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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阑珊(16)+番外

作者: 依普 阅读记录

林蓦阑已经吃饱喝足,她摊着手心举到江原鼻子前面,“谢谢你的款待,我已经吃好了。那你是不是应该把欠款拿给我了呢?”

江原明显已经乱了手脚,他拉开收银台取出一沓百元大钞,但手一滑一退步钱又撒了满地。有的人啊,还真是甭管表面装得多么气场万千,但如果真搁在夏树森身上……

夏树森?怎么会想到夏树森!

老太太看到儿子走进自己家门的那一瞬间确实是惊大过了喜,这刮的是什么风,夏树森最近回家的频率指数确实不断走高。

她嘲弄地绕着儿子看一圈,“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今儿我可没准备你晚饭。”

夏树森轻轻用手臂夹住母亲的脖子,“顺路就来看你一眼,我可约了人,不稀罕跟你这老人家吃顿饭。”

老太太翻翻眼皮子,“薛桐雪吧?如果她现在就坐你车上何不把她叫进来,饭我叫人现做,不吃的话我跟她打个招呼也行。她跟我儿子这么有渊源,我也得尽点礼数。”

那怎么行?瞧老太太这语气,还不两三下把那姑娘弄得梨花带雨。

要搁以前她也就是旁敲侧击几句,老徐说过成不了气候她又何必瞎操心!但现在可是公司那大案子进行的关键时期,该争取的力量还没有完全争取到,争取到的力量也还有待巩固的需要,岔子可万万出不得,特别是信任问题、作风问题。

老太太戳戳夏树森的肩头,“怎么样?丑媳妇也迟早得见公婆。”

夏树森心里明白得跟镜子似的,他反唇相讥,“您什么时候把她列到媳妇行列了?”

老太太一笑,“是,我儿子都没认真我又何必紧张!不过,你知道现在什么对你最重要,无关痛痒的麻烦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当然。”夏树森往屋内扫视一遍,“林助理这忙帮得怎么样?”

“极好。若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愿意接她过来照顾我帮助我给我作个伴儿。”

“你想得美。”夏树森说着就往外走,又补一句,“瞿郴的话我倒是可以好好考虑免费送给你。”

老太太想开口但还是自己打住了,她想让儿子给林蓦阑带一份礼物回去,一条好当年的卡地亚手链。在自己的抽屉里默默放着还不如给这些东西找新的用场,她看林蓦阑就正合适。

但让儿子这么拿着出去岂不是让车上的薛桐雪难堪。那也是个可怜姑娘,但谁让她奋不顾身加入游戏,要有所得,抛头颅洒热血也就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夏树森上了车。

“替我给伯母问好了吗?”薛桐雪立刻问。

“当然。老太太也让你拼命工作之余别忘了照顾身体。”

薛桐雪的高兴溢于言表。

在那家二手衣物的商店内,林蓦阑总算“放过”了江原,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就着花生喝着啤酒,有一搭没一搭上天入地得乱侃。林蓦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这话没人答得出,她在不同的人面前展现自己不同的面目,给自己重重包装,尽管本质都是一样。

末了,江原给她提供了几个服装生产厂商的联系电话。

“是不是只要报出江老板的大名还能打个折扣?”蓦阑开着玩笑。

不想却得到认真回答:“前两个应该可以,最后一个估计悬,你最好对我这人绝口不提。”

小店员微眯着眼睛,嘬一口酒,“抢人女友这事儿也就他能干出来。”

林蓦阑差点喷出来,简直是笑歪在沙发上。

“第一,我对那姑娘没半点心思;第二,人姑娘看上我了,想弃暗投明怎么着了?”

