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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道(98)

作者: 钦点废柴 阅读记录

“这样下去不行啊。”且不说最后胜负,单单体力的流失也是一个不妙的征兆,游征恍然悟通这拨人的目的,说不定是想用一个真图图当诱饵引他们上钩,缠着他们,消耗他们的气力,等到面对控制AJ那拨人时,也许他们会因精疲力竭而缴械投降。

“你抱住我。”甘砂早已发觉硬撑不行,抛下这句话当即往游征身上扑去,两臂挂上他的脖子,擦着他的胸膛双腿腾空而起,狠力踹飞逼近他身侧的一个喽啰。

游征顷刻会意,没有立即放她下地,而是以自己的脖颈为转轴,把着她的腰肢将她甩上他的腰背。甘砂默契地双手撑稳在他弯下的脊背上,双脚飞出又是放倒一个。

如此这般,甘砂双脚几乎没沾过地,或是挂在他身前,或是被夹在他腋下,她成了他手中灵活多变又极具攻击性的武器。一轮密集扫射过去,对方倒下的比爬起来的多。几圈下来后,整片基本瘫软。

之后游征有大片发呆的空闲时回想此刻,觉得怪有意思的,如果他们早年能一起长大,说不定能成为杂技界的一对金童玉女,如果以后他们能成家,保不齐在家里开打,家具几个月就得换一套新的。

游征把她放下,也不知出于习惯还是冲动,最后还紧了紧她的手。甘砂站稳后,游征马上从背包里掏出绳子,将地上的人挨个反剪双手绑起来,跟晾腊肉一样穿成一线,又齐齐用封口胶封上嘴巴。

甘砂也过去撕开图图嘴巴上的胶布,替她挑断手腕扎带。

图图两根手腕给勒出两道红痕,也顾不得喊疼,扑到她怀里颤抖起来。她身上有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杂糅了多种味道,衣服也邋遢了,简直像流浪街头的小乞丐。

“没事了……”甘砂拍拍她的背,酣斗过后的疲劳让她无法搜刮出更多的安慰。片刻倚靠后,图图稍微恢复了一点,甘砂迫不及待问:“AJ呢?”

“走了……带走了……”图图虚弱吐出几个字,险些叫他们听岔了。甘砂一再追问,几日高压的人质生活把图图逼到奔溃边缘,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臆想,加之长时间被蒙着眼,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说个大概。

末了,甘砂问出最担心的问题,“他们有没有给你注射什么东西?”

图图像看到极可怖之物,黑眸倏然睁大,牙关打着寒战摇头,“没、没有,但是AJ……我、看着他们打的,他们一直让我看着……”

甘砂抱紧她的脑袋,呜咽声还是漏了出来。

AJ还下落不明,游征把人绑好后没凑过去安慰,站着说:“你在这等小白他们,我上楼看看。”

甘砂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一句“小心点”来不及出口,人已经风一样消失在防火门外。

☆、第六十五章

游征逐层往上扫荡,一层空似一层,终于在九楼楼梯处迎来了转机,十楼的光线大剌剌渗透下来,他不再犹豫,拾级而上。

十楼前身大概是个办公区,地面铺着淡蓝色塑胶地板,光线从最靠近楼梯口的办公室漏出来。

游征到达门口,搬空的房间显得尤为宽阔,里头站着七八个人,唯一的女人鹤立鸡群。

背影是他熟悉的模样,纤瘦小巧,看似弱不禁风惹人怜。如今觉悟,他对她的了解恐怕仅仅停留在表象。

那些人在忙活,有个一米九左右的高个,白发平头,后脑勺飘着绺蓝卷发,似乎正给他身前的一个人扎系什么东西。

从判断清楚房间状况到被发觉也不过一瞬,有人喊了声“瑛姐”,手上的刀防备地护住女人,朝他怒目而视。

游征也立刻朝领口的迷你耳麦低声吐出两个字。

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先停手转身,跟印象中的追杀者对上了名号。

而女人背影一僵,先回了个侧脸,才慢慢扭过来。她一笑,那颗挑逗又肃然的痣也跟着动了下,跟着主人一块嘲讽他。

她妆容精致讲究,像CBD再寻常不过的白领,衣着也与颓败的房间格格不入,但周围人一副大气不敢喘的唯命是从样,又完美将她的领袖气势凸显出来。

夜风从她背后的窗户送进来,她耳朵前特意留着的两缕头发飘起来,恍如春风拂动的柳叶,细细柔柔。

她轻描淡写,好像昨日才见过他似的,“来了啊。”

