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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铃(127)+番外

二人一同唱。

聊缺缺见江年小脚一勾,不知从哪来的烛灯,勾在了脚背上。

“笼中影。”

“笼中……”

江年长袖一挥,慢慢抚过聊缺缺的眼睛,聊缺缺轻轻一笑,闭上了双眼。

“影……唔。”聊缺缺蓦地睁开双眼,低头看去,浅色的衣裙上晕开了一朵血花,一把剑刺在了她的心尖上。

剑的那端,是她的姐姐聊殷殷。

“唔。”剑又刺进一寸,聊缺缺吐出一口血来。

旋离剑尖一转,再往下滑,接着她右手一抽,将发着光的护灵珠从聊缺缺心尖上抽了出来。

聊缺缺抬眸看旋离,眉头紧皱,轻声唤了句:“姐。”

旋离淡淡看她一眼,不说半句话,猛然将剑抽了出来。

聊缺缺双手扶地,又吐出一口血。

“纸伞幻化。”

江月还在继续唱着歌,但却不再跳舞,她听聊缺缺含糊地也跟了句:“纸伞幻化。”

江月不再往下唱,聊缺缺却还继续着。

“花飞,哈哈哈……呃。”

最后一个笑声,止在了千茶冲进她额间。

花飞花洒。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有话说

第100章

江年曾同小月说, 其实你本性不坏, 小月, 你是个好姑娘。

聊缺缺也曾想,小月这样好的姑娘,为什么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她?

娘亲从没问过她要什么, 聊殷殷要什么, 娘亲便觉着她要什么。

父亲从没问过她是什么,她不过是他同她娘亲的一笔混账。

只有江年,只有江年真真切切地同她说话,温柔地靠近她, 帮她治病, 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聊缺缺看着千茶手中血淋淋的妖骨, 终于止住了泪水。

原来妖骨被夺是这样的疼, 不知那时的江年可曾感到害怕,不知江年那时有没有恨她。

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后倒去。

幽都之峰终于安静了下来, 天空也恢复了以往的颜色,方才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引儿,在聊缺缺倒下后飞了过来, 接住她的身子。

“娘。”引儿哭着叫她。

聊缺缺淡淡瞥了引儿一眼,冷笑一声,没来得及咽下的血从她嘴角滑下。

“开心了?”她问引儿。

引儿摇头,扶着聊缺缺的肩,嘴里胡乱地叫着娘亲。

聊缺缺轻轻吐着气:“白, 白养你这么多年,同这些人一起来对付我。”她抬眼看引儿:“早知如此,当初不如不要你。”

引儿低低抽泣两声:“娘亲,对不起。”

聊缺缺闭上眼,不想再看引儿,她强忍身上的痛,强忍额头上的痛,缓了缓气息,睁开眼睛。

一双淡黄色的舞鞋忽的出现在眼前,聊缺缺顺着鞋往上看,看到了裙角的彼岸花,这身裙子她熟悉的很。

当初离开即翼山,离开江年,她什么都没有带,唯穿了这身裙子,唯学了那几口曲子。

聊缺缺再抬眼往上瞧。

聊缺缺问:“你是谁?”

眼前人长着和江年一般的脸,却没有江年那柔和的眉目,她面上淡然无情的很,回望聊缺缺的眼神,更似冰霜。

“亏江月。”她回道。

“亏江月,江月。”聊缺缺轻轻一笑,重复着。

她抬头仰望江月,却仿佛看的不是她,是别人。

聊缺缺颤抖地抬手,似是要触碰江月垂于身旁的手,但怎么也够不着。

她虚晃几下手,微笑看着江月,开口道:“小月。”她顿了顿,话也柔和许多:“真巧,我妹妹的名字里,也有个月字。”

亏江月蹙眉,她听明白了,聊缺缺这是在学她姐姐。

她忽的一怒,抬脚朝聊缺缺的肩上用力一踢,夺过旋离手中的剑,抵在聊缺缺喉间:“你给我闭嘴!”

