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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在哪里(19)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闭上眼睛想尽快睡着。但,不知道怎么搞得,就是越来越难过,在床上翻覆到了凌晨两点多,傍晚吃下肚的麻辣锅也开始不安份了起来。他无奈,睡也睡不好。心想反正睡不着,那,就去看看惟明的情况怎样好了。

蹑手蹑脚地走进惟明房里,惟明侧身睡着,好象陷入了深眠。

他摸摸惟明的额,烧已经退了。

拿温度计来量量自己,哇哩咧,三十九度。

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他,惩罚他男女关系复杂,见一个,就爱一个。

电子体温计的哔哔声吵醒了惟明,惟明睁开眼看见他蹲在床边,嘴里还咬着体温计,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就又问:「怎么了?不去睡?」

他胃里面的东西大概都没有消化,鸭血和牛肉片现在正漂来浮去,弄得他极不舒服,「我想吐。」

「想吐就去厕所吐。」惟明看他神色正常,大概以为他在开玩笑。

「吐不出来。」

「用手指抠就好了。」

「你好恶心。」

「别闹了,回去睡吧,都几点了啊!」惟明下床要拉起他,没想到,一触碰到他的手腕皮肤,整个人就叫了起来,「我的妈,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所以我才说我想吐。」他整个人软趴趴的,「我发烧了。」

惟明把他拉到床上,不让他继续蹲在地上。他躺了一下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往厕所里走去。

手抵着墙,脸正对住马桶,要吐不吐的,很难过。晚上那一餐麻辣锅花了两三千块,他吃完嫌麻烦也没包锅底。这下要全清出来,不就白白浪费了那些钱?

「把嘴巴张开。」惟明扶着他,在他耳边说着。

感觉,那是个强而有力的依靠,他的脚都快软了,幸好有惟明把他架着。

「嘴巴张开干嘛?」身体好热,开始头昏脑胀。很少生病的他,好象也要像惟明傍晚的样子,脆弱无助起来。

「乖,听我的话。」

惟明的声音好温柔,哄着他。然后,他把嘴张开,惟明修长的手指滑入了他口腔里。

接着,哇啦啦的一大声,他把两千块吐到了马桶里。

胃清空了的感觉是,松了口气,外加虚脱。

感情是要深到怎样的程度,对所爱的人,才能有这种体贴入微的举动?

他望着,惟明后续冲水,清洁浴室的举动;接受惟明,盛来让他漱口的白开水。惟明口中听不见一句怨言,脸上看不见一丝嫌恶;只是担忧地摸着他的额,喃喃念着……怎么会烧成这样……

然后,惟明把他扛到了床上。惟明的床上。

温度计的数字变成了三十九点二,惟明看着看着,紧张了起来,「怎样,还是很难过吗?我带你去医院挂急诊好不好?」

他摇了摇头,「睡一下就好了。」觉得很疲倦,他也不想再让惟明送他看医生,惟明自己的病才刚好转了些,是需要休息的。生病的人注意力会涣散,要是开着车子跑去撞电线杆,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我先拿退烧药让你吃。」惟明显得有些紧张兮兮的,立即跑到了客厅,拿起桌上的药包跑回来,开封了却又想到,「啊,你把东西都吐光了,我先煮点东西让你垫垫胃好不好?」

「我不想吃,会吐。」

「那喝牛奶好不好?」

「不要。」这种情况,除了白开水以外的食物,一律会让他的胃再度翻腾。

最后,他灌了一些水送药,热度持续,但惟明一直陪在他身边。

夜里额头烧得烫,他睡睡醒醒,难过极了。惟明就睡在他身边。惟明的体温比常人来得低,到最后,他把额头抵住惟明的胸膛,化了些热度。

惟明的手有些凉,搭在他的背上,电扇转动的声音嗡嗡嘈杂,和着惟明平稳的心跳声;他昏沉沉的脑袋有些混乱,明明痛苦得就像快蒙主恩召般,为什么,会有种安心的感觉。

「……小毕……」

惟明在叫他,但他太累了,不想回应。

然而,柔软的唇堵了上来。轻轻的,是像羽毛一般的吻。

……惟明,趁人家睡觉的时候偷袭,是不道德的行为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每次都趁着我睡就吻我,还以为没人知道……

但是,更不道德的,他原本紧闭的唇居然开启了。

这是很不道德很不道德的一件事,他的反应让惟明惊讶了一下,但下一那,他却成功地引人犯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