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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道(8)

作者: 钦点废柴 阅读记录

“姐!”图图迫不及待开口,注意甘砂脸上淤青后,音调高了几度,“你脸上怎么——”

甘砂立马做了嘘声手势,取了房卡掩门出来,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问:“没人跟踪你吧,箱子拿来了吗?”

图图摇摇头,递上手提箱,“是这个吧?”

甘砂点头,“时间不多,话就几句你听清楚。

图图收起想往门后面钻的好奇心,敛神静听。

“我离开一段时间,店里的事辛苦你,有什么事尽管自己拿决定,相信你自己。”甘砂稍微停顿让她消化,“不要主动联系我,有事我会联系你。如果实在必要,发短信,不要打电话。还有,有人问起我去哪里,你就说不知道。”

图图有点激动,“我本来就不知道啊。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

甘砂单手握着她的肩头,安慰的力量压下她的焦急,说:“你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就好了,相信我,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

图图咬唇,“但是——”

甘砂拍拍她肩头后收回手,“放心,我没作奸犯科,只不过是去处理一点麻烦。过不了多久就回去找你吃宵夜了。”

甘砂没再多说,挥手把三步一回首的图图哄走了。

提防性地打开门,长柄伞还别在那,毛玻璃门后也贴着一条规规矩矩的黑影。甘砂抽出雨伞放他出来。游征僵尸蹦地回到椅子上,左右四顾,“人呢?还就你一个?”

“嫌巴掌还没吃饱吗?”

“我怕你照顾我辛苦。”

“……”

甘砂越过他把提手箱甩沙发上,打开卡扣掀盖。

“操。”游征远远瞄着,发出捧场的惊呼。

弹夹,弹簧_刀,手铐,现金,衣服,鞋子,不一而足。还差一辆车就凑足逃亡装备。

车大概也是有的,游征思忖着,可能还会分他一个座位。

甘砂带着手铐和弹簧_刀过去,把他两手铐把手上,解开挑开原来捆绑手脚的丝袜与皮带。她提着衣服,躲到百百叶帘墙与卧室的死角里更换。她脱下裙子,胸贴护着两颗像要掉落的大水珠,形状姣好,只是贴了一晚上闷得难受,甘砂准备揭下换普通的,转眼的一瞬恍然。

镜子。

对面墙边安放的梳妆台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游征倚在玻璃门上,背对着她。

甘砂又恼又躁,匆匆换好衣服,白色背心,宽松的牛仔短袖好盖住她背后的枪,简约款牛仔裤和跑鞋,普通又方便的打扮。

游征听到脚步声转过来,眼睛亮了亮,甘砂正好把她昨晚的裙子和鞋丢进垃圾桶。此刻甘砂看起来随和而简单,像让人温暖和心安的女朋友。可当她一开口——

是游征的手机响了。

“阿尔法,看来你的朋友找不到你着急了。”甘砂念出来电显示,晃着手机像他走近,“那我们来看看这位的表现,能不能把小白比下去。”

甘砂没用枪,直接弹簧_刀搁他脖子上,照例警告别说话,才用免提接起。

“还没回来?”那边说,“浪到什么时候?”

甘砂已经不为所动,粗着嗓子说:“拿钱换人。”

沉默,又是不详的沉默。在甘砂以为又要历史重演时,这位“阿尔法”先生终于触及正题:“你是谁?”

☆、第六章

“阿尔法”问:“你是谁?”

甘砂没有回答,直接把手机话筒口凑近游征,下巴扬了一下,示意他说话。

游征犹豫着开口:“阿尔法——”

嘟——

甘砂掐断电话。

游征:“……”

她调出短信界面,收件人“阿尔法”,点开语音输入,盯着游征故意念给他听:“今天下午七点,明玉大饭店,不义之财全数奉还。迟到一分钟我割他一刀,少一分钱我剁他一根手指。”

酒店名字让游征蹙起眉头,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不会来的。”

甘砂修正错别字,信息发出后握着手机。

“没关系,我看你长得挺结实,血应该也挺多的,我们慢慢放。”