聊缺缺毫无畏惧之意,眼眸却更眷恋三分:“江年总说我像你,我瞧着是一点也不像。”

江月闻言狠狠进一步,剑尖入喉,渗出血来。

“少恶心我!”江月道:“杀了我姐姐,我今日就要你的命。”

聊缺缺没有阻止她,面上也不见痛苦之色,听江月这样说,又大笑一声:“我杀了你姐姐,我杀了江年,哈哈哈哈。”

众人不想再多同聊缺缺废话,千茶冷眼瞥了眼半疯半醒的聊缺缺,走到江月身边,将聊缺缺的妖骨递给了她。

江月接过妖骨,没有片刻迟疑,手指发力,咔的一声,妖骨破碎,手心作火,赤光起,妖骨瞬间摧为粉末。

在场,有些人是见过如何用妖骨杀人的,有些人没见过,但聊缺缺妖骨尽毁后,无人开口说话,山间只留微风残叶的声音,还有引儿忍着哭的抽泣声。

聊缺缺眼神放空,虚虚地倒在引儿怀里,闭着双眼。

不多时,聊缺缺原身形灭。

这个独占四方两山的恶霸,终于死于幽都之峰。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有话说

第101章 番外

千茶叫人来传话, 说是江月今夜将跳最后一曲挑灯舞。

她问枳於来不来看。

听到这话的枳於, 正站在案前提笔处理要事, 她轻轻应了个嗯,将小妖打发出去。

案边火光重重,枳於努力回想一年前的某夜, 在她面前着红衣跳舞的江月, 但却怎么也想不真切。

片刻后她垂下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在纸上写了好几个江月。

枳於将纸一折, 放在一旁。

幽都回来已过了半月, 枳於依稀记着, 那日江月眉眼间满是陌生之意, 话也不肯同她多说半句。

失神片刻,将笔放下。

桌边还点着江月喜爱的灯,枳於从北号山回于山, 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这灯。

两盏,一盏于床边放着, 一盏便是这盏。

今夜月浓,弯弯地挂着,枳於望着天,心想,这样的夜江月该是很开心的吧, 江月素来对自己严苛,总说,夜,月,灯,花,伞,若是缺一样,她便不跳那挑灯舞。

枳於到时,即翼山十分热闹,花丛外已围了许多人,像许多次见的那样,花灯花伞已备好。

不同的是,今夜开的盛的是真正的彼岸花。

于山没有的,北号山没有的,枳於身边也没有的红色彼岸花。

枳於在人群前头见着了千茶,便飞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留的空位上。

千茶转头瞧了她一眼,低声道了句:“你该早些来的。”

枳於思了许久,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问什么。

不多时,江月的挑灯舞开始了。

江月足尖点地,边跳边从那头走了过来。

枳於抬眼瞧江月,见江月脖子上系着她从前送的那条带子。

带子随风飘,片刻又因带尾的玉坠下落。

枳於心事重重,这场景与那夜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枳於定定望着眼前人,耳边恍惚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他人的掌声,没有夸奖声,只有江月细细柔的歌声。

月牙月。

月牙花。

枳於见她成功地挑起花,接着漂亮一抛,将花抛上空中,似是有两朵盛开的彼岸花,在月下绽放。

江月眉眼皆带着笑,望花,望月,望伞,望观客,也望枳於。

最后,江月将花衔至嘴边,枳於周围的掌声才渐渐落入耳中。

她唇角一勾,也跟着鼓掌。

江月在花中站好,抬高手想谢过各位观客,却在踮脚的瞬间,忽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江月并未倒在花丛中,她被枳於接入怀中。

口中之花落下的同时,枳於见她吐了一大口鲜血。

“江月!”枳於蹙眉,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有些慌神,她手紧了紧,忙问:“你怎么了?”

江月全身无力,脸色瞬间惨白

枳於眉头紧锁,可江月面上却毫无慌乱之意。

枳於又急问:“你怎么了?伤哪了?”

片刻,江月才对她扯出个笑容:“你是,枳於?”

话落,江月又呕了一口血。

枳於心慌极了,颤声问:“你怎会,怎会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