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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他大逆不道(5)

作者: 扶月而歌 阅读记录

对,魔头。

狂性大发,狠辣至极,不是魔头是什么?

只可惜,殷无忧这魔头不是正宗的魔头,青雀派的伏魔阵法却是正宗的伏魔阵法。众人苟延残喘,以血画符,拼死合力结阵,虽威力有限,却还是将战至疲敝的殷无忧困在了阵中。

但见七人悬空而坐,口中念念有词。

院中雪地,殷无忧头痛欲裂,脚步踉跄。他虽已被乱了神智,却还是下意识护着小凤,胡乱地挥剑,不让歹人靠近她。

小凤拽着他的衣角,澄澈的双眸里满是泪水。

咒语一停,殷无忧获得了短暂的清醒。眨眼间,天空忽然闪过夺目白光,紧接着巨雷响彻整个夜空。

——他们竟是要引天雷诛魔!

殷无忧本能的要逃离,却被巨大压力定在原地。

小凤!

他心中一紧,连忙将小丫头推了出去。

下一瞬,巨雷瞄准雪地里的单薄身影,挟毁天灭地之威,猛地劈下!

殷无忧仰面朝天,发丝狂乱。他无力招架,只能闭眼等死。

然而——

有人不!许!他!死!

就在雷暴落地之前,一道黑色身影突然闯入阵中。那人于电光火石之间,一脚踢飞殷无忧手中长剑,令其斜飞向上,瞬间刺死摆阵之人其一!

阵法已乱,他再没时间做其他事,便拔剑出鞘,指天而立,以高大身影替殷无忧挡滚滚天雷!

“轰隆!”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巨响过后,天地沉寂。

殷无忧喉结一滚,于死一般的寂静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颤声唤起身前之人的名——

“尘儿!”

他好像头次发现,徒弟竟然比自己还高半个头。

魏轻尘向后踉跄一步,倒在了他怀里,紧接着咳出了一口血,呛得口鼻到处都是。

殷无忧连忙映着雪光为他擦拭,他一眨眼,泪水簌簌落下,吧嗒吧嗒砸在了徒弟脸上。

魏轻尘拼尽残余力量,抬手抚上他的脸庞,冰凉指尖轻颤着替他拭泪。

“不是叫你……在家……待着么……又不听话。”

☆、泡温泉

寒风呼啸,大雪纷纷掩孤魂。

不消片刻剑庐内又覆了新的一层积雪,连先前的尸体也被埋在了雪下,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阿花绕着院落飞了一圈,发现先前的青雀派弟子死的死,逃的逃,连小凤也被趁乱带走了。听它回禀情况后,殷无忧马上要提剑去救人,却被徒弟拦下。

他二人虽然没死,但也没那个力气再战。殷无忧也顾念着徒弟的伤,不好再折腾。

稍作休息后,两人先入了灵堂,将风灵修的尸身搬到后山已经挖好的墓穴掩埋,而后相互搀着回到了凤鸣山。

到了安全之所,终于可以松口气。

殷无忧扑在地板上,再也动弹不得。魏轻尘绕过他,点灯,生火,烧水。殷无忧抬眼看他,这人明明替自己挡了一道雷,不过简单调息就恢复了行动力,相比之下自己倒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所以说,正宗的魔真是恐怖,恢复能力实在太强。

羡慕,实名羡慕。

殷无忧正闭眼休憩,突然被徒弟捡起。魏轻尘扛着他穿过摆满花盆的长廊,走到了屋后。那里有一池温泉,此刻白雾翻涌,热气迎面扑来。

温池周围有雪竹环绕,竹子被积雪压得垂下了头,偶尔身子打颤抖落几片雪花,转瞬就消融殆尽。池边还有两座灯柱,倾泻出暖色的光辉,洒在水面,让泉水更增添了些许温热。

殷无忧被褪去血衣,丢进了温泉中。他撩起温热的泉水浇在脸上,轻轻搓了搓自己冻僵的脸,而后游到池边倚着池壁坐着休憩。

魏轻尘去室内拿了两套干净的衣裳回来,他蹲在岸边翻了翻师父的血衣,从里面找出了他买的话本,翻了两页发现不堪入目就直接用真焰给烧了。

“喂!别烧!”

