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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道(100)

作者: 钦点废柴 阅读记录

防火门进去的空间被墙壁分隔成布局未明的房间,她得引君入瓮,才好让AJ能趁机逃离。

甘砂调整呼吸,给自己默默倒数三二一,振开手中衬衫,使之如飞碟飞出。

枪声再起,障眼法生了效,衬衫破了一个窟窿,颓然落地。甘砂滚地翻出,直踹他下盘。蓝雪峰跃起到一旁,手/枪再端稳时,手腕有惊无险避过甘砂一脚,也刚好借势擒住她的脚踝。

甘砂另一足往他腹部踏去,蓝雪峰执枪之手无空招架,她占了便宜,顷刻之间一个后空翻便解开了他的禁锢。

甘砂戏谑冷笑,煞有介事转了转刚逃出束缚的脚踝,这动作无言挑衅了男人狂傲的自尊,堪比直接甩他一巴掌。

被女人占尽先机赢了一回合,蓝雪峰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自负地收起手/枪,蠢蠢欲动主动往甘砂身上攻击。

甘砂意不在打垮他,实际上一回用子弹喂他已是侥幸,何况这回有武器的是对方,她的目的只在调虎离山,至于结局孰胜孰败,她并不乐观。

空荡荡的房间里,黑影晃动,像光线模糊的皮影戏,影子时而汇聚一起,但面积变化可以忽略不计,时而分开,如一只猫在和一头巨熊搏斗。

甘砂身上挂了彩,万幸只是皮肉瘀伤,骨头完好。那边也吃了她几下,马马虎虎算平局。她已经把人带出挺远,此处估计已是楼层的中央,与下层打通,设置了一段旋转阶梯,她正处在楼梯口边缘。时不宜迟,她冲耳麦大喊:“小白,现在!”

突如其来的自言自语惊了蓝雪峰,但也旋即反应过来是通知援兵的意思,旷日持久的交战已让他满心不耐,女人话音刚落那刻,手/枪再度出山,朝甘砂开火。

空房间加重了回音,甘砂撑着栏杆往旋梯下翻,但侧腹剧痛,手臂发软支撑不住,整个人重重砸在阶梯上。

甘砂勉力撑起,摸了下麻木的地方,在很边缘的位置,像要割断她的腰似的,但也模模糊糊感觉出来,子弹只是擦过而已,没有击穿她。

她顾不上伤口,爬上楼梯口,在蓝雪峰从她掉落的地方探头时,一跃而起勾住他脖颈,将他整个人坠下,两人顾头不顾尾地滚下旋梯。

预期中的声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白俊飞启动了设备。甘砂踢开蓝雪峰,没命地往三楼楼梯方向跑,她要赶在对方之前回到四楼AJ呆的地方。

-

十楼上。

游征只觉脚踝下坠,余瑛从陡然断开的布圈落下,另一足点地稳住下盘,松脱的布带好巧不巧掉落在他后颈,她出其不意张牙舞爪前抓,布带锁住了游征的脖子,并拽着他磕地板去。不幸她气力不占上风,游征松开她脚踝,手掌卡进收紧的布带与脖子间勉强呼吸,眨眼间手中换成了一把枪,乌黑枪口悠悠抵着余瑛。

余瑛没有半分松懈的势头,反而威胁性收紧,游征牙关紧咬,一张俊脸憋成番茄。

“你没这个胆子,游征,”她将口中刀片转移到手上夹着,阴恻恻笑着,“你虽然思维缜密,但性格优柔寡断,相信我,你下不了手,你对女人尤其下不了手。”

霎那间,尖锐的警笛声划破工业园颓败的夜空,直刺耳膜的声响叫余瑛愣了下,耳边骤然砰的一声和警笛遥相呼应,余瑛直觉下盘剧痛,整个人踉跄后退,跌坐在地,布带不受控制松脱——

游征扣下了扳机,一枪打在她大腿上。

游征扯开布带,脖子已然被绞出一道红痕,但比起她汩汩涌血的伤口不足一提,指腹擦过火辣辣的地方,枪口行刑式朝着她。

“我没胆?”

