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不紧更加固执(27)
夏季最热的那天，周栗拿着从小到大写的有关喜欢温折的内容的日记郑重向温折求婚。而温折出乎周栗预料的同意了，“你爸妈同意我就同意。”
没想到温折会同意，周栗一时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半天，才告诉温折自己为了和二婚有两个孩子的温折结婚已经妥帖的做好所有准备。
“其实我已经告诉爸妈他们啦，他们一直都很喜欢你的，说是只要跟顾薄关系不尴尬就可以。只要你同意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在哪都行！”
“啊。”不会尴尬的，顾薄正是他们如今关系的推动者和，要结婚支持都来不及，温折暗暗想。说完自家长辈的态度，周栗担心的问温折，“我家没问题，你家那边呢，你妈妈会同意吗？我记得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顾薄……她会不会讨厌我呀？”
“她是喜欢顾薄，不过她希望我们在一起。”
“真的？”
“嗯，而且她本来就不希望我和顾薄结婚，她觉得我很聪明应该找个互补的傻瓜，像你这种。”
“原来如此……”反应过来温折见缝插针的说自己是傻瓜，周栗抓狂，“啊啊，你干嘛又说我傻！”
“因为你就是傻。”温折揉周栗柔软的头发。为他不要自己的孩子、远走他乡、说服传统的父母，付出那么多，“说是世上最傻的家伙也不为过。”
婚礼暂时定在十月初，周栗做的第一件事是手写结婚请帖再发出去，顾薄作为他们俩共同的、最好的朋友是最该首先发邀请的来宾，可周栗怕顾薄不愿参加，于是这件有点棘手的事落到温折头上。
九月中旬天还热着，结束一天的机械工程实验，温折跟房东夫妇通知他要再次结婚的消息，然后慢慢走回房间，望着在窗台悬挂多日、带有顾薄味道的外套，他片刻迟疑，还是给顾薄打了个电话。
“嘟——”电话接通的很快。
“温折吗。”
“是我。艾米在幼儿园怎么样，有没有说想见我？瑞安住在学校还好吧，你几天去看他一次。”
“我每天下班都去看，艾米很想见你。天天哭着要妈妈，我说暑假带她来见你她才没继续哭。”
“国庆我会回国见艾米的。”
“我到时去接你。”
“你要不干脆就把她的抚养权给我吧？”
“哈哈，我认为见面再谈这件事比较好。”
像从前一样普通的寒暄了几句，温折拿下顾薄的外套折好，微微叹气，“你的外套还在我这里。”
“你现在住哪？我周六过去拿，如果你没空就换成周日或者下周五。”顾薄没问温折突然打电话要还外套的理由，他们很有默契，很了解对方，知道彼此每个举动的含义，知道这通电话等于和解。
温折告诉顾薄：“我还是住大学时寄宿的那对老夫妇家，周末我两天都在，你随便过来吧，除了还外套，我还有其他事要当面告诉你。”
“什么事要当面告诉？你怀孕了吗。”
顾薄的话让温折愣了愣。
从电梯出去后温折第一时间洗澡，并连吃十几天避孕药，去年流产十医生说过，他再生小孩有可能难产死亡，他还想要命，不会允许意外发生。
“……怎么可能怀孕，你脑子里是只有生孩子吧，我还有事挂了，拜拜。”说完，温折准备挂电话。顾薄感慨：“你还是愿意和我从朋友开始做起。”
温折想说他根本没有不愿意过，“谁叫我对你不止有爱情，还有友情和尊重呢？话说在前头，我可以和你重新当朋友，但是要约法三章。一、那天晚上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也不告诉任何人，二、照顾好艾米和瑞安，三、永远都不告诉周栗我装失忆。”
“嗯。我答应你。”
“拜……”
“条件是陪我去参加下周华尔街的酒会。”
☆、验伤
条件？温折觉得好笑，当然，他没有笑。
