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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来时(85)+番外

作者: 南歌里 阅读记录

只要再听到一句拒绝,郑郝想,她肯定要出手了。

哼,不听是吧,那你自己回去,我一个人听,就不信你能找到回酒店的路。

谁料时予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认真想了一会儿才对郑郝说:“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陪你听讲座。”

这有何难,郑郝忙不迭点头,恨不得来个快问快答。

“刚才你和白水说什么了,‘那个谁’又是谁?”

郑郝很想指点这个不会玩套路还非要玩套路的傻孩子,心想我的大兄弟,你都听到我说“那个谁”了,还问我和白水说什么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涉及到个人隐私,不能回答你。”

郑郝毫不犹豫的拒绝成功激起了时予的好奇心,他本来只是猜测,但郑郝这样一推脱,便显得很诡秘了。

时予换了个方法套话,说道:“你可以不回答,但让我猜一猜……这个人我也认识,对不对?”

不说话便代表默认,时予猜对了,郑郝沉默不语。

“那我再猜一猜,这人是个男生,而且,是你和白水的学长?”

她该沉默还是摇头?郑郝开始只以为时予在闹着玩,没想到他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不过是在她这里验证一下。

时予不猜了,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和预想的一样。

真是阴魂不散啊,没想到那个老男人去了国外还是能够出现在他和郑郝中间,真是可气!

时予狠狠地把自己的手指捏得嘎嘎响,吓得一旁的郑郝抖了抖。

“好吧,我只告诉你一点,你别给我透露出去。”

郑郝说完后便鄙视自己一通,太没原则了!怎么能够为了哄男朋友开心就出卖女朋友呢!

“我刚才没和白水说别的,只是单纯的给她介绍对象,总要给他们创造机会嘛。”

时予琢磨了一下郑郝似是而非的话,随后便明白过来,心中的疑问和不适统统消失不见,眯着眼睛笑得像个坏蛋,摸着郑郝毛乎乎的头发赞美道:“做得好,做人就是要这样,互帮互助才有真情啊。”

真情是个好节目……郑郝欲哭无泪,她的节操已满地破碎,扫都扫不起来了。

张教授是个好老师,无奈时予起得太早,睡得太少,听着一连串完全不懂的术语,在郑郝的陪同下昏昏欲睡。

讲座开始后不久,教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声。

时予是被后座的一个大哥的打呼声吵醒的,他□□惺忪睡眼看向讲台上情感饱满、情绪高昂的张教授,不禁想为他鼓掌。

好强大的内心,面对一屋子叫不醒的观众仍旧充满诲人不倦的□□,实在令人敬服。

郑郝也眼皮打架,但还撑得下去,她坚持住没有睡着,可脑中全是嗡嗡声,根本没听进去几句。

唉,说什么文史不分家,还是要分的啊。

熬到了提问环节,时予打着哈切想,根本没几个人听,怎么可能有问题。

有几秒钟的冷场,时予刚想一会儿和郑郝收拾东西撤退,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粗犷的声音问道:“老师,您刚才讲到色目人在元初曾经为元朝统治者效力,因此有元一代,色目人地位优越;据我所知,明朝时色目人后裔却并不受统治者待见,甚至被限制了许多权利,例如泉州地区的蒲氏家族便被限制参与科举,那么在您看来,除了蒲氏家族助元灭宋这一说法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原因导致明统治者对色目人后裔的区别对待呢?”

问问题的正是坐在时予后面全程打着呼噜睡大觉的大哥。

时予僵硬地回头去看,见大哥生的英勇不凡,虎目圆瞪,根本看不出睡了两个小时的迷幻感,不由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教授十分欣慰地看向虎目大哥,然后用一连串时予听都听不懂的术语回答了大哥的问题。

之后又有几个明明一起睡着了却什么都知道的大哥大姐站起来提问,时予一开始觉得难以接受,然后一点点沉淀下来,用心听这些人的提问,又认真听张教授的回答,最后虽然一知半解,但居然也听出了些趣味。

走出教室之后,时予许久没有说话,他静静和郑郝牵着手,漫步在校园的林荫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71章 以我一生

在时予以往的认知中,所谓的聪明人便是谷粒那一类动不动考年级前几的好学生;后来郑郝出现了,她的学识超过他从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他开始觉得原来谷粒他们并不是最聪明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后来,当他凭借自身努力考到年级第三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并非一成不变,缺的不过是正确的方向与持久的坚持。

而郑郝,便是给他指出正确方向的那个人,而她的存在也是他能够坚持下来的动力。

如今这场碰巧赶上的讲座却又让时予陷入迷惑,为什么那些看起来并不努力的人却能够信手拈来,如此随意却又如此自信呢?

一直走到未名湖畔,时予才叹着气看向郑郝,把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问了出来:“我不明白,刚才那个打呼噜的大哥明明就是在睡觉,他怎么能睡着觉听课还立刻醒过来提问呢?”

郑郝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随口答道:“这可能是他的独门绝技。”

时予一听更憋闷了,“你敷衍我。”

郑郝不解,反问道:“难道你有别的答案?”

时予摇头,他根本想不明白,哪来的答案呢。

气氛有些沉闷,郑郝捡起一颗小石头扔向未名湖,原本平静的水面顿时荡起阵阵涟漪,一圈一圈向远处扩散开来。

“你看,我只是扔了个小石头,整个湖面却都跟着波动,你说这又是为什么?”

这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时予不由无奈,以为郑郝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继续拿别的话敷衍他。

“因为湖面很平静,极度平静。但那只是表象,你看,石子最终还是掉进了湖水里。”郑郝自顾自说着话,她不确定时予能不能听懂,因为她也不能用一两句话将整件事情说清楚。

时予刚想要开口,却又说住了话头。他知道郑郝话里有话,于是开始仔细回想她刚才说的内容,又是许久的一阵沉默。

天色慢慢暗下来,夕阳撒满未名湖波光潋滟的湖面,片片余晖映照在水天之间,烂漫且安宁。

郑郝一点儿不着急,慢悠悠欣赏垂垂暮色,不久后听到时予对她说:“你的意思是,那个睡觉的大哥其实和这片湖水一样,看起来是在平静的睡觉,其实……他一直在偷听?”

“你……哈哈,好吧,你只答对了一半。”郑郝没想过时予能够完全明白她刚才的话,但如此一知半解又经过多方重组的答案,竟然能够莫名合乎逻辑还自带笑点,郑郝只能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拜托,她笑点很低,根本控制不住啊!

如果被那个睡觉的大哥知道时予如此评价他,不知道他还睡不睡得着。

时予被郑郝肆无忌惮的嘲笑打击到,有些恼火地捉住她的肩膀,气呼呼威胁道:“不许笑,再笑我可生气了!”

“好,我不笑,不笑……哈哈,不行,我只要想到你刚才那种认真又困惑的样子就想笑,我的天啊,不行,肚子好痛!”郑郝知道自己的反应可以说很恶劣,于是她磕磕巴巴说完话后尽量收住,只是一对上时予的眼睛便想破功。

最后,无计可施的时予机智的堵住了郑郝的嘴,把她的呼吸都吸走,让她没力气想刚才的事情。

一吻过后,郑郝猫在时予怀里,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敢看周围路人是不是有人在鄙视他们。

时予故意笑她,“亲都亲了还害羞什么?”

他说话时故意贴着她的耳朵,热气全洒在她的耳畔,郑郝没躲开,随手锤了他胸膛一下。

时予并不觉得疼,要知道这种待遇可不是谁都能享受的,但他就是喜欢逗她,看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于是又嘴欠地说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