声音比枪声森寒,目光更胜夜色阴暗。

如若枪声再起,下一颗子弹将没入她的心口,余瑛掐着伤口上端不断后挪,游征步步逼紧。

血迹拖了一路,她可能觉得无法逃出生天,或是太过痛苦,冷汗涔涔淌过她额角,余瑛只挪出一米左右就停歇。

她扬起下巴,脸上带着不屈服的惨然。

“一会条子来了,你和我都逃不了。”

她的任何诅咒都成了穷途末路的挣扎。

他轻描淡写,“同归于尽而已,你已经 ‘死’过一次,再来一次又如何?”

余瑛哈哈笑起来,掺杂了警笛的笑声怆然又怪异,她哀哀叹道:“我死了不要紧,可惜这次不能带孩子一起走了……”枪口颤了颤,余瑛仿若未觉,眼睛炯炯盯着他,“你为什么不问问孩子的事?是个男孩,刚学会走路,长得跟你挺像的呢。”

扳机上的手指,似要松开,又犹豫搭回去。

千钧一发这刻,余瑛拔出藏在链条包里的袖珍手/枪,朝游征开火。

游征躲开一颗,下一颗紧追而来,他也回击一枪,然而双方火力归于徒然,余瑛挣扎到了窗边,在游征看不清她如何操作时,整个人抓着绳索往下坠。他赶忙冲至窗边探头俯视,领口那只陌生的怀表也跟着跑出来,飞出又荡回时砸了下墙壁。

月光下余瑛已下降一层楼高度,他下意识瞄准,但余瑛隐然浮起一个诡谲的笑,夹紧绳索疾速下滑。

“你性格优柔寡断……”

余瑛身影融成模糊的黑色,越来越小,说过的话却一遍赛一遍狠戾地鞭笞他,嘲笑他的踟蹰。

降至快地面时,余瑛意外卡顿,再起步时往外带出另一团黑影,有个人被她顺手抓出来,跌落窗外!

余瑛继续下降,那人似乎掉了一下,堪堪被什么挂住衣服,摇摇晃晃像风中腊肉。

脑袋里碎片拼成图,游征很快反应过来,咒骂一句,抓着余瑛用过的绳索也滑了下去。

☆、第六十六章

AJ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爬上了窗台。

打斗的声响越来越远,在同伴没出现之前,身陷囹圄的他几乎放弃求生的念头。意识清醒时也想过,即便活下来,这具开始被腐蚀的躯体也是苟延残喘;意识模糊时,他竟也分辨不出来自饥饿还是药物的蚕食。

但好歹同伴来了,他要配合着逃脱,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

被那个头发怪异的巨人逮住时,他心中无限悔恨,觉得连一个女人也拉不住,由她牵着鼻子走,才会落得这般境地,对自己无能的自责也给他的意志雪上加霜。

他记得刚才甘砂扔出一个什么东西,找了一圈发现躺墙角那里,尘埃在月光的光柱里飞舞。手脚被缚的他好歹腰臀还能动,站起来费劲,他只能拼命挪动,像条笨拙的虫子往那边蠕动。单是这不足两米的距离,竟然像跑了两公里,AJ调好身体方向,僵硬的手终于摸到了东西。

是把打开的小刀,刀刃锋利,抓的方位不对,还给他指腹划破一道口子,鲜血冒出来。许是多日折磨让躯体变得迟钝麻木,AJ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待到两手沾上不少自己的血,扎带终于被刀刃磨断,自由的双手割起脚踝上的就快多了。等四肢可以自由活动,AJ兴奋地想蹦起来,但发现双腿并无想象中的自如,渐渐的他发现意识又开始变得迷糊。

第一日药下去后,AJ就深感恶心反胃,如蛆蚀骨,第二日仍是如此,第三日掺杂了点飘飘欲仙的快感。快感驱使他变成奴隶,开始乞求更多,那会的他已然不是一个人,而是贪婪的行尸走肉。

后来,他的意识就飘了,记忆出现断片,也许上一瞬自己还一个人坐着,下一瞬不知怎么周围忽然多了那么多人。

幻觉开始攫住他的神志,就如此刻,AJ没意识到自己哪里的力气和原因爬上窗台,迎着月光和夜风摇摇欲坠。

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在AJ眼前突兀刹车,AJ全然没意识,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仅仅是阻挡他视线的阴影。对方魔爪一伸,他失去平衡跌了出去。失重的感觉没能换来他的清醒,也许命不该绝,AJ只跌落了一小段距离,残留在外墙上的空调外机支架划破他的背部,也穿过衣服后背稳稳勾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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