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追妻记(44)
陆容已经开口问那男子：“大哥，你们是哪儿的人，这是要去哪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大哥叹了口气，还未说话，眼泪就已经流出，他用手摸了摸眼角，“小兄弟，我们这一帮人，大多是河北承德的农民牧民，世代以放牧耕田为生，日子也还能过得去。可谁知，几年前，有几户富贵人家派人前来圈地筑别院、修马场，只是象征性的给了每家每户几两银子的安家费，硬是把我们从世代居住的地方赶来出。我们气不过，便找那些人理论，结果他们硬气得很，直接让家奴们把我们几个前去理论的人打了出来，让我们赶紧滚出承德。我们扬言要告他们，他们说上头有的是人不怕我们告，后来我们告到县衙门，县衙门不管，去了省城，省城也不管。我们实在没办法，就这么无家可归，变成了流民，一路乞讨流落到了此处。将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其他的流民也都抹着眼泪叹息着。
“真是欺人太甚。”萧山栀想不到这里离京城这么近，竟有人胆敢在皇帝眼底下作恶，而官官相护又到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
陆容沉默了片刻，“我刚才已经让人去前面找地方安置大家，这件事背后涉及的人恐怕是身份极高的人，事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不过请大家相信我，我会替大家讨一个公道的。大家如果有想去的地方也可以和我说，我会安排的。”
“小兄弟，我代表大伙谢谢你了。没了土地，我们去哪也无法生活。”流民大哥感激又迷茫地说。“是啊，是啊。”其他流民附合着齐声说。
“大家要是愿意的话，去东北如何，东北一战刚刚结束，现如今那里成了汉蒙两族共同生活的和谐之地，朝廷对去那里开荒种田的百姓，免费提供土地让其耕种三年，并且这三年免除赋税。我在那边有认识的人，如果你们愿意去，我会提前跟他打招呼，让他安置你们。要是这件事情解决了，你们想要回来，我也会让人把你们接回来的。”陆容怕这件事揭发后，流民们会有危险，便想让他们去东北，那里军民同居，并不是一般势力可以随意插手的。
“自是乐意。”一听有免费的土地可以耕种，流民们脸上凄苦的愁容一扫而去，发自内心地笑起来，立马答应，朝着陆容下跪拜谢，陆容和萧山栀手忙脚乱地扶他们起来。
萧山栀看着陆容坚毅的侧脸，心想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再也不是那个只会插科打诨的陆小六了。
初五租了前面村落的三家空闲的院子，花钱雇了老乡拉着驴车过来接他们。小院鲜有人住，屋内落了不少灰尘蛛网，这些流民倒也勤快，三下五除二就把三个小院都扫到的干干净净，把最好最大的那两间留给了他们三人。这些人把老乡们给的新鲜蔬菜做成了两大桌可口的饭菜，换上了从老乡那里买来的衣服，梳洗干净，各个脸上洋溢喜悦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再也不见之前的脏乱颓废。
陆容他们三个对饭菜赞不绝口，吃到十分饱才停下筷子。
陆容给留在王府的侍卫初六写了封信，让他领一小队人马带着衣物粮食过来，之后再保护这些流民前去东北，也给驻守东北的周副将也去了信，说明情况，请他帮忙安置这些人。
萧山栀给其中几个生病的小孩和老人看了病，亲自给他们煎药，照顾他们。这些流民很久都没有这么安稳的生活过了，自是对陆容和萧山栀感恩戴德。
三天后，初六就到了，和下属一起护送这些流民去了边疆。临分别前，这些人一起跪下，给陆容和萧山栀他们重重磕了三个头，陆容和萧山栀吓了一跳，赶紧把他们拉起来，他们却坚持把这三个头磕完，“公子和仙师及诸位大人的大恩没齿难忘。还请你们多保重。”那位领头大哥动情地说道。
“大哥，你们暂且在东北安置，到时候我会让你们重返家园的。”陆容也有些激动，“大家一路上多保重，就此别过。”说完，和萧山栀郑重地对这些人回礼。