殷无忧着急去抢救,却已是来不及,他气得拍打水面,狠狠瞪了徒弟两眼,怨道:“我还没看呢……”

他买了那么多话本,就没再徒弟的眼皮子存活过。这家伙见一本烧一本,实在可恨。

那种不和谐的东西看多了害人,魏轻尘不予回应,兀自脱了个精光也下到了水里。

他游到了师父面前,从水下捞起他的双手,与之对掌。两人□□身子,泡在温泉中一同运功疗伤。一时间温泉里水更沸,雾更浓,白气蒸腾而起,将两人完全淹没。

片刻之后,一切渐渐平缓,白气消减,两道俊美的身影也再度出现。

魏轻尘欲退开些许,却被师父勾住了脖子。

“我好像还没好,”殷无忧扶额,作虚弱状,又突然靠在了徒弟宽阔的肩上。他微凉的鼻尖在对方肩上轻轻蹭了两下,而后抬起一双水汽氤氲的眸子,盯着徒弟轻抿的双唇,缓缓道:“我可能……需要再抢救一下。”

“我已经找到黄泉花了。”魏轻尘似乎略显不自在,他身体紧绷,避开了师父湿润的眼神,目光落在池中的一片落叶上,“明日我带师父去医仙谷。”

“那也要等到明日,”殷无忧抬头盯着他,撇撇嘴道,“你现在不给我一口魔气,我就活不到明日了。”

魏轻尘有些无奈:“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我知道啊,那东西会要命的。

但……

殷无忧心想,我只是找个理由亲亲你啊,傻徒弟。

他也知道,他徒弟不傻。

魏轻尘不过是找个借口拒绝他这个禽兽师父而已。

可殷无忧这么久没见到他,一见面又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差点当场去世,这会儿想起来后怕不已,愈发想与之亲近。

但,说他禽兽,他还真不敢在清醒状态下不顾徒弟意愿强硬侵犯,因此每回都被费尽心思想些办法,也就是耍赖。

比如现在,他见徒弟不答应,便突然喊一声“啊,我死了”,而后直挺挺向后一倒。

魏轻尘连忙伸长手臂将其捞住,搂住怀中。

岸边融光照亮他俊朗的脸,他鼻若悬胆,目似点漆。两人在一个极为亲近的距离四目相对,相互凝视。殷无忧看着看着,发自内心认定自家徒弟是天底下最靓的仔。

谁也比不上,谁也不能比。

他忽然觉得,能看到宝贝徒弟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已是人生头等幸事。

别的,不必急。

然而,就在他要放弃之时,却见徒弟轻轻舔了一下双唇,看着自己温声道:

“一点点哦。”

而后魏轻尘微微侧头,向他靠近。

殷无忧猝不及防,突然被贴住了双唇。他瞪大了双眼,视野全被徒弟的俊脸占据。他心里突然狂跳不止,还不待反应过来,又被撬开了贝齿。

一点点甘甜的东西渡到了他口里。他喉结一滚,咽入腹中。那甘甜带着热度,暖过他的肺腑,蔓延向他四肢百骸

他整个人,整个身子都暖起来了。像被春日的阳光包裹一样,极为舒适。

但那份亲密只持续了短暂的时刻,魏轻尘说一点点就真的只给了一点点。

唇分,他马上转过身去上了岸,很快换好衣裳进了房内。

殷无忧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意犹未尽,又不好意思再贪。他随手抓了岸边的鹦鹉,把它摁进水里给它洗了个澡,而后独自又在水中磨蹭了片刻才进屋。

*

待殷无忧拖着步子走进卧房,却没看到徒弟,他在各个房间找了找,最后在屋前的雪地里看到了那人。

雪粉飞洒,魏轻尘在寒风中拭剑。

他从地上抓起一把白雪,以雪轻轻擦拭剑身。这把剑名叫“大音”,取自“大音希声”,本是通体如玉,呈半透明状,清可鉴人,剑身两面各有几道微微凸起的弦状线条。此时却乌黑一片,散发着焦味儿,还冒着热气,因此寒雪一碰上它,很快开始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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