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劫道(136)

作者: 钦点废柴 阅读记录

她心头没有可以接纳那个孩子的入口,她的大度是要在上面生生割开一个口子,把游征的这部分也塞进去。刚割开时献血淋漓,也许等时间久了,结了痂会钝化掉疼痛。

“你终于想起儿子也有我的一半?”怪声怪气的一句彻底将余瑛堵得哑口无言,游征开了水枪,仔细给他的mini冲泡沫,态度再明显不过:要再废话,喷水逐“客”。

“反正看样子你也不会心甘情愿满足他。”

余瑛反诘,“我本来把他藏得好好的,如果不是你居心叵测接近他——”

游征也跟她清算旧账,“或者你当初没带着他诈死,他不会缺爱到随随便便跟一个陌生人走。”

两人止步于唇枪舌战,甘砂也不搁那干巴巴杵着,收拾起提早打烊没来得及整理的洗车工具,可利用的武器一直留在近手处。

也不知水声和水雾太大,还是甘砂不小心走了会神,她再注意过去时,mini另一边只剩游征一人。

她诧异,“走了?”

游征隔着车顶望了她一眼,似乎觉得怪好笑的,“不然呢?手痒想打架?”

甘砂哼了声,没再接茬,游征反而问:“你怎么看?”

听上去挺没头没脑的一句,甘砂偏匹配对了主题,说:“你都决定了还回头问我?”

游征兀自点头,“看来你想的跟我一样。”

甘砂认真收拾了一会,忽觉挺没劲的,把一支美容刷扔进工具箱,“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

车身还原出红色的鲜艳和晶亮,游征关了水枪,把水管一起收回原处,“其实你我都一样,不止我们俩,还有小白、图图、老克,所有相关的人,只不过齐烨没把话挑明而已。一旦失败,全军覆没。”

苦心隐藏的死亡仍是露出苗头,气氛忽然凝重下来,甚于余瑛刚在的时候。

游征振臂一扬,一条深蓝的毛巾平直铺上了车头。他冲甘砂一挑下巴,仿佛刚才没说过什么深奥的话,一直在洗车,现在叫她帮忙。

甘砂拽住另一端,和他一起拉到车尾,一股股水渍被吸走大半。她松手任他抽走毛巾,游征准备去换第二条时,她忽然叫了他一声。

游征回头,一时眼神茫然。

彼此在近前时,两人几乎没唤过对方名字,顶多“哎”一下。甘砂这么一喊,像是某种重大发言的开场白,可一时又没下文,偌大的仓库落针可闻,气氛莫名变得压抑。

游征截住话头:“洗完车我们回家吃饭吧。”

他朝她淡淡一笑,眼神也是同样的温柔,甘砂还是从话里品咂出断头饭的意味。

-

清晨的公园是老年太极与晨跑者的乐园,甘砂也是其中一员。她坐在条凳上整理鞋带,另一端坐了一个中年人,劲瘦的身材套上宽松而精致的白色太极服,背后青山薄雾,尤其他在擦拭一把桃木剑,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

“三天后,晚上九点,地点待定。”甘砂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声音似乎被弯腰的姿势压得很低沉,“小白应该跟你说了。”

“嗯。”段华池简要应声。

鞋带一个花样反复系了许久,她仿佛一个完美主义者。

“还有吗?”

“到时你盯着游征的位置就好。”

“嗯。”桃木剑也从头到尾抹了许多遍,跟他心爱的手/枪一样,每个零件都要锃光瓦亮。

她在犹豫,他也在等待。

AJ坠楼那晚噩梦般在脑海中轮播,虽然从头到位只有轮廓模糊的影子,AJ是这样,那个只有背影的神秘人也是这样。

也许三年半过去,局势巨变,一切都成为了难寻踪迹的前尘往事?或是她心中仍抱着最后的侥幸……

“没有了。”甘砂噌地蹦起来,原地热身,一副随时开跑的架势。

段华池的手在桃木剑上僵了一瞬,跟冻住一般,没再追问,不记得第几次叮嘱:“注意安全。”

