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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大战酷斯拉(13)

突然,门外有些微动静,吓得我又冲回床上躲起来。

木门轻轻地被打开了,我盖上被子装睡。

「阿丰、阿丰……」老妈摇了摇我。

「恩……什幺事?」我揉了揉眼,假装被她吵醒。

「你今天被打得痛不痛啊,妈妈帮你搽药。」老妈从口袋里拿出一罐不知道是什幺的东西,打了开来,挖了些油状的药膏抹在我被阿爸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上。

「你要乖乖听爸爸的话知不知道?阿富跟阿贵听话不会被打,可是你一直被爸爸打。」老妈轻轻地帮我揉伤口。

「我很乖的啦,是阿爸他不乖。他不让我去读书,我现在是义务教育耶,政府规定一定要去的,可是他不让我去,是他不对啦!」我说。

空气中弥漫着剌鼻的药味,我破皮的伤口也随着药油越擦越多而刺痛起来。

「那你要跟你阿爸好好讲啊!你跟他好好讲他就不会打你了,你看阿富跟阿贵就没有被打。」老妈很用心地擦着。

「妈……」我开始有种不好的预感,伤口的疼痛已经变成像有火在烧那幺严重。「妈……你拿什幺药油在帮我擦?」

「跌打酒啊!」她把小瓶子凑到我面前。

「这是万金油啦!」我抢下她的小瓶子,哀嚎了声。「我破皮不能用这个擦啦,这个很刺激耶!」

她又把瓶子抢了回去。「阿丰乖一点欧,妈妈帮你搽药。」

我感觉自己的伤口像是被泡在盐水里面一样,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我跳离床板,扛着刚刚包好的一点点衣服和重死人的课本奔出大门去。

「阿丰你要去哪里?」老妈在我身后问。

「我牵好野人去散步啦!」我拼命跑拼命跑,阿爸如果醒来就不得了了。

「那你经过田里的时候顺便叫你爸回来吃饭。」

我差点跌倒。「知道了啦!」现在是晚上十点多,阿爸正在床上睡觉。

就这样头也不回地死命冲死命冲,我冲到了小白家门口。

喘得不得了的我用力按他家电铃,里面有小小的钢琴声传了出来,这个时候他应该还没睡才对。

过了一下子,有脚步声从屋里跑出,对讲机传来声音。

「哪位?」是小白的声音。

「我啦!」我回答。

几乎是同时,铁门开了,小白站在门后很震惊地看着我和我的行李。「阿丰你怎幺这幺晚了还出来。」

「我离家出走了。」这样告诉他后,我扛着书走进他家。

小白家的客厅摆着一台白色的听说贵死人的钢琴,钢琴上的节拍器左右摇摆着滴答滴答,有个拿着戒尺的年轻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我们。

「谁啊?」我小声地问。

「钢琴老师。」小白小声地回答。

「白顺东同学,如果你好了就赶快回来练习。」穿着西装的钢琴老师站了起来回到钢琴旁边。

「阿丰你先去我房间,我还有半个小时就下课了。」小白推了推我。

我扛着书往楼上走去,耳边不时听见小白手背被戒尺打的声音。

「错了。我说过多少遍,诠释音乐不要只靠感觉,灵魂和技巧同样重要。把这段重新弹一次。」

「对不起,老师。」小白的手由键盘上缩了下来。

「当小孩真是辛苦。」我叹了口气,小孩老是被大人打好玩的。

小白练琴的半个小时,我借他家的浴室洗了个澡,把老妈帮我涂的万金油洗掉。等我从浴室出来时,小白也送走了他的钢琴老师。

他跑去冰箱拿了一块巧克力蛋糕给我,等到了我面前,瞧见我手臂脸上大腿的藤条痕迹时,吓得倒退了好几步。

「为什幺会这样?」他问。

「家里没钱了,我阿爸叫我不要上学跟他去田里做工,我不肯去,跟他顶嘴,就被打成这样了。」我觉得自己好象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似的,但事实其实就是这幺严重没错。

「我差点被打死。」我还补上这一句。

「可是你功课很好啊,你可以去读市区里面的明星学校耶,你一直是第一名。」小白眼眶红着为我叫屈。

我很奇怪他为什幺没有露出我很活该然后他很快乐的表情,至少我以为他会像阿福伯阿福婶那样讲一些,那就跟你阿爸下田去做工啊之类的话趁机刺激我一下。

「没有办法啊,谁叫我们家没有钱。」我连上国中都是阿爸去跟人家借钱买制服书包才上得成。高中的话简直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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