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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道(18)

作者: 钦点废柴 阅读记录

游征又在双肩包里掏了掏,但明显瘪了许多,他扔过一个东西:“给。”

甘砂用没梳头那只手接住,是一个冰冷发硬的馒头,游征手里也拿了一个,正大口往嘴里送。

她诧异:“不是说没了吗?”

游征含糊:“说什么你都信。”

甘砂:“……”

他一拍双肩包,现在完全扁成一条薄枕头,说:“现在真没了,所以明天无论如何都得下山。”

甘砂饿坏了,不再与他计较,两人各自狼吞虎咽起来,水是用中午矿泉水瓶接的溪水,竟然尝到了清甜味。

游征差不多吃完,抽空说:“是不是很美味,不告诉你就怕你老惦念着,突然给你一个,就像天上掉馅饼了,心情美吧。”

甘砂觉得挺在理,由衷说:“多谢。”

游征愣怔了下,揶揄道:“要的。”

他咽下最后一口,拍拍手上碎屑,挪近了点朝甘砂伸过手,挺真诚地说:“游征。”

甘砂片刻才反应过来,在裤子上蹭了蹭,和他简单握手,短短一瞬还是感受到男人温暖的手温和有力的抓握。

“甘砂。”

游征收回手,回味着说:“名字倒是挺温柔的……”

甘砂纠正:“石字旁的砂。”

游征思索着:“砂糖的砂……”

甘砂面露意外,说:“我都没想到砂糖是这个砂。”

游征更惊奇,“难道从小到大没人告诉过你?”

甘砂自知再讨论下去要露陷,岔开话题道:“你认识今天的那女人吗?”

他摇头,在甘砂审视的目光里,举手对天发誓:“我真不晓得,跟昨天那白毛蓝辫子是一伙的吗?难道轮流上班?”

甘砂也一头雾水,“冲着你来还是冲我来都不清楚。”

话题很快陷入僵局,游征站起来说:“好了,先睡觉,我守上半夜。”甘砂疑惑的眼神一直没离开,他只好问:“干什么?”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游征说:“你要是想问我到底带了多少钱出来,你不好意思,得看你能耐——”

甘砂打断他:“你为什么要回来?”

换成游征发愣,没想到甘砂给他来直击心灵的一枪。

“回答我。”

游征耸耸肩,转身往附近灌木丛里去,吊儿郎当抛出一句话:“看你起码还像个人。”

*

游征从灌木丛回来时,甘砂已经侧身枕在双肩包上睡着了。安睡的她像猎豹敛起爪子,藏起一身攻击性,五官线条变得柔和,胸膛曲线随着呼吸起伏。游征终于意识到躺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女人。

他别开眼,喉结生硬地滚了滚。

*

甘砂感觉到小腿被攻击时,猛然睁眼,翻身滚到一边摆出防备的姿势。

却对上游征惊诧的眼神。

甘砂松懈,“是你啊……”

游征玩味地说:“不错啊,挺机警的。轮到你守了,快起来。我他妈困死了。”

说罢,他就着甘砂躺过的地方倒下,三秒鼾声响起。

甘砂洗了把脸清醒,怕自己睡过去,不敢坐下,围着游征转圈踱步。

*

天还没亮时,游征电量苟延残喘的手机响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诈尸式的崛起把甘砂下了一大跳。游征按掉手机,看来是个闹钟,然后像精神病人似的疯狂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天还没亮呢。”

“当然是趁天还没亮——”他把双肩包收拾好甩肩上,“偷袭啊!”

☆、第十一章

“起来干什么?”

守夜的问,堆积半夜的疲乏转化为火气,虎着脸朝人低吼。

男孩微微低头显得做小伏低,说:“尿尿。”

“拉尿还背着这破烂呢?”

男孩拉了拉肩上鱼枪的背绳,憨笑:“防身嘛。”

守夜的一挥手,“滚远点尿,别把老子膻晕了。”

男孩走出几步,守夜的回过神来,叫住他:“哎,你叫什么名字了?”