抢到钱后第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弹冠相庆,而且可以连续好几天,互相吹捧丰功伟绩。能知道他昨晚出去浪、并且关心行踪的,除了同伙还有谁?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落网,也离供出同伙不远。甘砂可不信他是独狼,不然她不会拿到掉包的旅行袋。

但也有可能对方闻风丧胆,卷款而逃。江湖义气如风雨飘摇的小船,大浪来时粉身碎骨。

她又补一句:“报警就等着收尸。”

游征浮起玩味的笑,“明玉大饭店,你还真挺懂享受。不过你最好谨慎点,看紧我,外面指不定已经开始通缉我,要是我死了或者落警方手里,你什么也得不到。”

“多谢建议。”甘砂把手机收进裤兜,“我会像昨晚一样谨慎,对你寸步不离。”

甘砂从手提箱取出另一件格子衬衫,戴上墨镜和棒球帽,拎着手提箱回到游征身旁,弹簧-刀割断手铐上的扎带,衬衫罩住手铐。她把弹簧-刀插-进小腿的刀夹里,想了想,顺便把提手箱塞游征手上。这样看起来像费劲提箱的跟班,勉强掩人耳目。

游征掂了掂沉重的箱子,说:“我不会跑的,要跑我早跑了,信不信。”

甘砂连白眼也吝啬,取下房卡开门,发现游征还站在门口。房间灯熄灭,褐色门框像相框一样,把他裱成一幅饱经风霜的人质图。

“干什么,走啊,还想看多几眼留念吗?”

游征说:“我比你更需要墨镜。”

甘砂顿了下,摘下墨镜递过去。

“你帮我戴上。”

甘砂不为所动。

“我手提着东西。”

甘砂只得说:“过来。”

游征说:“你过来,外面摄像头。”

短短的一步成了楚河汉界,两人各自死守领土。

甘砂说:“你昨晚怎么没这等觉悟?”

游征一本正经,“色令智昏。”

“……”

甘砂只得回去,游征微微低头,与她视线持平。冷不丁凑近的一张脸,立体而灵动的五官让这个人更真实。潜意识告诉她这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而不是无性别之分的一块鱼肉。

眼镜歪歪斜斜架他耳朵上,甘砂冷笑:“不用这么体贴,我不踮脚也可以打爆你脑袋。”

游征自己艰难扶正,“应该的。”

甘砂犹豫了下,脱下黑色棒球帽,扬手罩他脑袋上。

游征盯着甘砂后脑勺,莫名扯了一下嘴角。

楼下柜台。

“玻璃杯,两个。茶几,一个。柜门,一扇。木衣架,三个。”老板清点清洁工发回的查房反馈,怒气腾腾,“你们这是给我强拆啊!”

甘砂无波无澜地说:“按原价赔偿好了,老板您算一下。”

听到客人这么爽快,老板也压下怒火,开始狂摁计算器。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变长,甘砂眼皮也不停跳动,三人里最悠闲莫过于隔岸观火的游征。甘砂反应过来,低声问:“你带现金了吗?”

“没带。”

“没带你还出来——”甘砂生生咽下那个难以启齿的动词。

游征一脸无所谓,“我都靠脸赊账,行吗?”

“……”

甘砂用现金付清欠款,游征低声揶揄:“你以后最后别再来这里,老板肯定已经把你拉黑。”

甘砂搡他出门,回击道:“那把你住过的不错的推荐给我?——不过太多估计你也记不清了吧。”

游征说:“最舒服的当然还是我家。”

甘砂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

游征没有半点人质觉悟,还在和甘砂闲聊,“我们去哪?我肚子饿了。”

甘砂正欲斥骂,游征抢先道:“憋不住!”

“……”

甘砂有点讪讪,“先拿车。”

甘砂的车停在隔壁宾馆的后门,从宾馆穿堂而过,是一个与背后大楼共用的院子,车位紧张,每一辆都停得见缝插针,牙齿似的停靠成一个牙床型。甘砂径直往智齿那个角落走去,一辆黑色悍马如巨大的野兽蓄势待发,一排狩猎灯像黑瞳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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