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阑珊(24)+番外
“这种情场游戏你第一次玩?规则你不是不晓得。”
薛桐雪转了语气,“林助理,你有爱过吗?”
林蓦阑一愣,“当然。”
“是吗?我以为如果你真的爱过一个人,就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就会帮我。”
“要怎么帮你呢?就算我神通广大让夏树森娶了你,你以为他就会专心爱你?你不过是换了个身份,其他的,什么都没变。下一次你会以夏太太的身份再次站在这个浴缸中,手里挥着刀片,说‘你既然娶了我,为什么不好好待我’。”
瞿郴和夏树森一直在门口听着,瞿郴紧张却也不免偷笑,而夏树森心里五味杂陈。
“我顾不了那么多。”薛桐雪还在坚持。
林蓦阑悄悄往前半步,“薛小姐,从女性角度夏树森真的不是一个好对象。”
瞿郴几乎要笑出声。夏树森手插在裤袋中握紧。
“可是我爱他。”
“薛小姐,人生那么长,我们总得爱几个混蛋。很公平。”
“你什么都不懂!”
林蓦阑故意叹口气,“夏树森这么多年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你脚下踩的地方也有其他人挥着武器威逼利诱过,手段不会比你温和。当时的现任变成了前任、前前任,我敢说夏树森连名字都几乎叫不出。如果你要自毁前程赌一把我不反对。说到底你们俩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树森最近分明见我的次数多了,那说明他心里有我。既然如此我凭什么不争取一下。”
“我想你已经用一晚上的时间争取过了,结果呢?结果他不过是把自己的助理叫了来!”
“我也是一件公事,对吗?”薛桐雪颓然。
“薛小姐,爱情从来都不是对等的。其实大部分时候所谓为爱受苦不过是自作自受。当初你为什么选夏树森?你冲着他的年轻、帅气、多金就不可能没想到自己不会是唯一一个。你们的相处模式是怎样其实你一早就有了准备。”
“是。我很可笑对不对。”薛桐雪终于扔了刀片。
“不,爱情是会让人贪心的。”
“对我是爱情,对夏树森却是游戏。”
“那也得怪自己加入游戏,既然是游戏,那么既有输赢又有规则。”
林蓦阑上前扶薛桐雪出来。
“林蓦阑,你比我看得开。”
“是吗?”林蓦阑摇头,“我们总得遇到一个让我们想不开的人,后来想开了,也就轻松很多。”
瞿郴打电话让薛桐雪的助理来接她,林蓦阑帮着收拾好浴室才走到客厅。夏树森躺在沙发上,不讲话,空气中全是尴尬。
薛桐雪被助理接走,瞿郴在客厅里踱来踱去。他想说什么不难猜,肯定是想将夏树森大骂一顿,但又料想到肯定会被对方狡黠地反唇相讥。也罢,这些年,屡教不改的夏树森怎么听得进去他这个老友的说教。
他看一眼打着哈欠的林蓦阑,“我跟林蓦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怎么整理好这段孽缘,以免后续麻烦不断。下次大半夜的你再求救,我不保证一定搭理你。”
夏树森坐起来,伸一个懒腰,“别,我担心薛桐雪半路再杀回来。拜托你俩。”
林蓦阑太想赶紧回家睡觉,“不会的,她对夏总您应该失望透顶不会回头了。”
“你敢保证?”
这要她林蓦阑怎么保证!