男孩下意识挺直脊背,发出两个清晰的音节。

守夜夸张地大声说:“什么‘皆’?臭小子说人话。”

“……那不重要。”

男孩摆了摆手,大步离开破庙的视听范围,拨开茅草寻找隐蔽的地方,留下守夜的那句“快点回来”飘荡在空气中无人应答。

月之清辉下,男孩在草稍微低矮的小土坡站定,掠过茅草的沙沙足声消失,一声猫头鹰的咕咕把周围空气也叫凉了。男孩边解手边吹口哨壮胆,不时东张西望,茅草幽深处影影重重,总像躲着什么东西。

最后过电似的身体颤抖,除了生理习惯,男孩觉得可能还有害怕的因素。

他赶紧拉上拉链,准备小跑回去。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拉链头卡住了,上不去,下不来,尴尬又着急地半路抛锚。

“卧槽!”男孩后退几步,离开那摊潮湿,低头不停捏着拉链头上下震,但拉链的布仍死死绞在缝隙里,越急越不得章法。

男孩低头肩膀耸动,两手都收在裤=裆处,从背后看,像极了进行某种隐秘的男性日常。

他后面不远处藏着的两人——

甘砂:“……”

游征:“……”

按理说,这一路上遇到的尴尬并不少了,尤其白日间误打误撞的旁听,应该见怪不怪才是。但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们之间仿佛冻了一堵冰墙。比两人意见相悖时火热的对峙更叫人难以适从。要不是为了锁定目标,他们早就移开视线,各自抬头欣赏月色了。

那个男孩忽然发出轻快的喟叹,直起腰肢,两手重新垂至身侧。

“现在!”游征发号施令,特意压低的声音跟蟒蛇吐信一样。

游征猛然从俯卧位腾跃而起,冲至男孩身后,男孩尚未反应过来,游征左手拍压他后脑,右手横插进他脖颈处猛击喉头。男孩身子一软,顿时昏厥过去,倒进游征怀里。

以游征的身手,放倒一个小毛孩绰绰有余。他甚至侧头,挑眉朝甘砂邀功。

甘砂冷笑回他一记眼色,两手执着用旧衣服打结而成的绳索捆男孩的手脚。

游征挑衅道:“怎么,还不服?”

甘砂依旧不与他废话,她已经缚紧男孩双脚,游征把人松开扔地上,掀个面让她绑手到背后。

游征只好没话找话,说:“你这结,打得还挺漂亮的。”

“嗯——”甘砂给绳子打最后一个结,“你还想我再给你绑一个吗?”

游征:“……”

彻底捆结实后,甘砂抬上半身,游征扛脚,两人合力把人搬回溪边的营地。

*

火堆已经冷却,天边露出鱼肚白,附着山林的黑影渐渐散去,草木显露出原有的青翠。

游征灌满一矿泉水瓶的水,冲着男孩的脸哗啦啦地倒下。

“嗯啊——!”地上的人痛呻=吟,噩梦未散的痛苦在脸上蔓延。

游征蹲到他身旁,轻轻拍打他的脸,“喂,醒醒!天上掉钱了!”

男孩倏然睁大眼,挣扎想起身,发现不但手脚被缚,嘴巴也塞了一块破布,一切努力如上岸之鱼化为徒然。他只好冲着游征唔唔啊啊,试图传达比鸟语简单的语言。

游征警告:“你不许乱叫,否则我再给你塞深点。”

男孩双眼瞠红,每点一下脑袋都像下锅的虾子垂死挣扎。

游征和甘砂对视一眼,看到后者蹙眉后,他抽开那块破衣服。

男孩干咳出来,从地上起来膝盖一软眼看要着地,精神先站起来了。他规规矩矩蹲在地上,仰头打量这对情侣装的男女,又麻溜低下头,哀嚎:“大哥!大嫂!你们可别杀我啊!我、我只是替人办事而已……”

游征:“……”

甘砂斥道:“你喊什么呢你?!”

男孩愣了一下,眼珠子滴溜溜转,也不知该定义为机灵还是狡猾,立马改口道:“姐!姐夫!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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