“你现在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温折拒绝，“你要明白，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喜欢我，不是因为你的期待，也不是因为我对他有爱情。我随时都可以抛下周栗去异国他乡，让你们再找不到我。”
其实他可以答应顾薄的要求，但他想尽量避免和顾薄独处，他不想再和顾薄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特别是酒会那种大概率会喝醉的地方，不小心又会跟顾薄上床，之前在电梯里的亲热可以用没和周栗恋爱当没做错，现在他和周栗都要回国结婚了，跟顾薄有任何过分接触都算是对周栗的背叛。
“那我只好带黄杨艺去咯。”
黄杨艺是市场部的部长，一直喜欢顾薄也深受顾薄信赖，之前还和欧文来家里监视过他，温折不禁皱眉，但他压下去没把这丝负面情绪表现出来。
“周末见，打这个电话。拜。”
快速的再见没给顾薄说话的时间，温折心情不好的把手机扔到床上，他知道顾薄在故意激他吃醋，可那又怎样呢，他就是愿者上钩，一钓一个准。
周六的时候顾薄来家里拿外套，大学那会他们两个都在美国读书，经常到对方那边过夜，所以顾薄来的熟门熟路，还和房东夫妇拥抱了一会。不过顾薄并没多留的意思，在房间里和温折聊了几句便道别准备离开，温折对顾薄和自己保持距离的态度感到满意，他拉住顾薄，然后拿出亲手写的请柬。
“我和周栗打算在国庆节结婚，你记得来，如果不麻烦的话我希望你带着瑞安和艾米一起。”把请柬塞到顾薄手里，温折挽留道，“吃个饭再走。”
黑色烫金的卡片上的字体清秀，真切的传达出下笔者的幸福。顾薄仔细的看过后将请柬收起来。
“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顾薄像不在乎的语气让温折感觉不爽，他呛回去，“比我们是要好些。”
“你觉得我们的感情不好吗。”
“你觉得好吗。”
“哈哈，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很好啊，一直都很好，没有哪里不好。只是我没法爱你，你才会离开我。”说着，顾薄天空般的瞳眸深沉起来，“……希望这次你能和爱你的人在一起，获得你想要的幸福。”
“你根本不懂。”温折摇头。“我是不会幸福的。”
顾薄根本不明白，他想要的不是“谁”爱他，他要的从头至尾就只是、就只有顾薄爱他，如果不是顾薄的爱，一切都没有意义。他现在的妥协来自于希望周栗幸福快乐的冲动，和他自己的感受无关。
他不会获得幸福，也不会获得想要的幸福。
永远都不会。
在温折几乎照不进的小房间坐下，顾薄叹气，有些落寞的笑，“是么，我还以为我很懂你。”
“你的确很懂我。但是怎么说呢，这些年你和我靠的太近，所以你逐渐的看不清我了，”温折跟着在顾薄身边坐下，“不再像过去那样懂我。”
两个人并排坐着，只隔着一只手掌的距离，却无论如何都跨越不过这伸出手就能相合的位置。
窗帘拉的很紧很紧，小窗户里漏出来的阳光全部打在温折身上，顾薄则隐没在阴影中，温折看不清所以干脆没去顾薄此刻的表情，他仰头，冷气对着脸吹，顾薄的声音轻飘飘进到耳中。“温折，你的意思是说，正因为我走到迷雾深处、飓风风眼，反而变成瞎子，不知道风暴和雾气多厚多强烈吗？”
“没错。”温折肯定。
“那可真遗憾。”顾薄伸手，试图去握温折，温折不动声色的缩回手，起身伸了个懒腰，“还好。”
然后问顾薄，“你晚饭吃什么，看你最近瘦不少，绝对是每天加班没吃好。我帮你补回来。”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我炖个汤吧。”
晚饭吃的非常愉快，房东夫妇都对温折所做的饭菜感到怀念，顾薄吃了七年，心情更是复杂。
温折看出顾薄难言的情绪，也不太好受，吃完饭把顾薄送出家门的同时，他将烤制的小蛋糕塞到顾薄怀里。见顾薄有些受宠若惊，温折咳嗽，“至少我们还能做朋友，我一直觉得我们适合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