于是他们俩被夏树森拖住,瞿郴也已经困得眼泪掉下来。
他去冰箱找吃的,但冰箱跟刚被洗劫了似的干净。
“老太太最近没有过来?”瞿郴问。
“过来也不给补给吃的了,她大概也烦了每次得清走一堆变质食物。”
看样子短时间内没有脱身的可能性,林蓦阑找个地方坐下。
没过多久三个人已经东歪西倒地在客厅沙发睡着,一片诡异的祥和。三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等到再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半,林蓦阑和瞿郴被夏树森翻滚下沙发的声音吵醒,紧接着是一句脏话。
林蓦阑跟被扇了两巴掌似的顿时清醒,她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丝毫不敢动弹。好不容易等她做好心理准备偏了偏头,却看到夏树森那张突然凑近的脸。
“林助理,该去买早饭了。”
她赶紧起身,从瞿郴那里抢过车钥匙几乎夺门而出。
高档小区的坏处是门口没有豆浆油条葱油饼,想要吃点亲民的中式早餐得经过十分钟的车程。
夏树森抱着手还站在门前,他不自觉地微笑,心想自己的助理怎么这么可爱。分明应该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只要一刚睡醒就容易失了水准。
瞿郴已经洗漱好,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夏树森跟他身形也差不太多,因此随手从衣柜里挑一件套上也不别扭。
“你今天得跟薛桐雪见一面吧?”他问老友。
“为什么?我以为都已经结束就没有回头的必要了。”
“昨天那是林蓦阑帮你跟她结束了,你身为当事人之一总得自己去整理整理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不必,我可不想被砍几刀。”
“夏树森,那几个老股东可对你的个人作风一直颇有微词,平时看着你确实有能力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薛桐雪一时兴起搞点什么事儿出来,你永远都别想让他们在奇计收购案上点头。”
夏树森沉默了。上次跟林蓦阑说过的事儿,不知她有没有去提醒万郁豪。
林蓦阑买回了包子豆浆,也买了面包牛奶。自己一冲动就出了门,完全忘记先问问另外两个男人的具体需求。
她将食物放好。
夏树森家里多的是新牙刷新毛巾,她洗漱好,准备开口跟瞿郴借车好让她开回家换衣洗漱。
“林蓦阑。”夏树森叫她。
她赶紧小跑到餐桌前,“夏总。”
“咖啡呢?我记得你曾经帮我买过一次早餐吧,记性这么不好?”
林蓦阑拍拍头,该死。不过回头看到角落里簇新的咖啡机,便硬着头皮问:“夏总,如果有咖啡豆的话我可以帮您做。反正我也买了纯牛奶,可以用来打泡,正好。”
瞿郴好奇,“这你也会?”
“大学时参加了社团,懂点皮毛。”岂止懂点皮毛,林蓦阑当年可是考取了咖啡师的资格证,因为当年可是跟万郁豪共同构想了一个可以开店的三十年后。她心中愣一下,有的往事可以随风,而有的,却像刀,搁得生了锈,杀伤力有增无减。
夏树森扬扬手,算是许可,“书房柜子里有咖啡豆。”
林蓦阑简单清洗了机器,然后取来咖啡豆迅速动工,夏树森家里没有方糖,只好拿刚才豆浆配的白砂糖应急。
她很快将咖啡端到两个男人面前,杯面是一片枫叶的形状。砂糖放在一旁。
“只能暂时加这个了,不伦不类的。”她不自然地搓着手,心里想着夏树森求求你现在点头让我回去换衣服。
夏树森没应她,自顾自将砂糖都倒进了自己杯中。随后又像是不经意地开口,“早餐只有两份,咖啡只做两杯,你是有多想走?”
“夏总别误会,我总得回去洗澡换衣服。”
夏树森差点自己呛到自己,他这是在做什么?少男的敏感还是中年男子的自作多情!
他板起脸,“要走就现在走,千万别迟到。”
☆、第二十二章
林蓦阑还哪里敢啰嗦,即可起身告别。
瞿郴叹一口气,“你这烂脾气是要到几时才肯改。要不是蓦阑妹妹薛桐雪不一定可以这么爽快。知恩图报这种中华传统美德你是都丢到国外了吧?”
“我付了她薪水!”
瞿郴忍不住啐一口,“资本家。”说罢发现糖已经全数让夏树森倒进了自己杯中,气得拍案而起。
今天好难得,夏树森竟然自己开车去上班,口中说着“不想坐瞿郴那辆破车”,心中实则是另有打算。
等两个男人抵达公司时,林蓦阑已经在收拾文件准备去楼下跟供应商开会了。她看夏树森过来,把今天的日程和相关工作进程跟老板做了汇报,便急匆匆过去搭乘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