蝉鸣声惊醒,捂着被子翻了个身,却听到一声极轻的浅笑声。她才从绵软的被子里透出一个脑袋,就见到了一身太子朝服的霍裘站在床榻前,眼角含笑地望着自己。

她慢慢地挪到软垫上,声音尚带着久睡后的软糯,问:“殿下何时回来的?”

昨夜那事怎样了?

安夏默不作声地端了梳洗盆进来,替她细细擦了脸又漱了口后才笑着退了下去。

霍裘声音有些低哑,爱极了她才睡醒这幅娇软无力的慵懒样子,就想一团软面,叫他想和进身体里与自己融为一体才好。

“孤才回来不久。”他顿了顿,又道:“父皇身子有恙,今日不必上朝,总算偷得一日空闲。”

唐灼灼以手托腮,手腕上系着的铃铛清脆动人,如同雨滴打进深幽的井底落下时发出的声音。

她神色不满极低地抱怨嘟囔:“还不知昨夜殿下被谁勾了去,睡着睡着就不见了人。”

霍裘略一沉吟,眉宇间冷了下来,连带着声音也是寒意十足的,“昨日柳韩江被一帮来历不明的人袭击,险些就受了伤,孤去处理了。”

唐灼灼飞快抬头望他一眼,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利落,而且并没有随便编个理由打发了自己。

她一边拨弄着盅里的干花细盐,一边略微讶然道:“可是妾的兄长所提起的柳先生?他在殿下的麾下?”

霍裘幽深的黑眸意味不明,望了她许久,才在她略紧张的眼神里俯身揉了揉她的发丝,不置可否地从喉间轻嗯一声。

她果然是猜到了昨夜发生的事。

唐灼灼敛下杏目中复杂的神色,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柳先生如何了?”

“可查到了行刺的那帮人身份?”

唐灼灼皱眉,这时候才意识到柳韩江前世突然倒戈并不是与六皇子串通好了,而是期中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

霍裘面上笼了一层冰霜,深深皱眉,眼底光芒闪烁明灭不定,半晌后才轻轻摇头嗤笑:“除了霍启那边的人,其余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