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阑珊(88)+番外
“我骗你的。”江原直接承认。
“干嘛骗我?”
“既然房子有人维护,那你只要住了,被夏树森发现就只是时间问题。你们见面了?”
“嗯。工作上的事。”
“蓦阑,你们不如好好谈谈。”
“再说吧。”林蓦阑叹口气。
“我才是那个不该跟你联系的人,但夏树森不是。我对你亏欠,你该恨我至死,但夏树森不是。”江原说着苦笑出声,这种话怎么能由他说出口。
林蓦阑下楼买吃的,刚走出楼梯口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冲她飞奔而来。她定睛看看,怎么会是飞机上的恒恒。
恒恒挥舞着眼罩,“木头阿姨。”
林蓦阑还没来得及反应,看到了在后面小跑跟上的夏树森。
“这是你儿子?”她发问。
夏树森脸色一黑,“我有没有儿子你不知道?”
“那怎么……”
“瞿郴的儿子。”
“啊?这也太巧了。”林蓦阑不禁感慨。
恒恒把眼罩举得老高,“木头阿姨,恒恒不是坏孩子,是下飞机的时候忘记了。”
林蓦阑蹲到恒恒跟前,轻轻抱住他,“我知道我知道,没关系的。”
“木头阿姨,恒恒想请你吃饭。”
“嗯?”
“恒恒有钱,请得起。”
“赶紧上车吧,别饿着孩子。”夏树森在一旁补充,这种情况,林蓦阑自是拒绝不得。
他们去吃了肯德基,而后把恒恒送回了家。
“我们谈谈?”车又停回林蓦阑家楼下,夏树森终于开了口。
“我已经跟张姐说让她之后不用来了。”
“你不打算去见见老太太?”
“等我们办好离婚手续,我再去看她。”
“林蓦阑,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不可?”
林蓦阑低下头,为什么,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幸福。
夏树森再问一遍:“你是多看不上我,非离婚不可?”
“夏总,我们本不是正常的嫁娶,现在时过境迁,交易该终止了。经济上的赔偿我们可以谈,但我确实也资金有限。”
“林蓦阑,你是不是从没有爱过我?”
“你是金主,我当然爱过你。”林蓦阑避重就轻。
“那戒指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戴着?”
“当时我又胖又肿,戒指像嵌在肉里取不下来,再后来就懒得摘了。对了夏总,您可能忘了,这枚戒指是我自己买的。”
☆、第六十七章
第二天瞿郴见夏树森一点就着的样子瞬间猜到跟林蓦阑有关系。昨天儿子回家他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但好奇害死猫,就算要被炮轰,他也要亲自来问问。
“蓦阑妹妹怎么气的你?”瞿郴也真够直接的。
“她要离婚。”
“离婚?她有人了?”瞿郴问出这话差点咬舌自尽。
“不像是有人,就是不想要我了吧。”夏树森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林蓦阑刚刚消失的那段时间,他戒烟戒酒戒应酬,以为他把所有的坏习惯臭毛病都改掉,林蓦阑就会回来了。后来等到心死,又变本加厉,把胃搞出了问题。
“要不要我去见见她?”
“算了。”
虽然夏树森说不用,但瞿郴还是单独约了林蓦阑,约在滨江路的馄饨店里。
“你还真是睚眦必报。”林蓦阑摇着头,“好歹也是多年未见,就请我吃碗馄饨?”
“你是不知道养一个孩子多费钱!”瞿郴开着玩笑,“我儿子在飞机上烦你了吧?”
“没有,他挺可爱的。你们怎么知道眼罩是我的?”
“夏树森手机屏幕上是你的照片,恒恒看到就认出来了。”
“他放我照片做什么。”林蓦阑想哭。
瞿郴正色,“你当真想离婚?”
“是。”
“非离不可?”瞿郴追问。
“夏树森这几年在跟谁交往?”
这话问得瞿郴直摇头,“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你说实话,我又不准备分财产的,你的话不会造成任何后果。”
“你要是个男的我已经给了你一拳。”
“真不说?不说就算了。”林蓦阑低头吃起馄饨来。
瞿郴在对面气得发疯,一口都吃不下去。
后来他俩有的没的又聊了好一阵,就在这间小小馄饨店竟然也能坐两个小时。
瞿郴说要送她回去,林蓦阑想自己走走。可低头走着走着,竟走到了滨江路那套公寓的小区大门口。她愣一刻神,赶紧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一路都把头埋在膝盖上,出租车司机连连从后视镜看过来,生怕这乘客要出什么问题。
她跌跌撞撞上了楼,本以为总算可以关上门大哭一场,却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钥匙。除了找开锁公司,她连个求助的对象都没有。
她实在站不住了,就一屁股坐在门口。她从包里掏出烟,却找不到打火机。
这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林蓦阑大哭,最后几乎伏在地上哭,却不怎么发出声音那种。
开锁的师傅到了之后吓得不敢开口,先是轻轻咳了几声,以作试探。
“咳咳,嗯,咳咳,女士,是您打的电话吧?”
林蓦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女士您好,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我没有身份证。”林蓦阑擦擦脸,试着慢慢站起来。
“女士,按照我们公司和派出所的规定和要求,必须出示相关证件我们才能开锁。”开锁师傅还挺耐心。
“我没有身份证,护照可以吗?”
“我得问问公司,护照估计也行。”
开锁师傅拨电话回公司,林蓦阑突然想起护照也并不在她身上。
她打断师傅,“不好意思,护照也在屋子里。可以先开锁再给您补证件吗?”
“要不这样,您敲敲对面这家的门,只要能证明您就是业主,证件之后补就是了。”
林蓦阑又擦了擦脸,敲开了对面的门。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之前的房主也不知是把房子卖了还是租了出去。
“您好,我是对面这家的,我忘了带钥匙,您看能不能帮忙跟开锁公司证明一下?”林蓦阑说得诚恳。
可对面的女住户看一眼自己的丈夫,又看一眼林蓦阑,“我们家对面不是没人住吗?”
“是这样,我出国了几年,前几天才回来。以前的房主姓谭,对不对?”
“那这个证我们可不敢作,我是从来没见过对面这家有什么人。”女住户说完就把丈夫拉进去,砰一声关了门。
开锁师傅皱眉,“要不您再找其他住户问问?守门的大爷认识你吗?要是又没有证件又没有证人,这门我开不了。”
最后没有人能帮林蓦阑作证,这是个老小区,很多老住户已经搬走,现住的大都是些租户了。
实在没有办法,林蓦阑握握拳,“要不您先回公司,我去拿证件,拿到之后我再联系您。”
“远吗?要多长时间?”
“远倒不远,只是我不确定能不能拿到。”
开锁师傅看看表,“这样,我开车送你去取,要是取到了我们就回来开锁,要是取不到我就直接走了。”
“也行,麻烦了。”
林蓦阑让开锁师傅在滨江公寓大门口等着,他只求夏树森搬了家,但没有改防盗门密码,也没有拿走她的证件。
她忍不住笑自己,难怪今天莫名其妙要走到这里,早知如此不如当时就上一趟楼去。
她总算上了楼,输入密码,竟开门成功。她轻轻推开门,踏进一步。
客厅没有亮灯,但屋子里有隐隐的水声。
林蓦阑下意识要转身离开,但她没有任何证件,连酒店都住不了。
她定定神,往卧室走去。
脱下的衬衫和西裤搭在床尾的凳子上,林蓦阑拍拍头,赶紧开始翻床头的各个抽屉。但抽屉翻遍都没有。
她打开衣柜,对,还有保险柜。她输入指纹,也能成功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