等送走这些人，陆容和萧山栀、初五重新折回去了承德查看情况。承德草木茂盛，山明水秀，的确是个风景秀美的宝地。正如那些流民说的，这里确实圈建了不少马场和别院，还有很多别院正在建设中。
他俩一靠近这地方，就被不少人凝视打量，最终有个管事模样的人来到他俩面前，对他俩拱手施了一礼，“冒昧问下三位，从何而来？来此地所谓何事？”
“大人，我们三人是京城人士，想去蒙古草原玩，今日刚刚路过此处。敢问大人，这是哪位大人的府邸，建得如此雅致。”陆容对这个人回了一礼。
“呵呵，在下劝三位尽早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来的。”管事笑呵呵地说，狡猾的小眼睛一直来回大量着他们三人，话里充满了警告之意。
“我们这就离开，请大人放心。”陆容知道从此人口中套不出什么话来，便只好扯着萧山栀的袖子离去。
“小六，我感觉背后一直有人跟踪我们。”萧山栀凑近陆容耳边悄声说道。
陆容闻到了她身上的馨香，想要多闻些，便深深吸了口气。“山栀，他们派了人跟踪我们，这件事恐怕涉及京中权贵，我俩现在单独在外，一是为了安全起见，二是这事一时半会无法调查，我们就此打住，待我向父皇汇报之后再做打算。我们还是继续向南出发吧。”
陆容想着炎武帝只给了他半年时间，流民都已暂时得到妥善安置，便不欲再浪费时间。
萧山栀听后点了点头，三人策马狂奔，直至出了承德之后，那些人才没有继续跟踪他俩。
当晚找了个客栈安置，陆容临睡前把这几天所见所闻详细地写成密折，派人传给炎武帝。
第二天，三人继续南下，经历了此事，之后每到一个地儿，他们便会住上两三天，到热闹的集市上逛逛，看看百姓的生活，听听有趣的街闾传闻，倒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之事。
二十多天后，到达山东境内的巨野县一个偏僻的镇子，时值正午，陆容他们经过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找了一家饭馆吃午饭。
饭馆大厅里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人声鼎沸。正好有张桌空了出来，店小二麻溜地给他们清理桌面，陆容他们也不介意桌面上留下的斑驳油渍，点了几样菜，坐下来边吃边休息。
忽然街道上传来人们大声的呼叫：“母大虫下山了，快跑啊”，一时间，饭馆里本在悠闲吃饭、侃天侃地的男人们纷纷惊慌地逃散。
萧山栀好奇心大起，扯住其中一个人的袖子，“大哥，发生了何事？”
男人本因被人拉着火大，看到萧山栀绝美的容颜愣了一下，压下火柔声对她说：“小妹子，赶紧带着你男人快跑吧，有个疯女人，外号母大虫，总是不时地下山抢男人，被抢去的人都有去无回。”说完，用力挣开萧山栀的手，转头快速逃离。
“唉，唉，你们别跑了，都没结账呢！”店小二和掌柜沮丧脸，试图拉住客人，可惜这些客人一心逃命，早已没了踪影。
“敢问掌柜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哥，妹子，你们是外地人吧，先跟着我进后院躲躲吧，我一会儿告诉你们。”
后院是掌柜自家住宅，他掀开地窖，带着他们和店小二下去了。
藏好后，悄声对他们说：“这母大虫，是个三十岁左右体格魁梧的妇人，不知什么原因，占据了镇子北面的梁山，她武艺高深，力大无穷，一般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不定时下山打家劫舍，每次还必定抢一个男子回去，唉，造孽啊。”
“她这么猖狂，官府不捉拿她吗？”萧山栀不解地问道。
“官老爷派人去过，可是她占据有利地形，带着那些男的从山上往下扔石头，伤到了不少官府的人，这些年朝廷战事不断，地方兵都被征调前线，官府里的不过是些老弱的民兵，都不是她的对手。”掌柜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