蓝雪峰背后人影晃动,一张熟悉却走形的面孔冒了出来,侥幸而又虚弱,罕见的笑容之下,五官似乎也陌生起来。嘴巴张了张,吐不出一个音节。

余瑛往游征肩膀后掠了一眼,故作讶然,“单枪匹马?你的同伴呢?”

“收拾你,我一个足够。”

声音掷地有声,如子弹无情迸发。游征踏进门框里,余瑛手下也抽出刀棍,谨慎护在她身前,形成一道人肉城墙。

余瑛嘲讽而笑,“一年多不见,口气倒是硬了许多。”

蓝雪峰早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热切盯着她侧脸,盼她一声令下,即可便拔枪出击。可余瑛眼中似除了游征再无他人,眼光也不给他留一角,她直接抬了下手,冷冰冰发令:“你们都先下去,如果没有其他人不用上来,别忘了带上那个可爱的小男孩。”

“瑛姐……”蓝雪峰警惕瞪了瞪游征,防备地压低声,“我怕他有诈……”

“不用,”余瑛笑眼仍是冲着对面那位,故意让他听清似的,用寻常声量道,“我比你更了解他,他舍不得伤我。”

她以自满挑战他的底线,赤/裸的挑衅引爆他压抑许久的愤懑,那只垂在身侧的拳头关节泛白,身形似因怒火而微微战栗。

蓝雪峰交替望着两人,踟蹰递出自己的手/枪,那边只是睨了眼,没有接。

“你太小瞧我了。”

大高个十分坚持,“保险起见。”

余瑛仍是的未伸手,“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留着收拾他。”

手/枪在半空僵了片刻,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其他人,跟我走。”

人群稍稍散开,背后玄机露出来。窗户两边的承重柱上各打着两颗岩钉,两条绳索延伸到窗外。第一个人下/身套着同色安全带——游征注意力集中在余瑛身上,刚才疏忽了——那人利索地在绳上套上8字减速环,再与安全带上的挂钩相接,试验稳固后爬出窗外索降而下。

人数很快一个一个减少,那些人不知降到哪一层,反偷袭他的同伴。

AJ早已被缚手缚脚,此刻被蓝雪峰绑在后背如一条人形粽子,巨大而累赘,蓝雪峰连接妥当,忧虑留下一句“瑛姐小心”,也绝尘而去。

夜风灌满愈发空旷的房间,游征的白色衬衫衣摆贴着腰腹往后扬,刘海也被吹起,剑眉星目俊气而醒目,黑眸炯炯盯视她,眼底有火苗燃烧。

游征以前从未想象过这个玲珑的女人会武,短暂相处那一年,只知道她喜欢瑜伽这种普通的运动。虽然没见过现场,那会养胎时游征到过她的瑜伽馆,看不出异常。

即便后来设想重逢的针锋相对,安在余瑛身上的反应也当是毫不犹豫举枪,而非如今心慈手软要跟他一较高下。

“开打之前,我能问个问题么?”余瑛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架势,仿佛游征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甲。

他以沉默代替首肯,太过简单的应答总像寻常闲谈,是仇人相见不应当存在的。

她说:“那场车祸和爆炸可以毁灭许多关键证据,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我自认我 ‘死’得挺天衣无缝的呢。”

“牙齿,”简单的两个字换来那头的困惑,游征平静叙述,当初大费工夫去接受的事实似乎已经钝化成老茧,厚厚的一层磨不掉,但已经不痛不痒了,“你怀孕的时候左下智齿发炎,又不敢去拔掉。现场的那个人刚好缺了这一颗。”

“……大意了。”尴尬一闪而过,这种露怯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显得尤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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