正笑得起劲,瞿郴突然来了电话,明儿得跟他出一趟短差。

☆、第十五章

早上七点林蓦阑已经抱着公文包站在自己家楼下,她打着哈欠看着瞿郴那辆越开越近的车。车窗摇下,瞿大婶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迟到可不是您风格!”林蓦阑扣上安全带,从包里拿出个面包递给瞿郴。

瞿郴倒好,连根手指头都没有离开过方向盘,侧过头张着嘴巴说着“啊”。

林蓦阑跟看见脏东西一般地撇撇嘴,直直把面包扔到了他身上,“大早上的,别,恶心。”

瞿郴一脸扭曲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惹得保安在后面扯着嗓门骂。

一大早的城市也跟刚睡醒了的人们一样,惺忪迷糊,一股清澈前的混沌。蓦阑将车窗开一半,半截手指伸到外面,跟着电台轻哼,梅姑的歌曲。

瞿郴不时看看自己的乘客,心想真是神奇,这俩人才认识多久,不至于知根知底倒基本可以达到掏心掏肺无所顾忌的份上了。

他打一个响指,像是把林蓦阑从另一个世界拉回来。

“昨天电邮给你的资料有没有看?”

“嗯,当然。”林蓦阑将车窗关好,回头嫣然一笑,“这可是夏总下得命令,我当然严格落实贯彻哪能有一丝一毫懈怠偷懒。”

瞿郴摇头,“林助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样表忠心时脸上声音上意识形态上都刻了四个字儿。”

“前赴后继?”

“错。你大爷的。”

林蓦阑在副驾上笑得前仰后合,这么久以来,似乎只有跟瞿大神在一起时才回归到真正的自己上来,不是某人的助理,不是某人的妹妹,不是因为救过母亲而不再合适的儿媳妇儿。

想到这里她感恩地抓起一旁的面包,撕下一片塞到瞿郴口中,继而言归正传。

“昨天的邮件很清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跟你确认一下。”

“很好。”瞿郴一副快被噎死的表情。

“科技大学今天要举行的软件设计比赛你作为评审之一参加整个发表会、为优胜者颁奖,发表感言,而我除了协助你做一些接洽工作和跟参赛者交流外就负责吃饭卖笑?”

瞿郴听着手一抖,毫无征兆地在大马路上开了一个“之”字。

真是想死。这个林蓦阑,在夏树森那里憋的气怎么非得撒到自己身上。

蓦阑接着发问:“我明白公司想借这个机会吸引更多优秀的学生毕业后加入进来,但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我们要这么早过去,现在参赛者要么刚结束通宵,要么还没有起床。我真看不出来有什么必要。”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瞿郴卖了个关子,而蓦阑也住嘴不再问。电台换了一首歌。

“如果庆幸我值得拥有,请感谢我没放弃过,如果心想我坚强温柔,请感谢那珍贵伤口……”

情歌就是这样,写得再矫情,也能戳中尘世中的若干故事若干人。人生或者就是一场犯贱自贱的游戏,等到盖棺的那一天后人老友细数往事,才发现原来一切不过是泡影。没有人赢过。

不多久就驶入了科技大学校门,车停在湖边,而瞿郴连安全带都不解,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林蓦阑不解,“您这大早上的是带我来赏景的?”

“嘘——”瞿郴按下车窗,示意林蓦阑仔细听。

湖对面一个老头用一级甲等普通话在朗诵□□的《沁园春·雪》,手上还配着不知道哪位大家的像是太极或者八卦掌的动作。

林蓦阑开门下车,绕着湖往老头的方向走。湖边还有些在背着英文课文的同学,还有些背着考研政治题的学霸。

瞿郴很快跟上她,“林蓦阑,待会儿那老头要是上下不客气地打量你你可千万别介意。”

林蓦阑步子迈了一半又缩回来,“他是变态?”

“不,比变态更可怕,他是我爸。”

林蓦阑不自觉往车旁退。

瞿郴拖住她,“我爸在这儿任教,常年住在学校不搭理我,这不是难得过来一次顺道看看他吗?他挺乐呵一老头儿,不会吃了你。”

林蓦阑最终还是与瞿郴并肩站到了伯父面前,老教授手上动作不停,但眼睛可是勤快地对蓦阑扫了好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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