他先她一步走到广场空地上,就着晨曦舞剑,动作似轻柔无力,只是做个造型,但她知道,要卸去那股惯性的劲力比刚硬出拳还要困难。段华池这回没混入那些同龄人的队伍,一抹孤独又飘逸的白色,却透着遗世独立的傲然。

-

甘砂回到住处时,游征刚打着哈欠坐起来,脊梁骨自然弓着,一派叫不醒的慵懒。出来一个月,他头发长了点点,靠近甘砂睡的那边塌了一小块,跟多了个旋一样。

“懒猪。”甘砂边找衣服边笑话他。

“一个月你就让我懒这么一天吧。”游征揉着眼睛下床,两脚胡乱找拖鞋,那只电子脚镣也跟着小幅度晃了晃。

今天是他月度回监狱报到的日子,若不是这天,他都要忘记自己只是假释。

甘砂找好了衣服,问:“要我陪你去么?”

游征也找到了昨晚被甩得老远的拖鞋,“不用。”

游征抬眼瞅她,甘砂也默契接上视线。

微妙的沉默降临在他们之间。

一秒,

两秒,

三秒——

两人如遇火警,同时拔足往外跑。

甘砂领先一步,先进了浴室,但落后在门没关上,游征半个身卡了进来,两手挡住她的一夹。

她瞪他,“我先。”

“一人一半,我赶时间。”

甘砂松开手,“还是算你输。”

游征捞过自己那把牙刷,随手抛了个腾空翻,“明显平局。”

甘砂转身进了淋浴间,拉上毛玻璃推拉门。

不多时,毛玻璃上映出一个赤条条的轮廓,虽然模糊,但他知道她侧身对着他。游征侧倚着洗漱台,电动牙刷插/在嘴里嗡嗡嗡,淋浴间水声下来,嗡嗡声似乎也被淹没了。

甘砂应该是扶着玻璃弯腰抬了下脚,玻璃上映出五指修长的印子,臀部的曲线明显凸出。她要是脱丝袜,也该是这么个姿势。

游征骂了声“操”,顺势吐干净泡沫,过去拉开玻璃门。

甘砂循着声音回眸,侧着身,隐秘部位刚好都挡着,背影像一幅含蓄的人体油画,但每一道弧线又无比立体。

一瞬的平静过后,她忽然叵测一笑,花洒的水花跟着喷过来,遮掩了她的笑容。

“操了——”水是凉的,全洒在游征脑袋上,赤/裸的上身被浇个半湿,他两条胳膊挡着水花,过去抱住了她。

甘砂徒然又冷却他两下,“流氓,不是赶时间?”

只身一条裤衩兜不住他的蠢蠢欲动,游征揉着她的柔软,堵住她的揶揄。他刚刷完牙,那股残留的清香渡进她唇齿间,她尝到了短暂的甘甜。

“晚上再收拾你。”游征难耐地顶了两下,最终还是松开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甘砂一不做二不休又往他后背浇去,一手还戒备地横挡在胸前,但也是顾头不顾尾,毛茬茬的黑色给蜜色肌肤衬得一清二楚,“谁收拾谁呢。”

游征笑着替她拉上门,水声冲去了他的足音,等她洗完出来时,屋里已经没人了。

-

定期报到给游征一个光明正大见段华池的机会。

段华池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胸腔一声闷笑:“换了副皮囊。”

游征容貌衣着没大变化,但眼神变了,整个人透着一股难言的活力。像他出差回来快枯萎的绿萝,浇了一杯水,次日立马活过来,生气盎然。

“我当你是夸我了。”

段华池没否认,游征也不与他多废话,这报到后的会面来之不易,呆得久了也许会露出破绽,他简明扼要说了最近的动向。

段华池安静听着,除了微蹙的眉头,读不出其他表情。他听完,似乎下意识颔首。

游征冷不丁追问:“你已经知道了。”

“哦?”段华池饶有兴趣一挑眉,抱臂隔着桌子瞅他。两人之间煞有介事摆了一盘围棋,看起来就像借这里的一间小屋叙旧。

“你应该不止一个……”他隐去关键身份,“让我猜猜,是白子还是……”

上一篇:撩倒那个魔王 下一篇:波澜[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